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文德伸出去的那隻手,在半空中被人扼住。


    “你想做什麽?”傅硯辭冷硬地抬起荊文德的右手掌,單手掰著他的指頭往上翻折,生生掰成了九十度。


    “啊——”


    荊文德霎時疼得麵色扭曲。


    他感覺自己的手指快要斷掉了。


    一旁的兩個保鏢見狀要上來拉傅硯辭,裴嶼澈提著酒瓶就跟那兩人打起來了。


    傅硯辭陰寒的眸子裹挾著怒火,一想到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居然將這隻手伸向了顧言溪,油然生出一種將他的手指生生掰斷的欲望。


    言言是他的人,隻有他可以碰,而眼前這個如此肮髒醜陋之人,怎麽敢肖想屬於他的人?他怎麽敢?


    真是該死!


    荊文德看著麵前這個眼神陰冷的男人,對方看他的眼神,像是從深淵裏爬出來的怪物,似是恨不得將他撕咬得骨頭都不剩。


    他從未見過這樣可怕的眼神。


    另一邊,他的兩個保鏢已經被裴嶼澈三兩下撂倒,趴在地上呻吟。


    荊文德眼神警告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這麽對我?”


    傅硯辭看著他,唇角忽地勾起一抹涼薄的冷笑。


    “你是誰很重要嗎?你覺得我應該不敢這麽對你嗎?”


    他手下用力,清脆的“哢嚓”一聲響起。


    荊文德的食指斷裂。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吸引得周圍的人往這邊注目。


    傅硯辭對周遭的一切不屑一顧,眼神陰鬱地盯著荊文德,“如果剛才你的手碰到她了,斷的,就不止是一根手指頭了。”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顧言溪的聲音:“傅……傅硯辭……”


    傅硯辭迅速回頭望向趴在吧台上的那個人,看她半邊身子都快要歪倒了,當即粗暴地將荊文德甩開,又轉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顧言溪,溫柔地托起她的身子。


    靠近了,迎麵而來便是鋪天蓋地的酒氣。


    傅硯辭不敢相信,這個丫頭到底是喝了多少?


    “言言,有沒有覺得難受?”


    顧言溪找到支點,順勢抓著傅硯辭的手臂站起來,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神迷離地看著他,看見無數個模糊的傅硯辭在她眼前晃。


    “嗝~”


    她對著傅硯辭打了個酒嗝,勾著他的脖子,“傅硯辭,是你啊,傅……傅硯辭……是你……”


    “嗯,是我,我是傅硯辭。”傅硯辭眼神溫情地看著眼前的人,壓低的聲音輕柔,跟剛才判若兩人。


    顧言溪努力地伸出脖子在傅硯辭胸前的衣衫上嗅了嗅,眉心擰起,“傅硯辭,你……你喝酒啦?你去哪喝酒了?為……為什麽喝這麽多?”


    傅硯辭:“……”


    這突如其來的汙蔑,他是認還是不認?


    顧言溪盯著傅硯辭左看右看,突然伸手捧上他的臉,強迫他四目相對,“你說……說話啊,為什麽喝……喝這麽多?


    傅硯辭把她放在自己臉頰的手輕輕拿下來,無奈道:“我沒喝。”


    醉了的人哪裏有什麽邏輯可言,顧言溪固執地把手再一次放在他的臉頰上,盯著他的眼睛,對著他的臉又打了一個酒嗝。


    “傅硯辭,你下次……下次不許……不許再喝這麽多了……”


    “好,下次不喝了。”傅硯辭看著她這個樣子,覺得她好可愛,“你說不喝就不喝。”


    “真乖。”顧言溪捏了一把他的臉,濕潤的眼眸望著他,“傅硯辭你真……真乖。”


    裴嶼澈在一旁目瞪口呆。


    傅硯辭就是這麽任由顧言溪隨意揉搓的?


    顧言溪這會兒話都說不連貫,嘴裏卻止不住地絮絮叨叨:“傅……傅硯辭,你以後要喝……喝酒找我陪你喝,男孩子一個人在外……外麵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你……你這麽帥氣,身材又這麽好……好……”


    傅硯辭聞言,又好氣又好笑。


    他沒反駁,順著她說:“嗯,我會注意安全的。”


    顧言溪整個人靠在他身上,臉蛋也埋在他胸口,“你給我看……就隻給我一個人看……”


    “看什麽?”傅硯辭對她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辭,感到很疑惑。


    下一秒,他發現顧言溪那隻不安分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摸上了他的襯衫紐扣。


    還好她是醉的,手抓著他的扣子半天也沒成功解開。


    她甚至有些著急,“傅……傅硯辭……你幫我,幫一下……我解不開。”


    傅硯辭猛地看了一眼四處,一把將她亂動的手抓下來,“別動。”


    顧言溪像是沒聽到,倔強地伸出自己的手抓上他的紐扣,“要看……你的身材……很好……看一眼……”


    她一邊說著,腦袋不安分地在他懷裏拱著,像一隻難纏的貓。


    傅硯辭抓住她的手,“聽話,別亂動。”


    “不行!就要看!”顧言溪忽然從他懷裏鑽出來,聲音也大了幾分,眼眶紅紅地看著他,像是受到了什麽委屈,“為什麽不讓看?傅……傅硯辭,你拒……拒絕我?”


    “沒有不讓你看。”傅硯辭看著她濕潤的眼眶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了一樣,又心疼又無可奈何地哄道,“回家,回家給你看。”


    他之前還不知道顧言溪喝醉了會變成這樣,一根筋,想要做什麽必須得做,說話也一定要依著她才行。


    “回家給我看……”顧言溪仍有不滿,但情緒穩定了不少,又重新拉起他的手,回歸友好,“這事沒……沒完……”


    “好,沒完。”


    裴嶼澈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個在電話裏對他冷漠至極,極其不耐煩的男人,怎麽就能對顧言溪容忍至此呢?


    他正這麽想著的時候,又見顧言溪在傅硯辭懷裏委屈地嘟囔著,“傅……傅硯辭,我胃好難受,裴……裴嶼澈讓我喝了好多,我不喝,他……他就不給說,什麽也不讓我知……知道……”


    裴嶼澈霎時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不是,這姑奶奶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在裝醉啊。


    她要是真醉了,怎麽就能這麽邏輯清晰地找傅硯辭告狀啊?


    她要是沒醉……不可能啊,哪有人那麽喝還不醉的?


    裴嶼澈來不及思考了,因為傅硯辭如刀子一般的視線已經開始淩遲他了。


    此刻,傅硯辭看他的眼神比看荊文德還要陰沉,“是你讓她喝這麽多的?”


    裴嶼澈站直了身子,低頭看著地麵,絞著手指,一言不發。


    傅硯辭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你該慶幸我來得及時,她沒什麽事,否則,今天不會隻是一個人的忌日。”


    裴嶼澈咽了咽口水,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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