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拉開,人映入眼簾。


    “容逸柏!”容傾一抹後腦勺,一把冷汗。差點嚇尿!


    緊繃到虛軟。


    容傾反應,容逸柏看在眼裏,眼神微閃,“以為我是湛王爺?”


    容傾搖頭,“以為是采花大盜。”


    湛王爺可不會靜靜坐著看她睡覺。一般都是他睡,你看!


    容逸柏聽了,放下手裏的書,溫潤道,“你現在是湛王爺的女人,采花大盜不敢打你主意,你可安心。”


    容傾聞言,瞪眼,“聽君一言,如醍醐灌頂,我心安多了,真是謝謝你了!”


    容逸柏一笑,“不客氣!”接著很是隨意道,“昨晚你跟湛王還好吧?”


    “你這話問的還真是含蓄!”


    王嬤嬤嘴巴哆嗦了半天也沒敢問出來的問題,容逸柏卻是張口既出。問的那個直接,真是毫不耽誤工夫!


    “把什麽都憋在心裏的滋味並不好受。感覺你或許想說說。所以,我就問了。”


    “真是謝謝你了。不過,你覺得我們談論這個問題合適嗎?”


    “我們是兄妹!”


    “兄妹就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然不!”容逸柏風輕雲淡道,“隻是,你願說,我願聽。任何見不得光的事兒,我都能為你保守秘密。是為,兄妹情誼。”


    容傾聽言,直直看著眼前人。這貨怎麽看都不像是知心哥哥。不過……好吧!


    “昨天晚上,湛王睡在溫暖的床上,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他睡,給他捶腿,蓋被,半夜還要伺候他喝水。”


    “看來你昨天晚上很忙!”


    “確實一刻都沒閑著。因為除了做這些,我昨天晚上還念了一本很深奧的書。並得了湛王爺不小的獎賞。你想看看不?”


    容逸柏點頭。


    容傾伸出爪子,手心赫然紅腫的像饅頭一樣。還有那印記,看著很是熟悉!


    “你被戒尺打了!”這發現,彰顯湛王惡趣,“為什麽被打?”


    “因為棋下的太爛,湛大王爺就丟了一本書讓我念。念錯一句挨一下,停頓太久偷睡覺挨兩下。我的手隻是腫了,而沒爛掉,足以證實我讀的是有多認真。”


    認真是不想挨打,可認真的結果就是,她現在看到棋盤就想吐。


    而受了一夜的精神虐待之後,容傾再次刷新了對自己的認識。她簡直是忍者神龜!


    容逸柏聽了,中肯道,“你運氣不錯!”


    這個嘛!若按對比法來講的話,確實還算不錯。因為她受到的隻是精神虐待,而不是其他慘絕人寰的十大酷刑。


    見容傾竟點頭認同,容逸柏淺淺一笑,道,“不過,若是你聽了莊家剛發生的事兒,或許對湛王爺會有一個更加清晰的認識。”


    容傾聽言,神色微動,“莊家怎麽了?”


    容逸柏沒直接回答,隻道,“據可靠消息,莊家大爺莊玨在秋試之後,極有可能再度晉升,成為大元相爺,位列權臣。莊大奶奶妻憑夫貴,理所當然成為一品夫人。”


    “可是……”


    “可是卻因莊三小姐(莊詩妍),繼行事無撞之後,又一次口舌無忌,一句再惹湛王。莊大人的相爺之位怕是要夭折了。”


    容傾聞言,眼神灼灼,神經緊繃。此刻,容傾的情緒是矛盾的。


    容傾想看莊詩妍倒黴。因為,當初是莊詩妍放了一把火,結果害的容傾被燒身,才造成這令人蛋疼的局麵。


    所以,容傾很樂意看莊詩妍也摔個跟頭。


    但是,她又怕死湛王的手段。雖然這次不是針對她,可湛王每次出手,容傾都不由跟著心慌慌。就怕有朝一日,這一手用到她身上來。


    容傾心焦又好奇,“莊詩妍她說了什麽?”


    “質問湛王去向,控訴湛王對她不善。”


    容傾聽言,了然。原來是吃醋惹得禍。


    “湛王爺回她什麽?”


    “不恭不敬,不知感恩,不知反省,善妒凶蠻,還有……”


    “還有……?”就這幾項罪名都夠砍頭的了!再有的話,名聲要趕超她了。


    “蔑視皇家,勾引長輩!”


    勾引長輩!


    這四個字出,容傾猛吸一口涼氣。這一罪名會讓人死不瞑目。


    皇上於湛王是皇兄。於莊詩妍是君王,亦是姑丈。如此來算的話,湛王可不就是莊詩妍的長輩嘛!


    隻不過皇家更注重的是君臣之道,親戚禮數那些排在其後。


    但是,湛王這麽一論,莊詩妍成了*的那個。


    不堪,齷蹉,已不足以形容她的作為!


    更重要的是,這麽一來,莊詩妍這輩子別想有名分了。她在湛王府成了一個滿身汙點的客人。


    湛王的王榻這輩子跟她無緣了!


    她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這輩子是隻能看得,卻吃不到了。


    “女兒如此,是莊大人為父之過,亦是莊大奶奶教女不善。湛王態度已出,連帶之責他們逃不過。”容逸柏說的清淡,卻肯定。


    寬恕一詞,可從來跟湛王無關。


    容逸柏說的隨意,可容傾聽完,卻是若有所思。


    看著容傾沉思模樣,容逸柏垂眸,沒再多說。因為湛王性情不定,這也意味著容傾將來如何存在太多變數。所以,更深入的話,暫不說為好。


    他隻希望,莊家的事兒,讓容傾認識到的除了湛王的性情,還有莊家並不得湛王喜。縱然莊家有一個太後,還有一位皇後。


    湛王府


    “王爺,皇上口諭請您入宮一趟。”李公公卑躬屈膝,把恭敬做到極致。


    湛王看著池塘裏蜂擁著搶食的魚兒,隨意道,“莊家人在宮裏?”


    “是!”李公公透漏起消息來,完全不含糊,一點兒不猶豫。


    湛王聽言,繼續不緊不慢的喂食著魚兒。


    李公公站在一側,靜靜候著!


    良久,凜五看湛王手裏魚食喂盡,即刻上前,伺候他淨手。


    “走吧!”


    “是!”


    皇宮


    入宮,湛王直接往太後宮殿走去。還未走進,隱隱的低泣聲已傳入耳中。


    “奴才叩見王爺!”


    “嗯!”


    湛王聲音一出,殿內陡然一靜。


    太後倚在床上,麵色不佳,皇後在一邊伺候著。皇上坐在一側,眉頭微皺。莊家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


    湛王看了一眼,抬腳邁入大殿。


    “臣(臣婦)叩見王爺!”


    “來探望太後的?”湛王漫不經心問。


    “是……呃……”


    莊玨一個‘是’字剛出口,人瞬時就飛了出去。隨著倒地,眼白幾翻,昏死過去。


    很好!


    湛王一腳出,辯論會即刻結束!


    幹脆利索的不可思議!皇上的眉頭不由就鬆開了。太後卻是喘的更厲害了。


    “雲珟,你……”


    太後一言未出,湛王隨之一句話,既令殿內眾人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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