駱庭山將五千匈奴人直接壓回了冀州。


    回城這一日,冀州太守站在城門口相應,百姓們也紛紛站在街道上,就算吃不飽,但今日也將家裏僅有的糧食拿了出來,準備當成禮物送給駱大將軍。


    以往駱家軍還駐紮在幽州時,他們何曾經受過戰亂。


    隻希望,駱家軍再也不要離開了。


    “來了,駱大將軍出現了!”


    一聲呐喊,城門口出現一個騎在高頭大馬身上的威武男子。


    男人神情肅穆,單手拉緊韁繩,修長的雙腿跨在馬腹上,緩緩經過街道。


    四周是百姓的歡呼聲,駱庭山看過去,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笑意。


    這種場景,仿佛上次還是在夢裏出現。


    “駱大將軍!”


    白益發自內心的一句稱呼,敬佩道:“辛苦了!”


    駱庭山淡笑:“白太守也辛苦了!”


    如今白太守的立場,再明確不過。


    對待自己人,當然是如沐春風了。


    隨著軍營大部門的進入,冀州城內著實喜慶了一陣子,這對於許久渺無人煙的真定府城來說,比過年時還要熱鬧了。


    白太守準備的慶功宴很簡單,畢竟如今全冀州上下,都在節衣縮食中,駱庭山也不在意,好好休息一晚上後,便直接詢問白太守日後的打算。


    白益眉頭舒展:“那些匈奴人全給老子去挖礦,餘生別想過好日子!”


    對此,駱庭山自然是同意的。


    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根本無法理解那些血腥和沉重,相比較死去的那些人,還能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都是對他們的仁慈。


    “京城那邊呢?”


    他又問。


    白益此時不說話了,良久,他起身,下跪:


    “承蒙大將軍不嫌棄,在朝廷已放棄的情形了,依然就冀州於水深火熱中,白益欽佩大將軍為人,願追隨大將軍,早日還百姓一個安穩生活!”


    聞言,駱庭山大喜:“好!”


    “白大人坦誠,本將也不會隱瞞,賴元馬上就會被押送回京,冀州兵力匱乏,我會派駱淮留下處理後事,大人有任何問題,都可於他商討!”


    白益自然聽到了在這場戰役上,就是駱大將軍的二兒子,駱淮親自帶兵出戰,將匈奴首領的頭顱一道砍下。


    虎父無犬子。


    白益相信自己不會選錯人。


    ……


    “所以,你就這麽順順利利的收服了白益?”


    祝明卿不可思議。


    駱庭山淡笑:“其實,隻要摸準一個人內心的弱點,想收為己用,不難!”


    “你很了解白益?”


    “白益能有今天,一大半功勞都要歸功於裴尚令,若不是有他在身後護著,恐怕早就辭官回鄉了。”


    “別說廢話!”祝明卿催促。


    駱庭山笑道:“好。白益此人作風正派,勤政愛民,但卻頗有些理想主義,是非黑白,總想分個清楚明白,但世間事,哪是一兩句就能說得清的。”


    “他來冀州,也是因為之前不小心得罪了皇室中人,裴尚令便想讓他來躲一躲,可沒想到還是便宜了我們!”


    “如今他對朝廷失望,隻要對症下藥,白益此等愛憎分明,最容易掌握!”


    駱庭山說道一半,抬頭:“為何如此看我?”


    祝明卿搖頭:“老駱啊老駱,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內心單純,沒想到的啊,心計不輸我嘛。”


    駱庭山不禁失笑。


    這是誇獎,還是貶義?


    “那現在,冀州這座城,就這麽簡單收下了?”


    祝明卿還是有點回不過神。


    駱庭山無奈:“哪有那麽容易,後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懷親王蠢蠢欲動,總是個不穩定因素。”


    祝明卿豎起大拇指:“我相信你的實力。”


    隻要不是被信任之人坑騙,這家夥幾乎沒有敵手,懷親王嘛,看他不在意的表情,小case!


    經過冀州一番作戰後,駱家意圖昭然若揭。


    建成帝被氣得病倒了。


    有心想派人打壓一番,但心底深處還是有一層顧慮。


    先是戴增和徐彥,無功而返。


    懷親王那個老泥鰍按兵不動。


    再者是他認為一定不會背叛的曹增,都歸順駱家。


    最後還有裴尚令的愛徒白益。


    他派一個人過去,就失去一個人手。


    邪門!


    建成帝越想,心裏火氣越大。


    他就不信了,滿朝文武百官,南夏兵力百萬,難不成還拿不下一個駱家?!


    尤其是,三日後。


    一封問罪書,突然傳遍天下各地。


    這還多虧了小界靈的那些孩兒們。


    一問,建成帝縱容梁家私挖銅礦,殘虐百姓,是否知罪?


    二問,三皇子因一己私利,出賣邊境圖,和越國赤炎將軍合謀,殺死五萬大軍,建成帝得知後還幫忙掩藏罪行,是否認罪?


    三問,南夏連忙征戰,天災人禍不斷,建成帝卻大興土木,無德無才之人,豈堪為皇?


    民間傳言遍地,朝廷文武百官私下議論,但就是沒人敢在建成帝麵前說。


    最後還是三皇子察覺不對勁,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上奏父皇。


    建成帝覺得腦袋在冒火,頭發都要被燒著了。


    “父皇?”三皇子試探,“這件事定是駱家所為,可短短幾天,南夏各地就知道了,是不是有人早在暗中就背叛了我們?”


    建成帝虎目圓瞪:“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可事情終究是讓他們失望了,但建成帝氣不過,最終各方下場,渾水摸魚,暗中除掉了不少敵人。


    致使南夏地方秩序愈加混亂。


    禦史上書勸誡,需約束各地官員,否則禮樂崩壞,大難將至。


    建成帝此時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句話,什麽意思,是說駱家是天命所歸嗎?


    一怒之下,直接砍了幾個禦史的腦袋。


    朝廷官員傻眼了。


    京城也無人敢議論了。


    這可是南夏建國以來,第一個敢殺禦史的皇帝。


    不出所料,必定傳承史書啊。


    建成帝殺完就後悔了,但再後悔也來不及,隻將所有問題扣在罪魁禍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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