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言知道薑致遠要去接那位神秘大佬了,也沒多問,點點頭:“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薑致遠點頭:“你們這幾天就在軍區附近轉轉,別離得太遠。我問過小胡了,他說既然這次回來能多呆幾天,軍區那邊以前嶽父的幾個老戰友,想接你們到家坐坐。”


    許寧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薑致遠還想再交代幾句什麽,被許寧言瞪了一眼:“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我知道分寸!你忙你的去!別擔心我們。”


    就差嫌棄薑致遠羅嗦了。


    薑致遠苦笑著摸摸鼻子,咽下了剩下的話。


    他也不想羅嗦的,可這不是要離開幾天不放心嗎?


    接下來的幾天功夫,許寧言帶著孩子,在軍區大院裏如魚得水。


    畢竟她生的兩個小家夥,那真叫一個人見人愛。


    一進軍區大院的家屬區,一路上隻要看到小哥倆的人,就沒有不稀罕的。


    小哥倆也不認生,不管誰逗,都嗬嗬笑,相當給麵子。


    尤其是一笑一人一邊一個小酒窩,那叫一個招人疼。


    許英雄的那些個老戰友,如今也都位高權重,最低的是團級幹部,高一些的,已經是副師,師級幹部了。


    看到兩個小哥倆,尤其是看到那兩個小酒窩後,那般剛強的西北漢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抱著小哥倆不撒手:“這一對酒窩,可太像老許當年了!他當年就一笑一對酒窩,看著就顯小,不老成。被人笑過之後,就很少笑了,天天板著一張臉裝深沉——”


    許寧言才知道,原來薑沉和薑湛兄弟倆的酒窩居然是遺傳許英雄的。


    當初她就覺得奇怪呢。


    別的還沒見過小哥倆的老戰友們,聽說這倆兄弟居然像許英雄,紛紛抽空跑來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也有濾鏡,開始隻是說小哥倆酒窩像許英雄這個外祖父,再後來,就成了鼻子眼睛嘴巴無處不像了。


    要是許寧言沒有見過許英雄的照片也就信了。


    如今看他們那一個個摸慣了槍,殺過了人的手,悵然的,懷念的,欣慰的將小哥倆抱在懷裏,親香個沒完,許寧言也隻能保持沉默了。


    當然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小哥倆每天回來,兜兜裏都塞滿了各色的見麵禮。


    什麽狼牙,什麽子彈殼,什麽軍功章,還有各色稀奇古怪的石頭,或者木頭啊,骨頭之類的雕刻的小東西。


    許寧言都收了一小包了。


    有心要退回去,可這些人都說不過是點小玩意,還說是一片心意。


    還說按照他們這一塊的說法,什麽狼牙啊,子彈殼之類的,都是陽氣殺氣極重的東西,能避邪,定神,給孩子帶最好。


    許寧言隻得收了。


    這可都是沉甸甸的愛啊,若是都掛上,薑沉和薑湛小哥倆,脖子手上腿上隻怕都要掛滿。


    別說辟邪了,隻怕都能鎮宅了。


    許寧言這邊母子三人天天被許英雄的老戰友喊去,睹人思人。


    薑致行還從來沒離開過京城,來到這西北,那是看啥都覺得新鮮有意思。


    反正嫂子和小侄子在軍區大院不用擔心安全,他索性每天就到處亂逛。


    許寧言也放心,他那麽大個人了,還有軍區負責接待他們的人當向導,也就隨便他去了。


    而在三百裏之外的馬河農場。


    這農場雖然不在沙灘戈壁中間,可條件也十分艱苦。


    滿天的黃土,雖然到了初夏的季節,放眼看去,也看不到什麽太多的綠色。


    在農場附近有一條河,叫馬河,卻是常年無水,河床幹枯裂開,


    隻有在雨季的時候,上遊大雨,來不及被幹涸大地吸收的雨水,會順著河床往下遊流淌。


    那個時候,順著馬河兩邊,才會鬱鬱蔥蔥,短暫的出現勃勃生機。


    馬河農場開墾出來的田地,一年就指望這短暫的雨季從上遊下來的水澆灌。


    在馬河的沿岸,除了馬河農場,還有大大小小十來個生產支隊,都是靠著馬河短暫的雨季漲水而活。


    馬河農場因為地處偏僻,窮苦,而且出入不方便,常年會往這裏送一些勞改犯,或者是成分不好的走資派和臭老九來改造。


    薑致遠要接的那一位,就在這個農場。


    他這次到馬河農場,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身邊還跟著三個西北軍區的士兵,開著吉普車,一路風塵仆仆。


    雖然隻相距三百來裏路,可因為路況不好,山路彎彎曲曲的,足足開了兩天。


    因為山路危險,他們也不熟悉路況,不敢走夜路,中途休息了一晚上。


    天剛亮就又匆匆趕路,連飯都是在路上解決的,買了幾個幹饅頭,背著水壺,餓了啃上一口,渴了灌上兩口水。


    四個人輪流換著開車,饒是如此,到達農場的時候,也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到了馬河農場,薑致遠出示了工作證還有介紹信。


    農場的門衛唬了一跳,這可是京城來的人,而且看他身後那三個荷槍實彈的士兵,門衛忙讓人去通知農場負責人。


    農場負責人心驚膽戰的一溜小跑過來,路上把自己小時候尿床的時候都回想了一遍,也沒想明白自己幹了啥,要出動京城x單位的人?


    見到薑致遠和他身後那三個士兵的瞬間,農場負責人的腿莫名的就更軟了,勉強撐著鎮定走到薑致遠麵前:“同誌,你好,我是馬河農場的負責人錢愛國,你這是?”


    薑致遠衝著農場負責人錢愛國點頭示意,說明了來意。


    “你好,我是薑致遠,我這次來是奉命來接走何秉謙同誌,請問他現在情況如何?”


    錢愛國鬆了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是有這麽一個人,就在我們農場接受改造!不過薑同誌,你們要接走他,有文件嗎?有文件我們這邊才能放人——”


    雖然心裏打鼓,錢愛國還是按照規定問了一句,說完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生怕薑致遠一言不合,就帶著後頭那三個士兵衝進去搶人了。


    薑致遠自然隨身攜帶了文件的,他出示了帶著京城革委會大紅公章的文件,還有西北軍區這邊的協助文件,自己的介紹信,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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