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朱的話,李善長頓時傻了眼。


    他兒子李默竟然被閹了。


    在知道李默身份暴漏後,李善長就知道,老朱是絕對不會這把輕易放過他們父子兩的,就算是死,也不會這般痛痛快快的讓他們去死。


    卻怎麽也沒有想到,老朱竟然會用這樣的手段。


    雖然他兒子還活著,但這種活著的方式,比死了還難受。


    “去吧!”


    在將李善長帶到淨身房前麵,老朱一臉淡然的說道:“去看看你的好兒子李默吧,他就躺在這裏麵呢?”


    “我……我!”


    這一刻,李善長有一點遲疑了,眼前這一扇木質的大門,卻是有著千斤之重一般,那他顫抖的雙手,根本就推不開。


    “怎麽?”


    “李善長,你難道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想要見一見了嘛?”


    “畢竟,這一麵很有可能就是你們父子倆最後一麵了,你要是不想見,那就算了,咱也不強迫你。”老朱一臉嘚瑟的說道


    “我……我!”


    “呼呼!”


    李善長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悲痛,緩緩地推開了淨身房的門,就隻見他的好大兒李默,此刻正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


    那空洞的雙眼,直直地盯著房頂,眼神中滿是絕望之色。


    這一刻的他,反複置身於十八層地獄之中一般。


    如果可以死的話,李默怕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去死。


    但現在的他,根本就做不到。


    似乎是感應到了李善長的到來,李默緩緩轉過頭來,這一刻,正好和李善長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立馬就要站起身來,但他的雙手雙腳,已經被牢牢地綁在了床上,根本就動彈不得。


    這也是淨身房的人為了防止李默自殺,所以才這麽做的。


    至於說電視劇裏麵經常上演的咬舌自盡,隻要把舌頭咬斷,這個人立馬就嗝屁了,這純粹就是扯淡,根本就不可能。


    也不合理。


    舌頭又不是心髒和大腦這種重要的部位,被咬斷了之後,短時間內,根本就不會危及到性命,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疼得暈死過去。


    隻要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救治,那就死不了。


    咬舌自盡唯一能夠成立的條件,便是將整個舌根都給咬下來。


    然後,大出血而死。


    而大出血的概率,也非常的低。


    “父親!”


    “我……我!”


    一時間激動的李默,都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麽話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在這一刻,隨著眼淚釋放了出來。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李默的臉就被眼淚給打濕了。


    “我兒,是為父害了你,這一切都是為父害了你啊!”


    “要不是為父癡心妄想,有了這種不該有的野心,犯下了這等大逆不道的滔天罪孽,你也用不著受這樣的罪。”


    “千錯萬錯,都是為父的錯。”


    “我兒,為父對不起你啊!”李善長痛哭流涕道,在老朱的前麵,他還能夠保持淡定,因為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但此刻,看到李默這般痛苦的樣子,李善長再也蹦不住了。


    抱著李默的身體,放生痛哭起來。


    “父親,真的,我一點也沒有怪過你,你做的這一切,也都是為了我,隻不過我們父子倆沒有天命而已。”李默無奈的說道


    “這一切,就怪吳王太妖孽了,他早就將一切都掌握在手掌之中了。”


    “我們父子倆,不過隻是他手中的玩物而已。”


    “吳王這等存在,根本就不是我們父子所能抗衡的。”


    “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我也認了,隻不過父親和我們李家,卻是要因此被拖累了。”


    “我兒,別說這種話。”


    “活下去!”


    下一刻,李善長忽然握緊了李默的手,說道:“既然可以活下來,那你就想盡一切辦法,努力的活下去,知道嘛?”


    “父親,我……我!”


    說到這裏,李默看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哭訴道:“父親,我……我現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有!”


    “你活著就有意義,知道嘛?”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這麽一句話嘛!好死不如賴活,既然能活著,那就堅定地活下去,不管以什麽方式活著。”李善長堅定地說道


    “好!”


    聽到李善長這話,李默點了點頭,隨即說道:“父親,我會活下去的。”


    “咋地!”


    就在這時,門外的老朱忽然開口說道:“善長啊!你是不是打算讓李默這個小子活著,然後找機會像咱報仇啊!”


    “不敢!”


    聽到老朱這話,李善長連忙說道:“陛下,罪臣完全沒有這個意思,罪臣和我兒李默之所以遭受這樣的懲罰,那都是我們倆罪有應得。”


    “默兒能夠活下來,已經是陛下你對我們父子倆的恩典了。”


    “我們怎麽還敢記恨呢?”


    “我的就是單純地想要讓我兒李默活下來,僅此而已。”


    “嗬嗬!”


    老朱一聲冷笑道:“李善長,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留下李默嘛?”


    “為什麽呢?”李善長問道


    “李默的存在,對咱而言,就是一道警鍾,一根刺,讓咱和標兒,亦或者是小五,都要時時刻刻的記著這件事情,警惕周圍的人。”


    “你放心吧!咱會一直留著他,他要是想要報仇,也是可以的。”


    “不過,那就看他有沒有這樣的手段了。”老朱說道,本來,老朱一開始的打算,也是要將李默給碎屍萬段了。


    他們父子可是把自己給騙得好慘,將他當猴耍。


    都把人安排到他身邊來了,若非朱肅的提醒,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


    但仔細一想後,決定留下劉默。


    隻要一看到李默,機會讓老朱回想起這件事情來。


    這會兒,老朱都有一點點後悔,當初不應該這麽便宜了楊憲這個狗東西,就應該像現在懲罰李默這般,將他閹割了,留在身邊,當一個警鍾。


    “呃!”


    聽到老朱的話,李善長父子頓時愣住了。


    還能這麽整啊!


    “好了!”


    老朱瞥了一眼李善長,隨即說道:“李善長,你們父子兩人,還有什麽要說的沒有,要說就趕緊,不然的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哎!”


    千言萬語,李善長化作了一聲長歎,隨後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我該說都已經跟默兒說了。”


    “行吧!”


    “看在你這麽多年,為咱和大明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的份上,咱允許你在和家人,一起吃一個中秋團圓飯,等過完中秋在送你們上路。”


    “噗通!”


    聽到老朱這話,李善長撲通一聲,跪倒在了老朱前麵,砰砰砰地連著磕了三個響頭,感激涕零的說道:“感謝陛下,能夠如此厚待我這個罪臣。”


    有時候老朱也不是這麽不講情麵的,他還是念舊情的。


    隻要不是做得太過了,觸及到了老朱的底線,再有一點自知之明的話,老朱有時候還是沒有想象的那麽心狠手辣的。


    老朱右手一揮,錦衣衛出動,將李善長重新送回到了天牢之中。


    吳王府這邊,朱肅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哈哈哈!”


    朱肅大笑道:“胡惟庸這個老賊,果然還是被癢癢死了,老朱這家夥,在折磨人這一方麵,還是非常有一套的。”


    “堂堂大明朝的丞相,竟然是這麽一個死法,以後在史書上麵,肯定會留下重重的一筆,畢竟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嘛!”


    “隻是沒想到,老朱竟然會以這種方式來對付李默。”


    “不殺他,將他給閹割了。”


    “對於一個大男人而言,那是真的比死了還難受,畢竟,在大明這個普通的曆史世界裏麵,可沒有羅摩遺體這個玩意,就算是我能夠將龍象般若功修煉到第十三層的境界,估計也做不到斷雞重生吧!”


    “這玩意,可是千萬千萬要保護好了。”


    “嘿嘿!”


    說到這裏,朱肅露出了一絲激動的笑容,說道:“明天就是八月十五,老朱賜婚的聖旨馬上就要來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扛沐蘭的大長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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