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一瞬不瞬地盯著顧言溪那個明晃晃的笑容,漆黑的眸子微微發亮。


    言言好厲害。


    秦一銘激動得歌也不唱了,直接從桌上跳下來,“不是,顧言溪,你玩真的?”


    “不然呢?”顧言溪活動了一下手腕,繼續擊球。


    於是接下來,秦一銘的視線便是不受控製地跟隨著顧言溪。


    “哇!這一球漂亮!”


    “這你都能進球?”


    “絕了!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神。”


    “最後一個球了,真要一杆清台啊?”


    “……”


    韓放在一旁瘋狂喝酒,一臉生無可戀,“喂!顧言溪,你真打算讓我連球杆都碰不到啊?”


    這個顧言溪是怎麽回事?


    打球這麽厲害的?


    這讓他一個大男人顏麵何存啊?


    最後一球,黑球進袋。


    韓放呆住了,他猛灌一口酒,一臉不服氣,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再來一局!”


    “好啊。”顧言溪揚了揚唇。


    再來多少次都一樣。


    韓放依舊沒有機會摸到球杆。


    第二場,顧言溪又是不拖泥帶水的一杆清台。


    秦一銘看顧言溪的眼神從一開始的質疑變成了驚歎,最後變成了崇拜,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地演變成了癡迷。


    “顧言溪,你就不能稍微放放水嗎?我不要麵子的嗎?”韓放臉上戴了痛苦麵具,“你就行行好,讓我一杆唄?我胃不好,再喝下去,要出事的。”


    “不行。”


    “為什麽啊?”


    顧言溪麵無表情,“剛才傅硯辭也沒少喝啊。”


    韓放:“???”


    什麽意思?


    這是在怨他剛才讓傅硯辭喝了那麽多酒?


    這就護起來了?


    顧言溪不是不喜歡傅硯辭嗎?


    韓放後知後覺,一臉驚悚,“你拿錯劇本了吧?”


    顧言溪眯了眯眼睛,想了想,“你就當是的吧。”


    “什麽鬼?”韓放傻眼了。


    “你漏了兩杯。”顧言溪提醒一句。


    “哦。”


    “……”


    韓放喝醉了,人趴在了地上。


    秦一銘在一旁怎麽都拽不起來。


    他踢了韓放一腳,一臉嫌棄,“服了,我就說,你肯定指著我送你回家。”


    “三樓有空的休息室。”顧言溪好心道,“你也可以不管他,待會兒我讓人把他送上去睡一覺就好了。”


    “哇!”秦一銘嘖嘖稱讚,“顧言溪你也太好了吧?這麽體貼周到。”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顧言溪嗎?


    顧言溪失笑,“行了,秦一銘你就別尬吹了。”


    “誒,傅硯辭你……”她回頭想提醒傅硯辭喝酒了記得別開車,一轉身卻險些撞進他懷裏。


    “你什麽時候離我這麽近了?”她驚呼。


    明亮的燈光灑在兩人之間。


    近距離之下,傅硯辭那骨感冷厲的臉在她麵前放大了幾分。


    冷香味,混雜著一絲威士忌激烈的酒香,鋪天蓋地撞向她的鼻尖。


    “今天這不是我的正常水平。”傅硯辭眼神鎖定麵前的少女,漆黑的眸子裏滿是寂然。


    他不想在她心中就以球技奇差無比的形象潦草收場。


    聽他一本正經地解釋,顧言溪不由失笑,“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傅硯辭看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酒的緣故,顧言溪覺得此刻他的眼神炙熱得不行。


    像是要把她灼化在其中。


    顧言溪生澀地滾了一下喉嚨,“我聽人說過。”


    具體是聽誰說的,在哪裏聽說的,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就好像,她過去對傅硯辭的了解,從來都是從旁人細碎的談論中得知。


    傅硯辭露出有些黯淡的眼神,“沒有親眼見過,你是不會信的。”


    顧言溪懵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想安撫他的情緒,脫口而出:“那下次再看你打球。”


    傅硯辭覺得,這一刻,他無比清晰地聽到了自己那顆不安躁動的心髒狂跳的聲音。


    言言說……還會來看他打球?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從前明明跟他劃清界限不願有任何過多接觸的人,卻一下子又對他這麽好?


    “你想從我這裏換走什麽?是想讓我把南郊別墅項目的裝修交給沈家來做?還是想讓我修改跟沈家合作項目的付款條件?”


    顧言溪:“???”


    對上男人看不出情緒的墨色眸子,顧言溪不由得想起上一世為了扶持沈家而跟他做的各種利益交換。


    所以她現在隻是單純來看他打個台球,都會被當做是居心叵測吧?


    “我不想做什麽交換了。”顧言溪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竟然有一種從未產生過的感覺,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麽緊緊地攥住,頃刻間,收縮成一團。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明明以前順理成章的事情,現在被他親口說出來,卻讓她這麽不自在。


    “言言,你怎麽了?”傅硯辭感受到她急劇變化的情緒,瞬間慌了神。


    顧言溪凝視著他,“傅硯辭,是不是如果我提出任何條件,你都不會拒絕?”


    傅硯辭幾乎沒任何猶豫,“不會。”


    他就這麽將坦露又直白的偏愛,隨著這兩個字,一股腦地展示給她。


    顧言溪心跳一亂。


    一瞬間,各種複雜的情緒向她湧來。


    她忽然好想看看,他因為她挨的那一刀留下的傷,嚴不嚴重。


    “既然這樣,那就脫了你的衣服。”


    一旁的秦一銘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驚恐地捂著嘴巴跑了。


    還順帶著關上了門。


    太可怕了!


    顧言溪這個女人,原來是個這麽色的色鬼。


    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就這樣當著他的麵,誘導辭哥跟她做那種事。


    傅硯辭的身體僵硬了。


    “言言……”他耳尖滾燙,腦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為什麽言言前一刻還讓人脫了沈釗的衣服,現在又要來脫他的衣服?


    她也想看他的腹肌?


    她就這麽喜歡看男人的腹肌?


    一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邊,他聽到少女低柔的聲音像一陣風飄來:


    “可以嗎?”


    傅硯辭像是被奪走了呼吸,一顆心幾欲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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