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東西遞到了熊明霞的麵前:“我來看謝叔婆,她老人家身體可還好?回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麽好東西,這一盒我從京城帶回來的點心,倒是好消化,可以讓謝叔婆嚐嚐。還有這包紅糖,也給叔婆補補身子。”


    熊明霞果真如鐵柱所說,整個人憔悴不堪,足足老了十來歲不止,眼睛木然。


    許寧言走到她麵前,都沒反應過來。


    聽了許寧言的話,好一會子,呆滯的眼神裏才有了一點光。


    剛要伸手接過,看了看自己的手,忙在褲子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接了過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隻是這笑容都帶著苦澀:“四丫啊,難為你還記得我娘!你快進屋坐吧,我給你倒水來——”


    說著就將東西拎著進了謝叔婆的屋子,轉身出來去廚房倒水去。


    那兩個女人沒占到便宜,小聲的啐了一口,躲到一邊去了。


    西北軍區的幾個綠軍裝大氣都不敢出,眼看這雙方交手過了一局,才示意:“許同誌,跟我們進來吧——”


    這幾日,他們幾個大小夥子幾乎要被逼瘋了。


    誰能懂啊!鄉下大娘們這種扯皮撕x的本事,平日看著就要窒息,恨不得拔腿就跑。


    如今要直麵這種威力,幾個大小夥子真的是沒有半點招架之功。


    本來他們帶隊的隊長,是經常處理這種事務的老手了,偏生在經過省城的時候為了救人,腿給斷了,如今還在省城醫院治療呢。


    縣武裝部開始也派了人來幫著協調,可謝叔婆那瘋魔的樣子,把人家也給嚇走了。


    幾個小夥子如今都有心理陰影了,帶著許寧言進門的那一瞬間,就做好了那兩個女人哭鬧的準備。


    沒曾想,今天居然這麽順利?


    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覺得不可思議。


    齊刷刷的看向了許寧言。


    有個缺心眼嘴快的還嘀咕了一句:“今天她們怎麽沒一哭二鬧三上吊,在地上打滾拽著咱們的褲子不撒手了?別是還有什麽大招吧?”


    許寧言聽了這話,頓時了然西北軍區的幾個人為啥這麽著急了。


    忍不住看向那兩個女人。


    那兩個女人也聽到了西北軍區的人說的話,本來眼珠子一翻,就想罵人的。


    可對上許寧言似笑非笑的眼神後,慫了。


    算了!別人她們不怵,可許四丫這丫頭,那可是個心狠手辣的。


    先不說她之前對許家人都沒留手,還把許珍珠給弄到西北農場去改造,就能看出來是個心硬的。


    就憑她是百貨大樓的,大隊裏如今沾她的光,能用大隊部的名義往供銷社裏賣老多東西出去,大家都跟著得了好處,她們也不敢得罪不是。


    真要惹急了這丫頭,把這好處給收了,別說大隊裏的人,就是她們自家人,隻怕吃了她們的心都有。


    這尊小活祖宗,她們可不敢惹,憋憋屈屈的又往後退了幾步。


    熊明霞已經從廚房回來,手裏端著一碗紅糖水過來,示意許寧言跟著她進了堂屋。


    一進堂屋,許寧言就聞到了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


    熊明霞大約是聞久了不覺得,將紅糖水放在了桌上,搓搓手:“家裏也沒啥好招待你的,喝點糖水吧!”


    許寧言擺擺手,這味道不太好聞,她還是快點辦完事好走人吧。


    “我先去看看謝叔婆吧!”


    熊明霞歎了口氣,眼圈一紅,推開了旁邊的門。


    這人病得久了,又臥床不起,加上聽老人說,病了的人不要吹風,免得著涼,謝叔婆睡覺的這件屋子,窗戶緊閉,藥味,還有就算清洗,可時間久了,也去不掉的尿騷味道,撲鼻而來。


    許寧言就算有心理準備,也被薰得差點沒yue出來。


    揉了揉鼻子,許寧言勉強正常的道:“這既然病得這麽厲害,怎麽不開窗戶通風透氣,不然這屋裏全是病菌,對身體更不好了!”


    熊明霞一聽,疑惑的問:“可是老人都說不能見風——”


    許寧言一臉正氣凜然:“我這次去京城,京城那邊的醫院大夫說的!”


    熊明霞雖然不懂,可京城醫院大夫肯定比老人懂,立刻手腳麻利的打開了門,推開了窗戶。


    山風打著卷從窗戶裏將新鮮空氣帶了進來,又帶了出去。


    屋裏的味道立刻淡了許多。


    而且窗戶和門都打開後,屋裏也亮堂了許多。


    許寧言站在門口,就看到正中間的床上,靜靜的躺著一個人,正是謝叔婆。


    頭發已經全白了,亂蓬蓬的,臉色蠟黃,眼窩深陷,透著青黑色,嘴唇幹枯沒有血色,露在外頭的手,枯瘦如同風幹了十年的雞爪,要不是還能看到胸口有微弱的起伏,隻怕都以為人死了。


    熊明霞走到床邊,小聲的道:“娘,四丫來看您來了!”


    喊了好幾遍,謝叔婆才長出了一口氣,喉嚨裏呼哧呼哧的,半天咳出了一口帶血的濃痰來。


    人倒是精神了點,小聲道:“扶著我起來。”


    熊明霞抹了一把眼淚,將謝叔婆扶著半靠著被褥和枕頭躺著。


    謝叔婆一雙眼睛無神卻準確的看向了門口:“是四丫回來了嗎?”


    許寧言不知道怎麽的,後背發涼,頓了頓:“是我!謝叔婆你還好吧?”


    猶豫了一下,才往謝叔婆床邊走。


    走到床邊,就被謝叔婆一把抓住了手腕,許寧言瞬間就感覺自己好像被黑山老妖抓住了一般,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又枯又涼,讓人難受。


    許寧言想把手腕抽出來,謝叔婆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抓得死死的。


    許寧言畢竟麵對的是重病的老人,也不敢下死力氣,倒是沒把手抽回來。


    謝叔婆定定的,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許寧言半日,看得許寧言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才歎了一口氣:“真的是四丫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許寧言頓時明白大家說看到謝叔婆滲的慌是什麽感覺了。


    謝叔婆歎了一口氣後,又哭起來:“四丫啊!叔婆對不住你啊!當初是我被豬油迷了心竅啊,我對不起你啊!我是個罪人!是個罪人!我給你賠不是,我給你磕頭!”


    哭著哭著又好像要發瘋了一般。


    熊明霞已經習以為常了,隻在一旁苦笑。


    許寧言沒說話,靜靜的看著謝叔婆發瘋。


    發完這一陣瘋,謝叔婆的力氣好像就被抽掉了幹淨,躺在被褥上,連呼吸都微弱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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