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顧言溪。”


    傅硯辭用無比平靜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可這平靜顯然隻是表麵的,下麵不知道湧動著什麽樣的暗流。


    顧言溪心猛地一顫。


    她差點就因著這一句而自亂了陣腳,半天才找到一絲理智,緊張兮兮道:“我……我不知道你說的顧言溪是誰,我不是顧言溪。”


    傅硯辭聞言,看向她的眼神帶上了幾分興味。


    顧言溪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尤其是此刻兩人的距離太近,她想退,可後背已經抵上了門,退無可退。


    “你以為自己換了一張臉,可實際上,你的眉眼,其實一點都沒變。”


    傅硯辭視線在她臉上遊走,說著就伸出手,手指輕輕撫上她的眉骨。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像是在打量一件藝術品,手從她的眉眼往下,慢慢地遊走至臉側的位置。


    顧言溪呼吸都快靜止了,不知為何,傅硯辭看她的眼神給她一種像是被獵人盯上的感覺。


    “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麽。”顧言溪緊張得結巴了,“你認錯……認錯人了。”


    “沒有。”傅硯辭搖頭否定,視線依舊鎖在她臉上,“有些人,即便是化作灰,我也認得。”


    顧言溪:“……”


    乍一聽,怎麽有種滲人的感覺呢?


    “我見過你。”顧言溪想起在美術館的那次見麵,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立場,“你來找我要過簽名,我記得你。”


    她像是生怕傅硯辭想不起來一樣,強調道:“我是顧簡一。”


    “顧簡一?”傅硯辭反問,意味不明。


    顧言溪立馬點頭,“沒錯。”


    傅硯辭不說話了,用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盯著她。


    空氣就這樣陷入短暫的寂靜。


    顧言溪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傅硯辭忽然輕笑一聲。


    “那顧簡一,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我其實是來……”話到嘴邊,顧言溪一下子語塞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對方的目光犀利精準,說她是顧言溪的時候,又那麽篤定。


    而她卻是遲鈍的才意識到,她的容貌是改變了,可是聲音卻沒變。


    就像她能一下就辨認出他的聲音一樣,而傅硯辭,又怎麽會分辨不出她的聲音呢?


    “怎麽不說話了?顧簡一小姐。”傅硯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說這話的語氣,分明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


    顧言溪低垂了下眼眸,深吸一口氣,又抬頭看著他道:“傅南依怎麽了?她的情況是不是很糟糕?”


    她幹脆不再遮遮掩掩。


    任何的事情,在生死麵前,都不值一提。


    她現在隻關心傅南依的安危。


    “所以,是不是如果不是聽說依依生命體征出現問題了,你就不會回來?”


    顧言溪品味他說這話時的幽怨語氣,突然意識到,這是不是……傅硯辭設的一場局?


    而誘餌,就是傅南依。


    傅硯辭隻用一聲帶著氣音的低笑回複她的詢問。


    答案不言而喻。


    意識到自己被騙,顧言溪隻覺得糟糕透了。


    她居然就因為這一時的衝動,讓一切前功盡棄,還被傅硯辭當場抓住在這裏。


    傅硯辭忽然低下頭,視線落到了顧言溪腳邊那隻五彩斑斕的貓身上。


    團子也抬起了腦袋,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傅硯辭。


    一人一貓對視著。


    “喵~”


    團子歪了歪腦袋,眼神之中帶著幾分迷茫。


    顯然,這隻沒良心的貓,已經不認識傅硯辭了。


    “泰森。”傅硯辭忽然喊了一聲。


    不多時,“哢噠”的一聲響起,一樓寵物房的門從裏麵被推開。


    一隻身形龐大的狗從裏麵衝了出來。


    它在傅硯辭腳邊猛地刹住車,吐著舌頭不停哈著氣。


    傅硯辭揉了揉泰森的腦袋,示意了一眼顧言溪方向,語氣輕快道:“泰森,看看這是誰。”


    泰森抬起腦袋打量起顧言溪。


    狗的眼中掠過一絲迷惑。


    它豎起尾巴,圍著顧言溪轉了兩圈,期間眼神一直警惕地看著她。


    突然,泰森停下了轉悠的腳步,搖著尾巴撲向了顧言溪。


    泰森本就是大型犬,何況它長得好,少說也有六十來斤,這一下撞得顧言溪腳底差點站不穩。


    它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給砸暈了,臉蹭著顧言溪的腿不停地打轉,還伸出舌頭去舔她的手,弄得她手上全都是口水。


    舔著舔著,泰森忽然將視線落到了一旁那隻五彩斑斕的貓身上。


    而那隻貓,也正在看著它。


    “汪汪!”


    泰森衝過去,又開始舔團子。


    團子嚇得一下子竄沒了。


    泰森撒了歡地追了過去。


    一貓一狗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傅硯辭看了一眼兩隻寵物消失的方向,視線又緩緩地轉向了顧言溪,盯著少女掩映在月色下的臉,沉聲道:


    “你看,就連狗狗都知道你是誰,你以為,你還能騙得過我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


    一字一句,都像是貼著她的耳朵在說。


    顧言溪被他抵在門板上,動彈不了分毫,抓在身後的手攥得緊緊的。


    “傅硯辭,我……我得走了。”


    鬼使神差地說出這句話,下一秒,那道凝視著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陰鷙偏執。


    “走?”


    陰沉的一個字反問。


    顧言溪被問得啞口無言,喉嚨緊張地吞咽了一下。


    傅硯辭一隻手支撐著門板,將她緊緊地圈在身前,低垂的眉眼裏滿是陰霾。


    “所以,你還是要走是嗎?又想這樣拋棄一切,一個人遠走高飛?”


    男人說話的聲音裏帶了些憤懣和不甘。


    顧言溪緊緊地抿著唇,不敢說話了。


    那道盯著她的目光越來越陰暗,越來越緊,像是恨不得將她鎖住,圈住,讓她無處可逃。


    兩個人離得太近,氣息糾纏在一起,顧言溪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心跳的節奏在趨向紊亂。


    她微抬起視線看著他,“傅硯辭……”


    顧言溪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後撤,想要跟他拉開距離。


    傅硯辭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他一隻手纏住了她的腰抵到門板上。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顧言溪一驚,呼吸都滯了一下。


    她就這樣被牢牢地禁錮在男人懷裏,周遭一片昏暗,她能看清的隻有他的五官,他的眼神,還有那藏在黑色眼眸裏的炙熱。


    傅硯辭比她高一個頭,就這麽微垂著視線看著她,咬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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