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前,圍觀的百姓很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有人小聲議論:


    “聽說縣令姬從良和漢王葉坤,是同鄉,還是親戚。隻怕漢王也不會查辦姬從良的,隻是做做樣子。”


    另有人說:“就是啊,秦二午大將軍,是姬從良的女婿。農部大臣秦醜,又是姬從良的內侄。他們肯定會保住姬從良的。我們現在舉報了,以後日子不好過。聽說秦二午脾氣不好,以後肯定會收拾我們……”


    這麽一議論,下麵的人就更不敢舉發姬從良了。


    葉坤退後幾步,小聲吩咐譚八卯:“去把姬從良關在囚車裏,帶來城門前,枷號三日!”


    枷號,就是給犯人帶上枷鎖,注明罪名,在熱鬧處示眾。


    譚八卯點頭,帶著親兵去辦。


    不多久,姬從良被關在囚車上,押了過來。


    上衣被脫了,光著膀子,披頭散發的,一臉衰相。


    譚八卯親自敲鑼大叫:


    “姬從良已經被抓起來了,大家放心告發。隻要提供線索,都有獎勵!白花花的銀子,就在這裏,來拿吧!”


    眾人興奮起來,爭先恐後,上前數落姬從良的貪贓枉法。


    甚至,有些基層小吏,也上前舉報,提供姬從良克扣俸祿,貪墨公款的線索。


    更有一些憤怒的百姓,在姬從良的臉上吐口水:“貪官,你也有今天?”


    姬從良耷拉著腦袋,閉著眼睛裝死。


    葉坤看看差不多了,返回縣衙。


    譚八卯說的那個墨家弟子,叫住楊照,已經被抓起來了。


    葉坤提審。


    楊照還想隱瞞,裝作無辜:“漢王,小人隻是雉縣的小小衙役,平時奉命行事,為何抓我?”


    葉坤看著楊照:“我不僅僅是漢王,也是墨家巨子。我已經知道你是墨家弟子,不必隱瞞了。我問你,你是何時成為墨家弟子的?”


    楊照頓時癱軟下來,跪地說道:


    “我是兩年前,加入墨家的。公孫姑娘親自吩咐我,讓我關注雉縣官吏百姓的動態,監督政務……”


    “可是,你立刻通知了姬從良,並且利用自己墨家弟子的身份,勒索姬從良,參與貪墨,是吧?”


    “是我糊塗,我小時候窮怕了,經常沒飯吃……”


    “你可知道,你這樣做,就會讓許多百姓,回到你小時候的狀態,也同樣沒飯吃?”


    “小人知錯了,求巨子寬恕。”


    “按照墨家門規,你覺得,可以被寬恕嗎?”葉坤冷笑。


    墨家門規,比朝廷法令更加嚴酷。


    犯了門規,非死即殘。


    楊照汗如雨下,磕頭道:“求巨子再給一次機會,我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葉坤搖搖頭:“既然如此,我就把你交給公孫二娘,讓她處理吧。”


    楊照臉色慘白,差點暈了過去。


    他知道,公孫二娘雖然是女子,但是手段淩厲。


    葉坤揮揮手,讓人將楊照帶下去。


    晚飯後,初步調查結果出來了。


    雉縣參與貪墨的官吏、衙役,共有七十多人,基本上全軍覆沒。


    對巫穹負責的財務人員、對馬昭負責的刑罰人員,隻要在雉縣的,沒有一個是幹淨的!


    “這個雉縣,恐怕隻有縣衙門前的兩個石頭獅子,是幹淨的。”


    葉坤歎氣,下令道:“將所有貪墨人員的家產,全部充公。所有貪墨人員,全部在城門外,枷號三日。然後帶回襄陽,押送許昌。


    本著取之於民,還之於民的原則。雉縣的稅賦,明年減半,就算我把貪官的錢,還給大家了。”


    布告一出,雉縣全城歡呼。


    明年稅賦減半,這可是實打實的好處。


    侯七自己請罪:“雉縣是我轄區,我監管不力,也有責任,自請責罰。”


    葉坤不想收拾侯七,但是也必須有個交代,點頭道:“侯七失察,罰沒半年俸祿,以示警告。襄陽的財務、刑部官吏,依法追究責任。”


    侯七點頭,又問葉坤:“漢王覺得,雉縣的縣令,該如何安排?”


    “這是你的事,按照規矩辦理。”


    葉坤擺擺手:“都去辦事吧,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眾人告退。


    兩天過後,葉坤也沒心思遊玩了,帶著眾人返回襄陽。


    後麵跟著囚車,是姬從良等人。


    姬從良老了,安排一個囚車。


    其他人就沒這麽幸運了,帶著枷鎖,用繩子串成一串,跟在囚車後麵。


    押送的兵卒,根據譚八卯的授意,一路辱罵,大聲吆喝,讓老百姓們都知道朝廷懲治貪官。


    老百姓還是很擁護葉坤的,紛紛稱讚:“漢王是好樣的,處處幫著我們老百姓。”


    葉坤剛到襄陽城。


    秦醜也到了,還帶著秦二午的老婆姬秦女。


    秦二午這時候,早就領兵去了交址,正在廝殺。


    葉坤知道秦醜來給他姑父求情的,板著臉說道:“秦大人有什麽急事嗎,從許昌趕到襄陽來?”


    秦醜是個厚道人,不會拐彎,直接說道:“漢王,我是來給我姑父求情的。他一把年紀了,求你饒他不死。”


    姬秦女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和葉坤打感情牌:


    “漢王,當年是你給我和二午做的媒,我父母一口答應了。也是你,帶著迎親隊,把我從關家村接到草廟村的……如今,二午領兵在外,我一個婦道人家,無依無靠,就靠著父母……”


    “行了。”


    葉坤將整理好的姬從良罪狀,丟給秦醜看:“你們說,這個案子給你們處理,你們該怎麽辦?就算是我,犯了這麽多大罪,馬昭也饒不了我!”


    秦醜歎氣又搓手:“不管如何,請漢王留下我姑父一命。實在不行,我拿錢恕罪,以後三年的俸祿,我不要了。”


    姬秦女也說道:“我也願意,把家產捐出來,救我父親一命。”


    葉坤歎口氣:“我和馬昭有言在先,不插手司法刑獄。你們去求求馬昭吧,看能否法外開恩,刀下留人。”


    秦醜連連點頭:“等我回許昌,再去求馬昭馬大人。”


    姬秦女也道謝,去看父母。


    看見父母都在囚車裏,姬秦女又難免大哭一場。


    葉坤不給麵子,傳令下去:“休息一日,前往許昌。姬從良繼續關押在囚車裏,枷號示眾。”


    隔日出發。


    秦醜和姬秦女沒撤,隻得跟著囚車,照顧姬從良。


    葉坤也策馬走過去,歎氣道:


    “姬姑爺,你說你是何必呢?你也一把年紀了,要那麽多錢幹嘛?每天隻有三頓飯,睡覺也就三尺床。你要金山銀山,花得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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