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莊穎在說出那句話以後,突然就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隻見她被顧言溪扯著頭發,拽趴在桌子上。


    “莊穎。”顧言溪盯著她,聲音冰冷,“這個世界,再沒有什麽值得你留戀的嗎?”


    莊穎被摁住動彈不得,頭皮被撕扯的疼讓她麵部表情都變得扭曲起來,雙手不停地拍打著桌麵。


    鬱淮州見此情形,冷聲斥道:“你給我放開她!”


    他抬手就要抓顧言溪。


    就在這時,教室後門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顧言川紅著眼睛衝了進來。


    “你找死!”


    他目光精準地鎖定鬱淮州,撲過去就掐著他的脖子把人摁倒在桌麵上。


    要不是赫川給他發消息,他還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一進來,果不其然就看見這個男的伸出手要打他可憐的小妹。


    還好他及時趕到了。


    否則小妹肯定要受盡欺負!


    鬱淮州看著視野上方的陌生麵孔,不耐煩地伸手要將其推開,下一秒卻被對方揪著提起來,重重摔在地上。


    顧言川用膝蓋抵住對方的腹部,聲音嘶啞地吼道:“你再動一下試試!”


    莊穎用眼角餘光看見她那個武力值強悍的哥哥竟然就這麽被摁倒在地,頓時驚懼地瞪大了眼睛。


    她沒想到這個女生居然還找出來一個護花使者。


    顧言溪眯起眸子,一隻手輕慢地拍了拍莊穎的臉頰,“莊同學,你現在還喜歡我這個座位嗎?”


    “啊啊啊!你、你別碰我的臉!”莊穎感受著臉頰那一股涼意,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止不住地喊了出來。


    顧言溪看她這副驚懼得渾身發顫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回答我的問題,還想要我的座位嗎?”


    就在這時,鬱淮州忽然咬牙擠出一句話:“座位,我們不要了。”


    “哥……”莊穎還想說什麽。


    “莊穎!別鬧了。”鬱淮州低聲打斷她,聲音憤怒又隱忍。


    “莊同學,你看,你哥就很識趣。”


    顧言溪一隻手饒有興致地卷起莊穎的一撮頭發,忽然認真地看向傅南依:“你帶剪刀了嗎?我想試試,莊穎的頭發剪起來,跟沈雅涵的是不是一樣的感覺。”


    傅南依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睛。


    原來今天沈雅涵的新造型,是顧言溪為她做的?


    齊肩短發,幹脆利落,做得還挺漂亮。


    真是沒想到,言言還有這種特長。


    “言言,你也想給莊同學做造型嗎?”她眼神清澈。


    “我不要你的座位了,不要了!”莊穎聽著她們如此變態的對話,徹底跪了,恐懼地死命搖頭,“你放了我行不行?不要碰我的頭發!”


    “滾吧。”顧言溪冷笑一聲,這才鬆開了手,“以後別到我這裏來自取其辱了。”


    莊穎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滿是淚痕,完全沒有剛出現在大家麵前時的風光完美。


    她屈辱地瞪了顧言溪一眼,捂著臉跑出了教室。


    顧言川也一把將鬱淮州甩開,嘴裏罵罵咧咧,“威脅女生的廢物一個,屁點本事沒有還學人出來耍帥,真給男人丟臉。”


    鬱淮州捏緊了手心,皮膚冷白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罕見的羞怒。


    他咬牙,看了一眼莊穎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小妹,你沒事吧?”顧言川視線在顧言溪身上檢索了一圈。


    “我沒事。”顧言溪聳肩,語氣淡淡,“我能有什麽事。”


    顧言川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視線一瞥,竟發現顧言溪桌麵上用課本的一角壓著一幅畫。


    “小妹,我看看你畫了什麽。”顧言川興致勃勃地拿起那幅肖像畫。


    畫麵中,赫然是一個男生靠窗而坐的側顏。


    線條簡單勾勒,畫風抽象,可以看得出來是顧言溪打發時間隨意畫的幾筆。


    顧言川瞅著這些線條盯了幾秒,總覺得畫中勾勒出來的這個人的樣貌,很眼熟。


    他不妨大膽猜測。


    這就是他!


    小妹居然把他畫了下來。


    瞧瞧,這豐神俊朗的,簡直就是完美複刻了他。


    想到這裏,顧言川忍不住地笑容洋溢。


    “三哥?”顧言溪有些奇怪地盯著他,“你在樂什麽?”


    顧言川用手指撣了撣畫紙的一角,“小妹,你的畫簡直就長在了我的審美上!我超級喜歡!”


    然後他頗為誇張地捧著畫猛地親了兩口。


    “我先拿走了,會好好珍藏的!”


    說完,顧言川便歡快地離開了。


    顧言溪傻眼了。


    她畫的,是傅硯辭啊。


    三哥竟然說傅硯辭長在了他的審美上?還說超級喜歡他?要把他拿走好好珍藏?!


    他甚至還當著她的麵,親吻了傅硯辭!不,是親吻了畫中的傅硯辭!


    種種表現,難道是因為……


    三哥喜歡傅硯辭?


    想到這裏,顧言溪整個人如遭雷擊,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淩亂。


    “言言。”傅南依好奇地看著神情渙散的顧言溪,輕聲問,“你三哥很崇拜我哥嗎?”


    “崇拜?”


    “對啊。”傅南依想著剛才顧言川那個樣子,很認真地小聲解釋,“隻有崇拜一個人,把對方當做自己的偶像,才會這樣吧。”


    “原來是崇拜。”顧言溪恍然大悟,低聲喃喃。


    還好,事情還不算離譜。


    傅南依微微睜大了眼睛:“?”


    另一邊,顧言川樂不可支地拿著畫回到自己的九班,甚至認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課桌抽屜,把那幅畫整整齊齊地放好。


    這不是一幅畫,這是他在小妹心中地位的象征。


    大哥跟二哥都沒有,唯獨他有。


    由此可見,這些天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他想拍下這幅畫給那兩個沒有地位的人炫耀一下,可是細想,還是悶聲發大財比較好,不宜宣揚。


    於是他將輸入框中打好的字刪除,在“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群聊裏麵發送了一則消息:


    【今天我看小妹打籃球比賽,晚些回家。】


    此消息一發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便不再相親相愛了。


    【珩:言言要打籃球比賽?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現在才說?[炸彈]】


    【澤:言言怎麽會參加這麽危險的運動?[菜刀]】


    顧言川頂著壓力,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言簡意賅地講述了一遍。


    其餘兄弟倆捋清事情脈絡後,當即警鈴大作。


    顧言珩神色凝重地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當即就選定了最優決策。


    一旦言言輸掉比賽,他就安排人刪掉所有跟賭約相關的帖子,然後再找幾個殺手潛入毛睿達的家中,撕掉那一紙協議,拿刀抵著他的脖子威脅他不許追究。


    無論如何,毛睿達可以死,言言的頭發不能掉。


    顧言澤捏緊了手術刀,鏡片下閃過一道精光。


    看來他得去一趟才行。


    言言是個無賴,一旦輸了比賽,必定不會做人,惱羞成怒之下對毛睿達大打出手,輕則致人傷殘,重則致人死亡。


    他得去搶救毛睿達,不能讓這件事演變成一起刑事案件。


    想到這裏,他立即放下手術刀脫下白大褂,拎著急救箱就風風火火地走出醫院,還不忘對助理道:“安排一輛救護車去四中。”


    助理一臉懵逼,“顧醫生,四中發生什麽事了嗎?”


    “還沒。”顧言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但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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