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在瞬間蔓延開。


    “啊——!”荊文德捂著臉失聲慘叫。


    他崩潰了,拖著受傷的腿想要爬,卻又被一隻手無情的拽了回來。


    “荊文德,我早就告訴過你,你帶走的是我的家人。”顧言溪提著扳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即便如此,你還是打了她,我都不知道該回敬給你什麽好了。”


    話音落地,“啪”的一聲響起。


    那隻厚重的扳手砸向了荊文德的另一隻手,力道之大,將他的手肘生生砸斷。


    “啊——嗚——”荊文德疼得表情抽搐,嘴裏不住的發出嗚咽。


    他驚恐至極地看著麵前這個可怕的少女,“瘋子!你這個瘋子!你放了我,讓我死!讓我死!”


    他受不了了。


    這分明就是虐待!


    荊文德猛地抬起頭,重重地撞向牆壁,求死的決心異常堅定。


    “哐當”一聲響起。


    荊文德腦瓜子嗡嗡的。


    他茫然地扭頭看向四周。


    他沒死。。。。


    “鬧夠了嗎?”少女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啊啊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會不得好死!”荊文德崩潰地對顧言溪發起了詛咒,“你就是個惡魔,你這輩子都不得好死……我將不遺餘力地詛咒你,你將被囚禁於不可逃脫的絕望之境,直到永遠……”


    他渾身都疼,四肢沒有一肢是健全的,動彈不得,身上的刀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溢血,怎麽都止不住。


    他絕望地嘶吼著,似乎這樣就能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而顧言溪隻是沉默地看著他。


    “二小姐。”屬下從監控室趕過來,“不該留的監控都刪了,電腦資料裏關於受害者的影像資料夠警方定罪了,我們已經通知了林警官前來。”


    “嗯。”


    “隻是……外麵又闖進來了一批人,好像是陸家的。”


    “陸家的?”


    顧言溪剛發出這個疑問,一行人便奪門而入。


    為首的,正是顧言溪打過幾次照麵的陸家二少爺,陸遠舟。


    他的臉色是肉眼可見的慌張,一路上闖進來,路上那些橫七豎八的流著血的傷員讓他更慌了,還以為出現了什麽黑吃黑的亂象,或者是被什麽不法分子入侵了。


    “段寒杉!”他一眼看見坐在椅子上形容憔悴的人,立刻奔過去。


    “你……”陸遠舟的視線在她臉上停頓。


    他顫抖著手摸上對方的臉頰,心態有點崩塌,“誰?誰幹的?”


    段寒杉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眨了眨眼睛,“你來了。”


    陸遠舟努力使自己冷靜,聲音被壓抑得嘶啞,“疼……疼不疼?”


    “已經不疼了。”


    她這麽說著,陸遠舟卻隻覺得心髒被攪得更疼了。


    他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緊緊蓋住她的身體,環顧了一眼四周,發現角落裏有個持續不斷念念叨叨的男人,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


    顧言溪則是在一旁用八卦的眼神打量陸遠舟,自然也察覺到了他對段寒杉的不同尋常。


    “陸二少,你也是來救人的嗎?要知道,那人可是個十惡不赦的變態殺人狂呢,要不是這人的仇家在這個時候恰好尋上門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呢。”


    她這麽說著,一旁的傅硯辭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什麽可怕的事情?


    難道還有比剛才他看見的更可怕的事情?


    “仇家?”陸遠舟蹙了蹙眉。


    “是啊,不然你以為門外的那些看守都是怎麽倒地的?”顧言溪瞅了一眼角落裏的荊文德,將自己撇得幹淨,“肯定是這人得罪了什麽可怕的人才會這樣。”


    陸遠舟聞言,看向荊文德,發現對方渾身駭人的傷口時,驚了一下,“他的傷……”


    “跟我無關哦。”顧言溪無辜道,“看樣子也是他的仇家做的吧,我來的時候,他居然就已經瘋了,我都還沒來得及讓他吃點苦頭呢。”


    荊文德停止了詛咒,猛地看向顧言溪。


    她在說什麽?


    這個女人她想幹什麽?


    陸遠舟則是開始打量著這間堪稱是“刑室”的房間。


    牆上掛著多到數不清的工具。


    扳手、皮帶、手術刀、鐵烙、鑷子,手銬……


    陸遠舟眼神瞬間就變得凜冽起來。


    是不是如果不是因為他的仇家來尋仇打斷了這一切,他就要將這些工具用在段寒杉身上?


    他這麽想著,怒火中燒,彎腰隨手撿起了地上的扳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扳手還是熱乎的,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扳手上麵還帶著血。


    “一個活在陰溝裏的老鼠,還妄想把苦難帶給無辜的人,你有什麽資格?”


    陸遠舟提著扳手,一步步走向了荊文德。


    “我們走吧。”顧言溪牽著傅硯辭的手,“我們還是不要低估一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報複一個變態的決心。”


    傅硯辭嘴角抽了一下。


    別墅門口。


    關皓趕來接應。


    “傅總,我剛才看見林警官他們抬出去一個人,嘖嘖……”關皓在傅硯辭耳邊小聲唏噓,“您下手也太狠了吧,那還能活著?”


    傅硯辭挑了一下眉,淡聲道:“不是我做的。”


    “不是您?那……”關皓的視線落到不遠處蹲在樹底下數螞蟻的顧言溪身上。


    傅硯辭盯著關皓那不自覺變得驚悚的表情,沉默了一下後說道:“也不是言言。”


    “是陸遠舟。”他說。


    傅硯辭丟下這句話,便朝著顧言溪走過去。


    她蜷成一團蹲在地上,小小一隻,正在百無聊賴地盯著螞蟻看,可可愛愛的樣子跟剛才的殺伐無情判若兩人。


    傅硯辭雙眸垂下,半彎下腰,手輕輕地抬起,揉了揉她的發梢,“言言,已經跟林警官交代清楚了,我們該去過節了。”


    “過節?過什麽節?”


    “你說什麽節呢?”傅硯辭輕歎了一聲表示無奈,看她的眼神卻是寵溺的。


    顧言溪看他一眼,認真地翻出手機日曆,看著上麵“情人節”三個字,恍然。


    情人節……


    這可是她單身二十多年都沒有經曆過的節日。


    “先帶你去吃飯。”傅硯辭黑色的眸子裏盈滿了期待,“餐廳我已經訂好了。”


    一個小時後。


    某私人訂製餐廳。


    傅硯辭坐在顧言溪對麵,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色的襯衫,英俊的臉上掛著柔和的神情,目不轉睛地盯著顧言溪。


    “我得紀念一下。”


    從來不發朋友圈的顧言溪拍下了一桌子的美味菜肴發了個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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