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你笑什麽啊?”聞人雪歌仍舊是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好奇道。


    這時。


    二閣主走了過來。


    他神色怪異的盯著許源,“這一切,真的是天意啊,你的活祭兵……有辦法了!”


    許源一下子就想到了聞人雪歌,“是因為……她?”


    二閣主點了點頭,並未否認。


    聞人雪歌一聽,卻有些興奮起來,“真的嘛?老爺爺,我能幫許大哥解決這個難題嗎?”


    二閣主看向一旁的天工老人,後者點了點頭。


    二閣主這才道,“不錯,你能!”


    許源並未露出欣喜之色,他總覺得這裏麵的事情不簡單。


    “二閣主,還請你告知我這一切,不然的話,我不會讓雪歌以身犯險!”許源沉聲道。


    聞人雪歌嘟囔著小嘴,“許大哥,隻要能幫你,我就算是……”


    “啪!”


    許源毫不客氣的賞了她一個暴栗,打的聞人雪歌撅著小嘴,可憐兮兮的捂著額頭。


    “你給我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許源道。


    聞人雪歌癟著嘴,“許大哥,你別凶我了,我再也不亂說了!”


    二閣主開口道,“許小友,你還記得我先前說的,數千年的曆史上,出現過三次活祭兵的事情嗎?”


    許源點頭,“前兩次,無不是血流成河,唯有第三次,你沒說……”


    二閣主點頭,“這樣吧,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曾經……或者是很久以前,在一個小村子裏,生活著一家鐵匠,老鐵匠一輩子打鐵為生,一手打鐵技術出神入化,經過他的手,打出來的不論是農具,亦或是兵器,都仿佛有種特殊的魔力,比起尋常鐵匠打出來的,農具更為堅固耐用,兵器也更加鋒利……”


    “很快,老人所在的地方發生了戰亂,兵災連連,敵人的兵士,哪怕是己方的兵士,都輪番洗劫這個可憐的小山村!”


    “小山村從一開始,足足數百人,半年下來,隻剩下一百多的老弱病殘,這樣下去,再經曆幾次洗劫,這個可憐的小山村就將永遠消失了!”


    “老鐵匠想了一宿,決定不再坐以待斃,他挖開地窖,將裏麵殘存的鐵礦取出來,連夜打造兵器!”


    “要知道,在戰爭年代,不論是私藏鐵礦,還是私自鑄兵器,這可都是死罪,但不這麽做,他們還是死路一條!”


    “老鐵匠花了半個月時間,打造了一批堅固耐用的兵器,分發給村子裏尚且能夠站著的人,同時也布置了一大批的陷阱機關,在村子四周,他發動所有村民,開始自衛,抵禦侵犯!”


    “短短的三年戰爭時間內,老鐵匠帶領村裏人,擋住了一波又一波的兵災,在這戰火連天的歲月裏,小村子成了唯一的淨土,直到戰爭結束,小村子裏的人,仍舊不敢放鬆,他們以老鐵匠為主,讓他當村長,帶領整個村子走向強大!”


    “老鐵匠答應了,他開始苦心鑽研技術,晚年的時候,他意外得到了一塊天外玄鐵,老鐵匠將之打造成了一柄斧頭,他越看越喜歡!”


    “可好景不長,老鐵匠年紀大了,身體日漸垮了,終於,一天深夜,大雨滂沱,老鐵匠抱著他最喜歡的那柄斧頭,溘然長逝!”


    “之後,老鐵匠的女兒接替了老鐵匠的位置,繼續帶領小村子走向強大,彼時,村子的發展已經很強大了,是那片地域最厲害的村子,沒有之一,即便是當時的州府縣衙,都對村子敬而遠之!”


    “但戰亂很快又起,小村子所在的國家被兩個鄰國聯手滅亡了。”


    “之後,那兩個國家的人,知道了這裏生產的兵器,他們都想霸占小村子,為自己生產兵器!”


    “在老鐵匠女兒的帶領下,村子的人進行反抗,但可惜,一個小村子,終究是勢單力薄,不敵兩方爭搶,村人被殺,老鐵匠的女兒,也用父親留下的天外玄鐵打造的斧頭,殺了數不清的敵軍,鮮血染紅了斧頭……終於,在一天深夜,那柄玄鐵斧頭,發出猩紅而妖異的精芒!”


    “原來,那柄斧頭,是活祭兵,老鐵匠臨死前,將自己的生魂獻祭給了斧頭內的兵魂,之後,在斧頭內沉眠,直到老鐵匠的女兒,為了保護村人,以這柄斧頭殺了無數的來犯敵軍,飽飲鮮血,讓裏麵的老鐵匠的生魂借兵魂重生!”


    “可惜,老鐵匠成了活祭兵,早已經喪失了理智,他複生之後第一時間便是殺死持有他的斧頭的第二任主人,也就是他的女兒……”


    “而那時候,老鐵匠的女兒,正被兩國數千敵軍包圍,無路可逃,隻因為她是老鐵匠的女兒,身懷老鐵匠的鑄造秘法,隻有抓走了她,才能夠改善兵器!”


    “就在雙方準備爭搶的時候,活祭兵複蘇……老鐵匠的女兒被一斧頭劈開了胸膛,她也感受到了斧頭內父親的氣息!”


    “她沒有反抗,直接任由那斧頭,吞噬她的鮮血,嘴裏還在喃喃自語,‘父親,是你嗎?對不起,我沒能完成你的交代,守護好小村子,村裏的人都死了……’”


    “那柄斧頭,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忽然顫抖了一下,而這時,女孩的心頭血湧出,熱血覆蓋了黑色斧頭,一時間,斧頭之上,精芒大盛,恍惚中,似乎能看到,一道蒼老的身影從那斧頭之中出現……”


    “後來據幸存者描述,那柄染血的斧頭,就像是最為恐怖的死神鐮刀似的,兩國數千軍士,就跟野草似的,被瘋狂收割,短短的一個時辰,那片山野,便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土地,到處都是屍體。”


    “幸存者,百不存一……最後,小女孩沒死,她帶走了那柄斧頭!”


    二閣主說到這裏的時候,話音戛然而止。


    而許源和聞人雪歌,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了天工老人。


    “沒錯,故事裏的老鐵匠,便是我天工閣的第一代祖師爺,而大閣主,就是他的女兒……這也是為什麽,曆代以來,我們的大閣主,隻會叫做天工老人的原因了,因為大閣主從未逝去!”


    許源震驚的合不攏嘴,聞人雪歌更是道,“那這麽說的話,老奶奶的年紀豈不是已經……數千歲了?”


    天工老人笑了笑,“活死人而已,我父親成了活祭兵之後,被我的心頭血喚醒了最後的靈智,從而殺了那些屠殺村子的軍士,給村民報仇!”


    “可之後,我心頭血流幹,氣息奄奄,命不久矣,父親為了彌補誤殺我的愧疚,他尋來異火相助,將自己的生魂煉化,然後又將我的生魂煉入兵魂之中,讓我和兵魂成了一種奇異的共生狀態,換言之,兵魂不滅,我魂不朽!”


    天工老人開口,“所以,現在的我,換一種稱呼更為合適……那就是鬼魂!”


    許源心頭震驚。


    原來,天工閣的始祖便是活祭兵之一啊!


    隻是,他沒想到,最後會以一種這樣的方式化解。


    天工老人是老鐵匠的女兒,心頭血可以喚醒父親的靈智。


    自己和呂布非親非故,即便是自己用心頭血,也根本沒用。


    “其實,我的心頭血,之所以能夠喚醒我父親的靈智,並非我是他的女兒……”天工老人又道。


    許源和聞人雪歌一愣起來。


    “我是老鐵匠從外麵撿回來的,並非親生,我的親生父母是一對逃荒的夫妻,來到小村子的時候,已經堅持不住了,最後雙雙餓死,我是靠吮吸我母親的鮮血,才活下來的,後來被老鐵匠帶回去……”


    “之所以我的心頭血能喚醒活祭兵的靈智,經過我翻閱了無數的古籍,才知道,原來我的體質為天工體,這種體質,天生近器,不論是祭煉兵器,亦或是提升兵器,都有莫大的增益和好處!”


    說到這裏,天工老人話鋒一轉,盯著聞人雪歌,“她能夠看到我頭頂上與我共生的兵魂斧頭,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她也是天工體,不然是不可能看的到!”


    許源的臉色有些難看。


    但聞人雪歌卻是雀躍起來,她看向天工老人,嘴裏道,“那……老奶奶,這麽說的話,是不是我的心頭血可以喚醒許大哥方天畫戟內的上一任主人的生魂靈智啊?隻要他有了靈智,豈不是就不會濫殺無辜,就不會害許大哥性命了?”


    天工老人和二閣主同時點頭,“確實如此!”


    “好啊!”聞人雪歌眼睛裏麵閃爍著精芒,她看著許源。


    許源要開口,卻被她以兩根手指封住了許源的嘴巴。


    “你不要凶我,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可是許大哥,從我認識你開始,我就一直沒能給你做些什麽,現在就讓我給你做一件事吧!”聞人雪歌道。


    “不行!”


    許源幹脆的拒絕,“這樣會要你的命的!”


    聞人雪歌的眼眶中閃爍著淚光,她抿著唇道,“許大哥,能認識你,我聞人雪歌這輩子都值得了,為你而死,我不後悔,相反,我還會很高興!”


    “我不高興!”許源低喝。


    他一把抓起方天畫戟,轉身往外走,眸子堅定的道,“不就是區區呂布嗎?就算是他複活了,老子一樣能鎮殺他,不用你的心頭血,我一樣可以化解活祭兵,區區方天畫戟而已,能奈我何?”


    “啊!”


    許源大叫一聲,身形躍起,他抓著方天畫戟狠狠的斬下。


    恐怖的精芒肆虐,直接將一處山坡都給夷為平地了。


    但是在許源騰空揮動方天畫戟的時候,不論是二閣主,還是天工老人,就連聞人雪歌,都清楚的看到。


    在那虛空之中,方天畫戟揮動之處,有著一道身披戰甲,威風凜凜的高大男子身形浮現。


    聞人雪歌敢肯定,那虛影,絕非許源。


    二閣主歎息,“這方天畫戟內的上一任主人的生魂已經有了複蘇的跡象了,用不了多久,這活祭兵複蘇,到時候必定血流成河!”


    許源身形落下。


    “我會阻止這一切的,不會讓血流成河這一幕發生,如若不然,我會和此方天畫戟同歸於盡,也絕對不會傷害無辜!”許源對二閣主保證似的道。


    說完,他帶著聞人雪歌轉身就要走。


    但這時。


    天工老人忽然開口,“其實……可能還有一種方法,也能夠化解這活祭兵!”


    聞人雪歌麵色大喜,急忙看向天工老人,“老奶奶,真的嗎?你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麽辦法啊?”


    天工老人笑吟吟的伸手,拉過聞人雪歌的小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小姑娘,如果有辦法能解決許源的問題,又不會讓你付出生命,而隻是讓你失去十年自由,你願意……”


    “我願意!”聞人雪歌搶道,腦袋就跟小雞啄米似的,“我願意,老奶奶,求求你一定要幫許大哥啊,我舍不得他死……”


    許源也走了過來,“老奶奶,你所說的辦法是什麽?”


    天工老人看了許源一眼,笑著道,“你找了一個好女朋友啊!”


    然後,她拉著聞人雪歌朝著山洞深處走去,淡淡的聲音傳來,“二閣主,你將那方天畫戟帶進來吧!”


    許源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二閣主道,“你放心吧,大閣主從不騙人,她說有辦法,那就一定有辦法的!”


    聞人雪歌也看向許源,“是啊,許大哥,你就相信老奶奶吧!”


    許源還是將方天畫戟交給了二閣主。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許源在山洞外枯坐三天。


    這一日,他忽然睜開了眼睛……


    山洞內,聞人雪歌一路小跑了過來。


    她乳燕投懷般的朝著許源撲了過去,一下子眼淚便如開閘的洪水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老奶奶……不在了!”聞人雪歌一邊哭,一邊道。


    許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隻能安慰聞人雪歌。


    這時。


    二閣主帶著許源的方天畫戟走了出來。


    “二閣主,大閣主她……”許源問道。


    二閣主將方天畫戟還給許源,“許小友,這是大閣主自己的選擇,你無需多想!”


    許源也像是猜到了什麽,他神色一凜,看著山洞內的茶桌。


    似是那邊,還有著一個老人,在泡茶,茶香嫋嫋,令人沉醉。


    經過聞人雪歌斷斷續續的敘說,許源才算是明白。


    天工老人以自己的魂魄和那戰斧兵魂為磨盤,硬生生的將藏在方天畫戟內的呂布生魂給磨滅了,僅僅留下了方天畫戟兵魂。


    而如此一來,天工老人也魂飛魄散,自此消失。


    許源心頭一顫,他站起身來,衝著山洞深深鞠了一躬。


    “其實,你不必如此,大閣主活了數千年,早已經看開了,而今能化解一大患,也算是得起所償了!”二閣主道。


    “不過,許小友,大閣主此舉,雖然磨滅了呂布的生魂,令其無法複蘇,但也給這方天畫戟帶來了一個問題……”二閣主道。


    “什麽問題?”許源問道。


    “今後,不論這方天畫戟升到如何品階,但是其從外放的氣息,永遠隻會是尋常法器……”二閣主道,“哪怕是現在將之升級成了寶器,除了它擁有寶器的威力之外,外觀氣息什麽的,都是法器!”


    “換言之……這方天畫戟的外觀和氣息已經被徹底的定形封住了,再也改變不了,不過,正常升級之後,其威力不會受此影響……”二閣主道。


    許源咧嘴一笑,“如此正合我意,若是提著一柄寶器出去,太過紮眼,表麵上是法器,卻有寶器的威力,正是我想要的!”


    就在這時。


    二閣主忽然單膝跪地,衝著聞人雪歌道,“好了,現在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請聞人小姐接任天工閣大閣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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