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魔淵,乃是一處絕地。


    許源之所以選擇來此,因為他齊聚了那五塊碎碗之後,其中指向位置,便是這裏。


    許源不是沒想過去找小麻蛋和鬱銀瓶。


    但他們遲遲不出現,許源猜測,多半是被困住了,至於危險,應該不算太大。


    因為,小麻蛋曾經回來送藥,並且提及,若真是遇到了危及性命的險境,它肯定會言說的。


    且,退一萬步來說,以小麻蛋的手段,一時間都無法解決的危險困境。


    即便是許源此刻尋去,多半也會深陷其中,難以救援。


    許源知道,小麻蛋的那蛋殼之中,藏著不少的秘密。


    昔日在那未知海域之中,真武神宗的故地,小麻蛋隻是故意讓蛋殼裂開了一條縫隙,便將彼時地仙巔峰的高手封雍擊傷。


    所以,許源目前所要做的,便是等待離火殿和掌武司去探尋小麻蛋和鬱銀瓶的下落,以及提升自己的實力。


    按照噬冥尊者所言,這碎碗之後,藏著一個無敵劍修的寶藏之秘,若是能夠得到其傳承,必定是一個極大的助力。


    許源順著望魔淵的山路前行,一邊釋放神識和吞噬祖力,探查周圍的一切。


    山坡上,有居住在這附近的樵夫,砍柴歸去。


    老樵夫見許源一個人上山,好言勸道,“年輕人,現在天色已晚,你若是想上山,最好還是明天吧,這座山頭,緊鄰一座深淵,數百年來,每隔一段時間,那深淵之中,都會鬧鬼……”


    許源心中一動。


    這老樵夫所說的深淵,不正是那望魔淵嗎?


    “老丈,我是一名好奇心頗重的探險者,也是聽說此地有古怪,特來一探究竟的,還請能否細細說來!”許源請教。


    老樵夫看了看天色,“現在恐怕不行了,我得趕緊回去了,等天色完全黑了,那深淵裏麵的鬼物就會出現,這整座山上都不安全!”


    許源上前,主動替老樵夫擔起柴火,讓老樵夫在前麵引路。


    兩人一路走,許源一路詢問。


    總算是將老樵夫送回家了,就在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


    而在這斷斷續續的聊天中,許源也算是知曉了那望魔淵的古怪。


    細算起來,這古怪,已經出現了數百年了。


    但不是時時都會出現,數百年前出現的情況,現今已經無從考證,隻是從村裏的老人口中能夠聽到一些並不完整的情況。


    可近些年來,那深淵裏麵的古怪,卻是有些規律了。


    尋常的時候,人站在那深淵邊緣,側耳傾聽,可以聽到那深淵之下,似是有人在不甘的咆哮。


    細看下去,還能夠看到點點劍光閃爍,極其的駭人,而且,這種情況在月圓之夜更甚。


    有人曾經看到,從那深淵之中,爬上來了一個黑影,背負長劍,隻一掃,半片山頭都能被切下來。


    老樵夫還告訴許源,近百年來,也有不少的好奇心重的探險者深入其中,想要一探究竟。


    最後竟是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


    這其中,甚至還有一些古武界的修行高手,也死在了其中。


    最後,老樵夫囑托許源,“年輕人,你若是一定要去看的話,我建議你,最好明天再去,白天陽光熾烈,那深淵裏麵的鬼物不敢出現,會安全許多!”


    老樵夫還邀請許源住在他家,說他明天還要上山砍柴,到時候可以給許源帶路前往望魔淵。


    許源本想拒絕老樵夫的好意,但老樵夫說,“就在上個月的月圓之夜的時候,有人看到那深淵之中爬上來了東西,卻不是黑影,而像是鮮血凝聚的赤紅色的身影,那東西的身上,也背負著一把赤紅長劍,一夜之間,竟是將附近山頭之上的野獸的喉嚨割開,吸幹了鮮血……”


    許源皺眉,“老丈,可有人因此而受傷?”


    老樵夫點頭,看了一眼旁邊廚房內,正在忙活的一個老婆婆,“我妻子娘家所在的小村子,處於那幾個山頭所在地方的一個峽穀,全村一百三十七口人,全都被那血影殺了,也吸幹了鮮血,外人都傳,是有厲鬼出現了,要吸血成道!”


    老樵夫還道,“算算日子,明天便是月圓之夜了,年輕人,你明天白天去深淵看完了之後,務必要記得離開啊,因為說不定,明天晚上,那厲鬼血魔還要出現……”


    許源皺眉道,“老丈,那你們這個村子,距離那深淵也不遠,明知有如此危險,為何還不搬走呢?若是那厲鬼血魔尋來,豈不危險?”


    正說著。


    有幾名身著長袍的中年人,推開老丈的院子裏的門,嘴裏吆喝道,“韓老頭,白天來找你,你上山砍柴了,現在倒是回來了,快點吧,村子裏其他人,都湊了份子錢,就差你的了,若是惹得那位道爺不高興,不再庇護我們村子了,讓我們村子的人,遭受厲鬼血魔之災,那你就是罪魁禍首!”


    老樵夫身形一顫,臉色有些難看,嘴唇囁嚅,“村長,你們等等,我這就去拿!”


    領頭的中年人,目光警惕的掃了一眼許源,沒有說什麽。


    許源啟動神眼,可以看到,老樵夫去了那昏暗的小廚房,從那老婆婆花白的頭發下,摘下了一對有些髒汙發黑的金耳環。


    老婆婆的眼睛通紅,乞求道,“這對耳環,是我娘家留給我最後的念想了,能不能……讓我留下一隻?”


    老樵夫麵色糾結,但最後還是心一橫,“留不得,村長說了,每家都得交夠份子,那位道爺才能庇佑我們,若是少了,惹得那道爺不高興,我們村子就要遭難了!”


    老婆婆戀戀不舍,但最後還是鬆手了。


    老樵夫攥著那對並不大的金耳環走了出來,交給了村長。


    對方掂量了兩下,還算滿意,就收下了。


    臨走前,中年人村長,意有所指的道,“韓老頭,現在可是關鍵時期,可不能將什麽人都領來村子啊,不然的話,你們可得算三個人的庇護份子錢了!”


    韓老頭忙賠笑上前,然後指著許源道,“村長,這個後生是我的一個遠房侄子,正巧路過這裏,我就留他吃頓飯,明天一早就走了!”


    中年村長點了點頭,“嗯,要是他明天晚上還在這村裏,你這兩隻金耳環,可不夠三個人的庇護份子錢,到時候觸怒了那位道爺,別怪我沒提前跟你說!”


    “不會的!”韓老頭小心翼翼的道。


    送走了村長幾人。


    老樵夫家裏的飯菜也熟了,為了待客,老婆婆還將那掛在屋角,舍不得吃的一塊臘肉取下來,炒了一大盤,噴香濃鬱。


    遠遠的聞到香味,便令人食指大動起來。


    許源也沒有再推辭,當晚在老樵夫家裏住宿,同時,他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和老樵夫打聽。


    落座後,老樵夫有些局促的看著許源,“後生,不好意思啊,最近因為那深淵的事兒,鬧得人心惶惶,村裏已經請來了好幾撥人,我們也交了不少的庇護份子錢,所以都沒錢買酒了……”


    許源擺手,“老丈,無妨,我這裏有!”


    許源伸手入懷,掏出來了一瓶酒。


    這當然是他從納戒之中取出來的。


    之所以伸手入懷,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這老樵夫隻是普通人,許源不想太過驚駭。


    而且,他的這瓶酒,還是離火殿的特供,是鬱銀瓶的那幾名煉藥師的徒弟,在煉丹之餘,摸索出來的加了不少的名貴靈藥的藥酒。


    修煉之人,常飲此酒,可以增強修為。


    而普通人,若是飲了此酒,則可以延年益壽,百病全消。


    許源沒敢給老樵夫倒太多,畢竟這酒不一般,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擔心老樵夫的身體受不住這藥酒之中的勁力。


    老樵夫一口下去,滿嘴生香,很是驚奇,“後生,你這酒是什麽酒啊?好生神奇啊,我才喝了一小口,感覺一天的疲憊都沒了!”


    許源笑了笑,“老丈,這是我自己釀的酒,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多留下幾瓶,但你切記,不可貪杯,每天喝下一杯就行,老婆婆你也可以試試!”


    老婆婆也喝了一口,整個人原本蒼白的臉色,都多了些許紅潤。


    老倆口連聲稱奇,讚歎不已。


    許源又給韓老頭拿了三瓶。


    這才繼續打聽了起來。


    因為那深淵出厲鬼血魔的事情,附近的幾個村子,都花了大代價,請來了一些修行的高人,用以保護村子。


    老樵夫他們所在的這個黃沙村,也不例外。


    前前後後,村長幾乎請來了四五個自稱是修仙高人的高手來坐鎮。


    每來一個高手,村長都會要求村裏所有人,交出一定的份子錢,然後轉交給那名高手,用作保護大家的報酬。


    可前麵的幾名高手,在收了錢之後,聽聞那深淵之中的怪事之後,竟然卷款而逃。


    村裏都是一些普通人,根本就追不上,更阻止不了。


    就在三天前,一名身著道袍的老者來到了這村子,自稱願意庇護。


    那老道,當場表現了一手功夫,徒手竟是將一塊足足有著房屋大小的石頭給劈開了,實力比起之前的幾人,要更為厲害。


    村裏眾人信服,那老道而今就住在村長的家裏。


    每日,都有村裏各家之人送去雞鴨,供給老道吃喝,而且,每家每戶繼續都要交份子錢,送給老道。


    雖然苦了點,但至少這樣能夠有一份安寧,村裏人也咬牙忍了。


    許源默默自語,他來此是為了那劍修寶藏,還要在這裏待上幾天,他有預感,那深淵之中的古怪,多半和那劍修寶藏有關係。


    到時候,若是自己取走了劍修寶藏,多半能夠平息此亂。


    但要是村子裏的那老道和之前幾名高人一樣,為了騙錢而來,許源要是沒碰到,那姑且作罷,可現在碰到了,自然不會輕易罷休。


    夜深。


    許源釋放神識,察覺到老樵夫和老婆婆都已經入睡。


    他輕手起身,快速的離開了小山村。


    一個人順著山道,趕往那望魔淵。


    既然這深淵,經常在晚上出事兒,他想要去先探查一番,明天是月圓之夜,多半會有變故發生。


    若是能夠提前明曉一些東西,也算能夠早有準備。


    天空之中,月朗星稀。


    許源來到了深淵邊上。


    他運轉神眼,朝著深淵之下看去,裏麵黑漆漆一片,什麽都沒有。


    “嗯?”


    就在許源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


    雷霆神符忽然輕顫了一下,隨後一道雷霆,朝著那深淵之下砸落。


    “茲啦!”


    這雷霆之力,像是一個引子。


    深淵之下,像是被這雷霆之力的銀引子,撥開了籠罩的迷霧似的。


    許源此刻啟動神眼,可以清晰無比的看到,在深淵之下,竟是有著累累白骨。


    那些白骨堆積成山,有人類的,也有各種野獸和妖獸的,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山坡。


    而在那山坡之上。


    正插著一柄赤紅色的鐵劍,散發出無比詭異的氣息。


    在那鐵劍一側,有著一團猩紅的霧氣繚繞。


    似是覺察到了許源的存在。


    那霧氣氤氳,漸漸成形,化作了一道人身模樣。


    但這個人影,完全由那血色霧氣形成,麵容十分模糊,看不真切。


    血色霧氣人影,抬起頭來,一雙空洞的眸子,似是能夠穿越虛空似的,鎖定了許源。


    而後。


    許源看到。


    那血色人影的嘴角微微掀起,帶著一絲猙獰和貪婪,還伸出了舌頭,舔了舔嘴唇……


    許源似乎看到。


    那血色人影,騰空而起,順手拔起骨山之上的赤色長劍,猛地朝著自己劈砍而來。


    許源想要躲閃。


    卻陡然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似的,竟然無法移動,無法躲閃,更無法抵抗。


    “這……”


    許源心中大駭。


    眼見那血色人影和赤色長劍逼近,就要將自己斬碎兩半。


    忽然。


    吞噬祖令和雷霆神符同時輕顫起來。


    許源的神識一凜,迅速的回歸己身。


    他踉蹌後退,額頭上有著冷汗浮現。


    再看一眼那深淵之下。


    骨山依舊,赤劍依舊,血影依舊!


    “剛剛發生的一切,竟是虛幻之影,我一不留神,竟然著了道……”許源心有餘悸。


    若非吞噬祖令和雷霆神符及時將他喚醒,當真難以預料後果如何了!


    這劍修寶藏,有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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