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許寧言睡不著了,坐在床上開始琢磨。


    這可算是秦副主任的不義之財,她要不要去一探究竟?


    從私心來說,這種不義之財,她也想分一杯羹,不然難道還要等幾年後,便宜別人嗎?


    從公心來說,若是真的是,能幫著找到那個收受賄賂和送禮的小賬冊,也就能將秦主任給送下台了。


    這位秦副主任下台,對荊山縣的百姓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於公於私都好,幹嘛不去?


    打定了主意,許寧言又躺了下去。


    第二天,許寧言就借口出去跑業務,找人打聽了團山公墓的位置,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地往公墓騎。


    團山公墓就在縣城外的一座小山半山腰。


    山頂是烈士陵園,公墓在半山腰。


    既然來都來了,雖然不是祭祀的日子,許寧言將自行車停在了山下車棚,沿著山路上山,沿路采了一把野花,紮成了一束花,進了烈士陵園。


    陵園門口雖然有個看門的大爺,不過此刻並沒有看到人。


    烈士陵園雖然也是鬆柏林立,可卻沒有別的墓園那樣陰氣森森。


    陵園很安靜,偶爾有幾聲鳥鳴,看到有人來,幾隻鳥撲愣愣地展翅飛得老遠。


    這個陵園裏安葬的都是當初抗鬼子軍的烈士,大約有幾百人。


    許寧言將野花放在了門口正中間的陵園墓碑下,鞠了躬後,又到後頭墓園繞了一圈。


    看門的大爺照顧得很仔細,墓碑上都幹幹淨淨的,除了角落裏,沒看到什麽雜草。


    許寧言將那幾根雜草給順手清理了,才走出來。


    下山的路沒看到什麽人,走到半山腰,左邊有一條小路到團山公墓,不像到陵園的山路是石頭鑿出來的台階,這邊這條小路就是最原始的土路加石頭了。


    這個時候公墓倒不算大,畢竟大部分人家都有祖墳,死了講究一個落葉歸根,都葬回祖墳了。


    公墓沒有人管理,也少有人來。


    不知道為什麽,一進公墓,同樣的也是鬆柏,就感覺渾身涼颼颼的,大白天的看著也覺得有幾分陰森。


    許寧言下山的時候,就觀察過了,公墓沒有人。


    而且對方位,還有墓園的劃分也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等進了公墓,許寧言的目標很明確。


    直奔位置比較高一點,也比較清淨的角落走過去。


    這個地方從山上和山路上往下壓根看不到,正好在一個拐角處,旁邊有樹擋著。


    走近一看,果然,這個地方麵朝著另一座山,就是從對麵山上看過來,有樹木遮擋,也看不清楚這邊的情況。


    拐角又遮住了從山上和山路上的視線,確實是個藏寶的好地方。


    低頭看了墓碑,上麵寫著秦大根和方秦氏之墓。


    再看立碑人,秦一平。


    沒錯,就是這裏了。


    許寧言確定位置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墓碑後,如今還沒有後世那樣,用水泥什麽的封上。


    都是碎石和泥土。


    乍一看跟別處差不多,仔細地看,卻能看得出,後麵有一塊地方,是一塊大大的石板,旁邊的泥土和石塊似乎是剛堆上去不久,不像其他地方,都已經長滿了雜草和苔蘚。


    許寧言伸手敲了敲那塊石板,裏頭發出沉悶的聲音。


    用手沿著那石板細細地摸索了一遍,在最下麵,發現了一個凹槽,剛好能放下手。


    手探進去一用力,石板紋絲不動。


    再用力,旁邊的石塊鬆動了一下,許寧言一咬牙,氣沉丹田,再使勁,石板終於被她給拉了起來,露出下麵黑洞洞的墓穴來。


    也虧得是白天,不然這場景著實有些嚇人。


    許寧言饒是膽子大,後背也出了一身冷汗。


    從空間裏翻出來一個太陽能的應急馬燈出來,探身朝著裏麵照下去。


    墓穴裏沒有難聞的味道,也沒有屍骨,隻有兩口大棺材。


    這麽一個小洞口,許寧言伸手也勉力隻能夠到兩口棺材的邊,要想將裏頭的東西給取出來,隻怕還得把整個墳墓挖開,那動靜可就大了。


    可這攔不住許寧言,誰讓她有個殺人越貨偷家必備的空間呢。


    她也不嫌棄,將兩口棺材都收進空間裏,然後在空間裏打開,頓時合不攏嘴。


    兩口棺材裏,滿滿當當的都是鈔票和各種珠寶金條古董之類的。


    大小黃魚就有一箱子,珍珠寶石,黃金首飾,翡翠白玉之類的更是胡亂地塞在一起。


    還有一些字畫,瓷器,印章什麽的,都放在另外一口棺材裏,也是隨意放著。


    許寧言在裏頭翻找了好半天,終於在另一個小箱子裏,找到了一個筆記本。


    打開一看,裏麵密密麻麻的每一頁都寫著,何年何月何日,誰送了他什麽東西,托他辦了什麽事,事情有沒有辦成。


    或者是他某年某月某日,送了某某某什麽禮,價值多少錢,托某某某辦某事,成或者未成。


    一筆一筆從三年前,直到現在,記錄得清清楚楚。


    筆記本幾乎都記滿了,裏頭最開始的時候大約秦一平還隻是革委會普通的一員,東西收入並不多。


    後麵慢慢的記錄就多了起來,尤其是升任成革委會副主任之後,那幾乎每個月都有人送重禮和錢財給他。


    倒是他作為革委會的副主任,經常抄家的收入,筆記本上卻隻字不提。


    要知道這位秦副主任,在荊山縣可有抄家主任的諢名。


    荊山縣之前有頭有臉的富商,地主,或者書香人家,稍微有點底蘊的,幾乎都被這位秦副主任給抄完了。


    別的不說,就這棺材裏的那些東西,估計大半就是抄家得來的收入。


    遠的不說,兩個月前,縣城以前有名的王半城,開棉紗廠的,動亂前就察覺到不對,將大半的資產都捐獻了,又將廠子也捐了,隻每年拿一點分紅過日子。


    本來安生了幾年,兩個月前卻被秦一平尋了個借口,說他們跟海外勾結,將王家給抄了。


    王家一家子都被抓到革委會,一番審訊批鬥後,有不堪受辱自殺的,也有年老體弱,熬不過批鬥直接死了的,剩下小貓兩三隻,直接就被發配到西北農場去了。


    之前赫赫有名的王半城一家,就這麽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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