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汨羅天尊,楊臨自然心存殺意。


    之前在無妄山上,他和夏主沆瀣一氣。


    而且,他和九山王不同。


    那一戰中,他的眼中有殺意。他是真的想要將自己父親給置於死地,隻是他沒那個手段而已。


    不過楊臨也沒什麽意外,有關自己老爹的傳奇,蓋九天也曾說過,當年在鎮守汨羅的時候,曾孤身殺入到汨羅,將汨羅皇族的一個王爺給斬殺。


    所以不管從哪個層麵來說,自己和汨羅之間都是敵對關係。


    當然,這樣一個沒有秩序和信仰的國度,他同樣不喜歡。


    “他的確該死,他活著,就是對人性最大的不敬。”蘇照心說道,目光眺望到遠方。


    楊臨目光也看了過去,寒光凜冽。


    目光所及,是在世的煉獄。


    遠處,肉眼可見的白骨和破敗,肮髒和腥臭。到處都宣泄著暴力、血腥和殺戮,更可怕的是,長街上的行人卻同行屍走肉一般,麻木不仁,對一切都視而不見。


    甚至,有人在行走之間直接被迎麵而來的人割了腦袋,都毫無任何的反應。


    斷體殘肢,觸目驚心。


    也就會說,整個汨羅的統治都在一種無序和混亂中進行著。


    這樣的國度,充滿了罪惡。


    但這個禍根不在汨羅皇。


    汨羅雖然有汨羅皇,但世人皆知,汨羅皇族不過是一個傀儡,真正的職高者,是汨羅天尊。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照心才會有之前的感慨。


    “他跟天魔殿有關係嗎?”楊臨忽然想到什麽,問道。


    這是當初兩人在神土中就討論過的話題,包括羅浮妖山和天魔宮都不過是被擺在表麵上的力量,有關天魔殿和萬妖殿留下的痕跡,在汨羅。


    蘇照心卻搖搖頭:“不是。”


    楊臨微微一愣,心中感覺到意外。


    “不是嗎?”


    以他對汨羅的認知,汨羅天尊應該算是極強的存在,若是他還和那兩方勢力沒有任何關係,那就證明,汨羅的水,比自己想象的更深。


    “不是。汨羅天尊應該屬於玄天道宗的人。而天魔殿和萬妖殿的人,更為神秘。”蘇照心說道。


    楊臨蹙眉,有點不可思議。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楊臨忍不住問了出來。


    她知道的似乎有點多……


    至少,古千秋都不曾給自己講過這些。


    又或者,他是知道一些什麽,隻是沒有告訴自己。


    “你猜?”蘇照心罕見的俏皮起來。


    但楊臨心中卻瞬間如臨大敵。


    他清楚,正常狀態下的蘇照心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也就是說,現在的蘇照心,換了一種性格在支配。


    甚至,他能感覺到,此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點狂熱的感覺,好像迫不及待,充滿了侵略性。


    這一刻,楊臨不敢抬頭,連目光都不敢看過去。


    不過幸好,蘇照心這種目光並沒有持續太久。


    恢複過來,則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沉默之中,她腳步繼續向前。楊臨也沒有遲疑,跟了上去。蘇照心既然來了,那有些事情,自然會一步步揭開。


    “大膽妖孽,竟敢來我汨羅皇城撒野!”


    正在此時,虛空之上,一道聲音出現。


    數十道身影出現,身上氣息鼓動,怒視前方。


    而在眼前,是金翅大鵬的身影。


    “妖孽?妖你媽!什麽檔次,你也敢對我大呼小叫、”金翅大鵬眼中閃過深深的不屑。


    “嗬。可笑,就是羅浮妖皇來了這裏,都得俯首三分,你一個神紋境的妖,也敢來放肆?”


    另一方,之前斥責的聲音怒斥一聲。


    “羅浮妖皇什麽東西?本尊妖中無敵!”金翅大鵬冷笑。


    楊龍圖無敵?


    古千秋很強?


    楊臨很恐怖?


    可那都是人族!


    我堂堂天妖,血脈超然,修為天人之巔,稱一句妖中無敵不過分吧?


    金翅大鵬想著,心中的戾氣也漸漸消失了幾分。


    可他話音才落,虛空中那人卻直接殺了過來。


    金翅大鵬冷哼一聲:“螻蟻。”


    下一瞬,他身上金光大作,極致速度發揮了出來。


    嗖!


    瞬息之間,他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那攻擊而來的眾人在此時表情也是一變,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


    目光都是同一時間出現錯愕之色,開始在虛空之中不斷轉換。


    卻渾然不覺,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他們身後。


    “就這?就這點實力,還敢在我麵前叫囂?什麽檔次!”


    金翅大鵬的聲音再度出現。


    下一刻,不等眾人轉過身,他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現,卻是一片寒光。


    噗噗噗噗……


    呼吸之間,他身影不斷轉換。


    每一次停留,都有一道身影從虛空墜落,隻是幾個呼吸,數十道身影就紛紛被梟首,從虛空上墜落下來。


    遠處,楊臨和蘇照心看著這裏。


    “比我想的要強一點,他的血脈似乎比當年強了很多,天賦更極致。”蘇照心輕聲說道。


    楊臨也是略有所思。


    但根源卻不在金翅大鵬的身上。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那一劍。


    “那一劍我所追求的就是極致速度,可是即便是再快,也無法打破某種邊界,仿佛千劍已經是極限。”


    楊臨想到。


    那一式劍招很恐怖,後麵他有了自己的明悟,領悟出後麵三劍,將這一劍給完整。但他也陷入一個瓶頸之中。


    千劍就是極限。


    而且,消耗更是恐怖。


    以他現在的狀態,能斬出三劍已經是極限。


    而現在看到金翅大鵬的極致速度,心中有所聯想。


    這須臾之劍,金翅大鵬展現出極致速度的凶威,殺人於無形。


    “道爺,你說速度上是不是也有臨界點,若是我能瞬間爆發,會不會打破時空限製,在一劍之間,分裂出更多的時間流速。”楊臨問道。


    這世間的力量,很多都是相對。


    有黑就有白,有快就有慢。若是自己能快到極致,那麽相對的,他手中的劍就會在他眼中變慢。


    換而言之,在出劍的一瞬間,若是他能打破某種邊界,或許能快過時間,能斬出更多。


    “理論上是這樣。任何事物的本身都會有一個臨界點,隻要跨過去,就能有蛻變。”


    道爺回應。


    楊臨心中回應一句:“我明白了。”


    而後,他看向金翅大鵬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善意。


    第一次,他覺得金翅大鵬還有幾分可愛。


    ……


    虛空中,金翅大鵬忽然感覺全身惡寒,本能之間,將目光轉移了過去,正看到楊臨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嘶……


    瞬間,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種目光,就好像是獵人盯上獵物一般。


    “他想幹什麽?他要幹什麽?這是什麽目光?”金翅大鵬心中恍惚,一股刻印在骨子裏的恐懼,慢慢爬上了心頭。


    這一刻,他感覺心中無比委屈。


    自己做的還不夠嗎?


    轉念之間,他心中的怒火和戾氣就更是不由自主的滋生出來。轉過目光,他看向汨羅皇宮,一股殺意在眼中更是不斷的逸散出來。


    忽然,他眼中出現一道身影。


    那身影從皇宮之中走出來。


    這是一個中年人,身穿一件寬鬆的袍子,袍子上麵繡著一些古怪的生物,好似是一隻隻上古凶獸,張著血盆大口,隻是看去,都能讓人感覺凶威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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