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她所想,小界靈又道:“你覺得,現在還有人能打敗我嗎?”


    話落,左邊壘起的高牆,竟然轟的一聲,倒塌了!


    祝明卿轉頭,目瞪口呆。


    柴房內的駱庭山還以為有敵人,立即跑出來,等知道真實情況後,才鬆口氣。


    算了,反正人在這裏,肯定跑不了。


    “卿卿,回吧!”


    祝明卿指了指內院牆壁,磕巴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倒了呢,嚇死我了。”


    看她拍胸脯的樣子,駱庭山以為她還真被嚇到了,立即安慰:“不怕,走,先回家!”


    祝明卿輕輕點頭,肩膀被攔著向外走去,輕輕呼出一口氣。


    至於剛才一直在牆壁另一麵染布的管事,發現夫人走了,終於扒拉開腦袋上的磚頭,重重吐出一口氣。


    ……


    開元帝的去世震驚了一眾人,因為沒有傳令旨意,隻能由朝中大臣商議,然後在宗親中選擇。


    而梁中令因為手持開元帝輔國大臣的旨意,裴尚令不得不暫避鋒芒。


    最終,選定了一名才三歲的幼童。


    “裴大人,咱們該如何是好?”威遠侯也沒想到陛下竟會去世的如此突然,“那姓梁的要娶馮丹思為妻,定然不會放過侯府,您倒是給本侯出個主意。”


    裴尚令沒有反應,但手掌卻不斷撫著胡須,腦海裏想著今日收到的那封信。


    “裴大人!”威遠侯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本侯都快急死了,如今你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梁中令定然不會放過裴派一人。”


    裴尚令回過神,眉眼深思:“侯爺,你說那駱家,如今勢如破竹,為何至今停在豫州邊境,不入關?”


    威遠侯不耐道:“我哪裏知道駱家在想什麽,怎麽都這個時候了,您還有心情考慮別人。”


    裴尚令搖頭:“非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聞言,威遠侯仿佛瞬間被點醒,猛地起身:“裴大人好好想想咱們以後的路該如何走,本侯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裴尚令無奈歎氣。


    ……


    新皇年幼,朝政全部歸入梁中令之手。


    大權在握,梁中令以七十八歲高齡,煥發事業第二春。


    下的第一個政令,就是和駱家準備和談。


    他命心腹馮齊前往豫州邊境,不論對方提出何種要求,都答應下來。


    駱庭山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對著麵前的男人搖頭歎息:“看,這就是你委以重任的梁中令,狼子野心,恐怕要不了多久,這個天下就要姓梁了!”


    開元帝虛弱躺在稻草上,目光憎惡:“若不是你駱庭山將朕從皇宮帶出,梁家怎會獨攬朝中大權,更甚者,你駱家也不清白,攻占南夏疆土,讓朕假死從皇宮綁出,無惡不作,就不怕下地獄對不起駱家的列祖列宗嗎!”


    駱庭山突然笑了:“還是叫你三皇子順耳,和你的滔天罪行比起來,我怎敢鞠躬?不過看你如今毫無悔過之心,恐怕根本沒將那五萬將士的命放在心上吧。”


    開元帝冷聲斥道:“朝廷養著他們,忠君之事的道理,還要朕教你嗎。更何況,為了南夏而死,是他們的榮譽!”


    駱庭山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一把掐住對方脖頸,目光狠厲:“他們是為國而死嗎,他們是為了你和梁家的私心而死!欺壓忠臣,昏庸無道,南夏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國君,才會走向滅亡!”


    “信口雌黃!”開元帝費力吐出四個字,突然脖頸被鬆口,咳嗽不斷。


    駱庭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想至死也放不下那個位置嗎,那就讓你看看,南夏究竟是如何敗在你以及你信任的臣子手中的。”


    開元帝大聲喊道:“駱庭山,你就是不敢承認自己的野心,膽小鬼!”


    駱庭山自嘲道:“是啊,我就是恨自己醒悟得太晚,否則那些人根本不會死!”


    走出柴房,他命令道:“將人看好了,除了我和夫人,不許任何人探望,隻要餓不死就行!”


    聽到自己日後就要在這殘破的柴房中度過,開元帝瘋了似的喊:“你回來,隻要你放朕回去,你無論要什麽朕都給你,輔國大臣?攝政王?對了,還有梁家人的頂上人頭……”


    哐當一聲,房門關閉。


    黑漆漆的房間裏,隻留開元帝一人。


    他大力敲打房門,吵鬧聲不斷,一直無人理會,等喊累了,又一個人靠著房門喃喃自語:“放我出去!殺了梁家!”


    ……


    派到駱家的馮齊回來了,梁中令迫不及待宣召。


    “如何,駱家說什麽?”


    馮齊表情憤恨,握起拳頭便揮起陣陣凜風:“大人,咱們真要和駱家和談?臣不怕死,不如就讓臣領兵,去打他個落花流水!”


    梁中令眉眼一閃,幽幽地盯著他。


    馮齊聲音減弱,弱弱問道:“大人,為何如此瞧屬下?”


    梁中令嗬嗬笑道:“難不成,馮參將也要效仿王齊之流?”


    馮齊心肝一顫,立即跪下:“屬下不敢!”


    背後瞬間生出無數冷汗,幸好穿著厚厚盔甲,否則浸濕衣衫,恐怕還真會加重梁中令的懷疑。


    “最好如此!”梁中令冷聲警告,“本官對待叛徒,可不會手下留情。對了,聽說你家中小兒如今正是十歲,正好進宮陪純兒讀書吧。”


    馮齊匍匐跪地,應道:“是,承蒙大人厚愛,屬下不日就將小兒送來。”


    沒想到,還沒登上那個位置,就已經開始防備他。


    說是讀書,其實還不是想時刻知道他的動向,同時還能作為人質。


    馮齊收起心中所思,將梁中令最關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此次出訪豫州,屬下倒是見到了駱家少主,但卻未能見到駱庭山!”


    梁中令眉頭緊皺,“駱淮?”


    桓玉以前認為最有威脅之人,如今果真應驗了。


    早知如此,當日他就應該鏟草除根,也好過到頭來,坑害的竟然是自己!


    “對,就是他!”馮齊不敢說那駱淮見到自己第一麵,第一句話就是“你既然和父親相識,若真想歸順,我駱家便可既往不咎。”


    “駱淮那小子,連求和的信都沒有拆開,就扔進了火盆中。”他裝作一臉憤怒,“實在欺人太甚!黃口小兒,依我看,駱家也不過如此!”


    但心裏卻想著,他什麽時候和駱庭山相識了,又在何時見過麵?


    竟然還知道他想過歸順的事情。


    實在恐怖!


    “滾出去!”梁中令實在不願見到他這幅蠢樣子,不耐趕人。


    馮齊一臉不情願,但心裏早就恨不得踏出這個房間,第一次欺騙梁中令,心裏發虛啊。


    出宮後,馮齊隻覺得心中憋悶,想找人說話都不能。


    想來想去,他直接吩咐調轉車頭,去了封兄所在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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