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大院,好像喜事特別多。


    劉春華也來看田文君了,她來的時候拎著幾斤雞蛋,一桶麥乳精,還有兩套小衣服。


    劉春華道:“你是個有福氣的,好幾年不生,一生就是兩個。”


    田文君笑笑,說道:“兩個一起長大,就是人累一點。”


    “沒事,孩子小的時候累幾年,長大就好了。”


    田文君心裏清楚,話是這麽說,但實際上,等孩子越大,他們遇到的問題就越多,大人到時候更累。


    馮秀娟和江翠花也來過了,楊麗秋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田文君忙了,再次見他們,總覺得他們對自己比以前客氣多了。


    陳建國每天晚上回來,都要幫田文君捏捏胳膊捏捏腿,完了還要給她洗腳。


    要不是她要上廁所,她總感覺陳建國就想她在床上待著。


    張翠花也是,給田文君頭上綁著大紅色的頭巾,就怕她月子裏吹風了。


    何大美隔兩天就從家裏拎來一隻老母雞,這老母雞是何大美專門讓杜小鳳給田文君養的。


    田文君隔一天不是雞湯就是魚湯,奶水多得沒辦法。


    晚上喂完孩子躺下後,陳建國將田文君撈進懷裏,大手習慣性從腰間伸過去放到她後腰窩,耐心給她摁著後腰。


    陳建國摸到她腰間的布,說道:“這東西纏在腰間有啥用,怪勒得慌?”


    害得他摸不到軟乎乎的肉肉。


    “小晚說有用,那肯定是有用。


    對了,孩子生完這都二十天了,名字還沒起呢,叫啥呀?”


    陳建國故意開玩笑道:“叫陳二狗,好養活。”


    田文君伸手在他腰間掐了一把:“你給我一邊去,別讓我咬你。”


    “那你咬我一口。”


    田文君推了他一把,他笑嗬嗬湊過來,將她抱得更緊。


    “我想過了,咱們丫頭就叫陳思田,兒子就叫陳小龍。


    你看可以不?”


    田文君覺得還能湊合,她問道:“思田是哪個田?


    田地的田,還是甜蜜蜜的甜?”


    “田文君的田,陳建國思念田文君。”


    田文君撲哧笑了一聲:“你可真行,這也太明顯了吧。


    要不,就叫陳思甜,甜蜜蜜地甜。


    希望我的丫頭,以後甜如蜜糖,聰慧可愛,就像江晚一樣。”


    陳建國笑道:“不是像江晚一樣,是性格像她一樣。”


    “行,那就這麽定下吧。


    兒子小名就叫龍龍,女兒就叫甜甜。”


    “行,聽我媳婦的。”


    轉眼,就到了這兩孩子出月子的時候。


    這兩口子沒打算辦滿月酒,但大院也有人來。


    田文君出了月子,安排陳建國將大家送來的雞蛋和麥乳精啥的,給有孩子的家庭,該分都分了些。


    田文君出了月子,陳建國和張翠花也沒讓她幹活,隻管讓她給孩子喂奶就行。


    田文君生了龍鳳胎的事情也傳回老家了。


    王玉蓮兩口子知道這個消息,高興得好幾天都沒睡著。


    王玉蓮情緒激動,有時候做夢都夢見孩子。


    田二虎跟她說:“等親家回來了,到時候你就去看咱女兒,你在那邊待上兩三個月,咱丫頭也就輕鬆點兒。”


    王玉蓮道:“好。”


    陳小紅和張強年底賣出去幾頭豬,兩人掙了六七百塊錢。


    這對陳小紅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楊偉這邊,年後劉麗華抱著孩子回了娘家,楊偉沒有去,他也懶得去。


    楊母看兒子變了,以為他是因為陳小紅,時不時還要在兒子跟前罵幾句。


    “你看看你,你自己都有兒子了,你還整天拉著一張臉。


    麗華都給你生兒子了,你以後就好好養你兒子,別再想陳小紅那個禍害了。”


    楊偉心裏煩躁,隻是裝聽不見。


    誰知道劉麗華這會兒有沒有跟她那個表哥滾在一起?


    楊母又叨叨叨:“再過兩三天你去把你媳婦接回來,我們都想孫子了。”


    楊偉覺得煩躁,孫子孫子,耳邊永遠都是這兩個字。


    他真的好煩。


    楊偉突然想陳小紅了,其實沒有孩子,他們的日子也是可以過的。


    楊偉來到陳家村門口,在村口蹲了一下去,腳邊丟著很多煙頭,最後還是沒進村去打擾她。


    是他對不住她,她現在過得挺好的。


    他再出現在她麵前,像什麽呢?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楊偉轉身回家了,不過他也沒去接劉麗華娘倆。


    眼不見為淨,還是不去了。


    二月中旬,江晚一個人去了首都。


    她現在報考的專業,和之前學的跨度很大,但她對自己有信心。


    一到學校之後,她很快就進入學習狀態中。


    不入這一行不知道,入了這一行才知道,當年那些強盜搶走了國家多少好東西。


    而且,更讓人氣憤的是,自家的好東西被人搶走,想去看看還得花高額門票。


    江晚突然覺得,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和方向。


    她跟了一個導師叫陳景熙,這位導師是研究壁畫的,她時常要去外省研究壁畫和文物,她第一眼看見江晚時,就讓她跟著自己了。


    因為幹這一行的女生很少,尤其是喜歡這一行的女生更少。


    陳景熙四十幾歲,未婚未育,出身書香世家,從小就很優秀,大學畢業去國外留學幾年回來,就留在首都大學當教授。


    她這個級別的人,精神層次已經度化到很高的境界,而且不是一般人能超越的。


    江晚很喜歡她。


    江晚來學校一個多月,就跟導師去了西北一個新發現的古墓。


    而張慶東這邊,在江晚去了首都兩個月後,幾乎是跟她失聯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三月中旬。


    田文君在家裏待了百天,兩個孩子由以前的紅滋滋變成現在的軟軟糯糯,很是可愛。


    陳建國每天下午從訓練場回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服刷牙,完了儀式感滿滿抱甜甜,龍龍就是被忽略的那一個。


    田文君看得無語,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更讓田文君無語的是,陳建國抱著甜甜去樓底下嘚瑟,時不時還能跟江大海因為搶著抱孩子吵兩句。


    有時候田文君在家裏聽著扶額。


    男人怎麽都這麽幼稚?


    張翠花這邊,她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三月中旬,地裏莊稼下來了,她是時候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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