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令如今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更是大權在握,被人當眾扇耳光,還真是天上掉金子,頭一回!


    他臉色迅速紅腫,察覺到口中的血腥味,回頭,眼神陰狠看向威遠侯府世子:“不,本官說錯了,和世子比起來,威遠侯差得遠了!本官記下了,侯爺,希望你不要讓本官失望!”


    他扭頭看了威遠侯一眼,直接轉身就走,臨走時也沒忘記帶上還正昏迷的兒子。


    至今馮丹思,看了其他人一眼,顧不上收拾衣物,連忙追了出去。


    “混賬!”


    眼見梁中令走遠後,威遠侯才敢發脾氣,直接踹了兒子一腳,焦急地在原地走來走去,看著其他人還站在屋內,直接怒吼道:“都愣在這裏幹什麽,滾回去,一群不中用的玩意!”


    但凡後代有個能成事的,他用得著對梁中令那老東西低三下四?


    “你給老子站住!”


    威遠侯叫住世子,氣急敗壞道:“明日下朝後,跟為父去和梁中令道歉……”


    “我不去!”威遠侯府世子悲哀道:“爹,我們家縱然不如梁家,但如今都被人家欺負到頭上來了,您還要一味躲到什麽時候,您真的認為,有些事情不去麵對,就能當作不存在嗎?”


    “純哥兒長大後又會如何麵對侯府,現在不立起來,餘生就隻能跪著!”


    威遠侯世子怒其不爭,神情悲憤,“大不了兒子舍了這條命陪他們玩一玩,可是侯府不能再一味軟弱下去啊,爹你就醒醒吧!”


    威遠侯何嚐不知兒子說的是事實,當真以為他就是軟骨頭嗎。


    可若他不這麽做,日後京城哪裏還有威遠侯立足之地,尤其是當今梁家勢大,他躲都來不及,兒子竟敢當眾侮辱對方!


    想到此,威遠侯就頭大不已。


    “不行!”他腦袋漲得厲害,“不用去道歉了,現在你就去收拾行李,今晚為父派人送你離開京城!”


    威遠侯世子一怔,激烈反抗:“我不走,做虧心事的又不是我們,憑什麽要兒子離開,要走也是他梁家!”


    “侯爺!”管家小心翼翼站在叩響門扉,“裴尚令派人來了,說有事要和侯爺麵談!”


    威遠侯眉心緊皺,臨走前再次叮囑管家:“去備馬車,今晚送世子離開!”


    管家:“是!”


    無論威遠侯世子如何掙紮拒絕,看著院中收拾行囊的下人,根本沒人聽他說話,一氣之下再次往前院會客廳跑去。


    廳堂空蕩蕩,隻有威遠侯呆愣坐在首位。


    威遠侯世子來不及多想,再次表明自己不會離開的想法。


    威遠侯緩緩抬眸,呆滯的眼神漸漸回神:“兒子,不用離開了!”


    威遠侯世子梗著脖子,再次強調:“無論您說什麽,我都不會離開……恩?”


    威遠侯緩緩點頭:“先留在京城,看看這兩天形勢,如果不妙,再離開不遲!”


    想到剛到裴尚令的話,還說不定,威遠侯府還有的選擇?


    將純哥兒安置妥當,扭頭,看向一直跟在身後的馮丹思,梁中令眉頭緊皺,神色不愉。


    馮丹思眼含熱淚:“我和純哥兒如今隻能依靠你了,妾身不求能一直陪在老爺身旁,但看在我和純哥兒相依為命的份上,我實在舍不得孩子,能不能讓我陪在孩子身邊?”


    梁中令對給自己養兒育女的女子還是很大方的,但是,純哥兒不能有一個這樣聲名狼藉的母親。


    但此事不急,日後再徐徐圖之。


    “可,記住,純哥兒如果出事,你也自身難保!”


    馮丹思微微點頭,感激涕零:“妾身謹記!”


    將梁中令送走後,馮丹思才鬆口氣,想到這人的無情,心裏開始後悔,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對梁桓玉出手。


    有人在前麵牽扯,她和孩子才能安然無恙,暗中成長。


    可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她要好好想一想,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


    駱庭山的大軍占據豫州各城第一時間,便是安撫百姓,穩定城內秩序。


    至於原來的官府衙役,如果有衷心能用之人,依舊留心。


    如此,便需要耗費不少心神精力和錢財。


    占據豫州後,駱庭山也沒有快速南下,隻有後方穩定,前線才不會失手。


    也幸好有鄭衛的幫忙,各大有才之士追隨,才能得以填補官場空缺,如此,不消半年時間,幽州、冀州和豫州三地,皆歸駱家所有。


    這日,駱庭山收到一封信。


    寫信之人是談光儀,言明近來京城局勢頗為緊張,陛下隔三岔五便暈倒,之前講好的將梁家送給駱家以講和之事,也被擱淺。


    而且很可能已經走漏消息,所以梁家近來動作頻頻,裴係官員被接二連三被處置,在重要位置上安放自己人。


    他懷疑,梁家想要把持朝政!


    同時希望駱家能快些攻入京城!


    此時談光儀的處境並不好,靠山生病,因為他在喬將軍出征的事情上也出了幾分力,被梁中令盯上了,每次出門都有人跟隨,更有甚者,還遭遇了一次暗殺。


    祝明卿摸了摸下巴:“梁家果然按捺不住了!”


    駱庭山斜眸“聽你這語氣,怎麽更激動。”


    祝明卿挑眉:“悶騷!”


    明明心裏比她還激動,偏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如今就看開元帝和梁家,誰更棋高一著了!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他們隻要穩坐釣魚台,看戲便好。


    自覺說不過,駱庭山果斷轉移話題:“要不要一起去京城看戲?這裏有駱淮就夠了!”


    祝明卿立馬點頭:“去,現在走嗎,行李不用收拾了吧。”


    對於卿卿愛看八卦的喜好,駱庭山是覺得改不了了,那不如就投其所好。


    大戰當前,兩人說走就走。


    徒留駱淮河一幹將士,等發現他們不見時,已經是第二日午後了。


    “少將軍,您可不能再走啊,您走了咱們仗還打不打了,這三州的百姓可都指望您呢!”


    攔住想要去追人的駱淮,王知府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明明是升官了,可怎麽現在比以前更累了?


    駱淮看著被拽住的衣袖,無奈:“王大人,您先起來,我不走,我隻是想看看父親母親有沒有留下其他指示。”


    王大人眼淚刷地就沒了:“真不走?”


    駱淮認命點頭:“真不走!”


    而留下一攤事務給自家兒子的夫妻倆,絲毫不覺愧疚。


    如今更是不急不慌,一路遊山玩水進入了關中。


    別說,之前流放一路上為了逃命,都沒好好欣賞景色。


    看著不同於北地的關中景色,祝明卿還頗有心情來了一頓烤肉。


    人生在意,可不能將全部精力放入事業中,也要好好生活啊。


    駱庭山看她一出來就收不住的性子,果然帶卿卿出來走走,再正確不過。


    噠噠噠——


    遠處的馬蹄聲漸漸靠近,來者是一隊士兵,領頭的將士駱庭山並不認識,但以防萬一,還是帶上了麵具。


    軍隊很快過去,祝明卿繼續烤肉。


    但突然,一個小兵跑了過來,“將軍有令,召各位相見!”


    江風第一反應就是被人認出,想拔劍將人殺了,但很快被駱庭山按住,他和祝明卿對視一眼,緩緩問道:“我等就是過路的商戶,不知將軍召見,有何事情,還望大人提點一二。”


    說著送上一錠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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