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看花開,聞花香,雅事完,湛王身影現!


    “婢妾告退!”舒月起身離開,分外識趣。


    “夫君,這花兒看起來很不錯吧!”容傾看著盆栽笑眯眯道。


    “是不錯!”說著,伸手拿起那狐狸帽兒,悠悠淡淡道,“這帽子看起來更不錯!”


    “呃!舒姨娘縫的,是挺漂亮的。”


    “嗯!跟鍾離隱送來的那貂皮大氅不相上下。”輕飄飄丟下一句話,不鹹不淡看了她一眼,緩步走向屋內。


    容傾看看湛王背影,又看看手中帽子,眉頭微皺,滿腦子問號。湛大王爺今天抽風的時間是不是久了些?還有,舒姨娘是不是太熱情了些?


    男人,難捉摸也就罷了!女人,也那麽讓人難理解。


    若舒月是如林婉兒一般的存在,對湛王的寵愛,分外在意的一個。那麽,舒月對她這個王妃上心,或許是想以此來靠近湛王,是衝著湛王爺來的。


    可是,據齊瑄所言,舒月除了對府中的花草分外上心之外。對於爭寵之事,一直都很是寡淡。


    一個在她入府之前,對湛王寵愛就很淡然的人。會在她這個王妃入府之後,對那份寵愛忽然就熱烈起來嗎?還真是不好說!


    畢竟,人心是最難琢磨的!不過,舒月剛才對她那一種細致,體貼,卻是讓容傾激靈了一下。


    “王妃,外麵冷,進屋吧!”


    “哦!好!”


    莊家


    “老爺,妾身違了您的意,把府中的事兒都告訴皇後娘娘了。”莊老夫人看著莊藴,臉上神色,透著忐忑。


    以夫為天,在莊家,莊藴就是絕對的權威。違逆他意,就要做好被罰的準備。縱然是夫妻也是同樣。


    而莊藴臉上,卻意外的沒出現老夫人預想中的怒色,反而長長歎了一口氣,幾分無奈,幾分沉重,“說了就說了吧!”


    莊老夫人聞言,心頭微緊,“老爺……”莊藴這反應,沒讓她感到放鬆,反而越發不安了。


    莊藴如此,難道是因對莊那連續不斷的怪事,也已束手無策了嗎?


    看著莊老夫人惶惶不安的神色,莊藴溫和道,“你不用太過擔心,這件事我早晚會查個明白的。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莊老夫人聽言,不再多言,“妾身告退。”


    “嗯!”


    莊老夫人離開,莊藴臉上溫和之色褪去。


    守在門口的管家,抬腳走進來,看著莊藴低聲開口,“老爺,如此一來,恐怕就瞞不住了!”


    莊藴麵色如水,眼底神色陰寒晦暗,沉沉冷冷道,“就算不說,這件事兒也瞞不住。”


    老管家聽言,眼眸微縮,隨著低頭。


    是呀!確實瞞不住。


    這一個府邸,門頭上掛的是莊府,可其內,卻並非全部都是莊家人,莊家婢。暗中潛藏的眼線不知幾何!


    雖不至於把莊家一切都看在眼中。但,這次莊家連續不但的出現詭異之事,如此大的動靜。那上位之人,定然早已知曉。可卻什麽都沒表露。隻是靜靜看著,這說明什麽呢?是漠視!亦是靜待,看莊家將如何處理。如何對待!


    皇上如此,現在就看太子是什麽態度了!


    湛王府


    “王爺,這香辣魚頭的味道很是不錯,你嚐嚐。”說著,為湛王夾了一塊放入碗中。


    “嗯!不錯。”細細嚼著,拿起筷子,意外的,稀有夾起一塊扣肉放入她碗中。


    湛王舉動出,容傾怔怔!


    是驚疑不定,沒有受寵若驚!


    容傾瞬間反應映入眼簾,湛王拿著筷子的手緊了緊,隨著柔和道,“最近瘦了不少,多吃點兒!”


    湛王話出,容傾眼睛直了一下,隨著低頭,大量自己。


    胡說,她明明是胖了!哪裏有瘦。


    王爺,您眼睛是不是不舒服?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好在及時刹住。


    夫君如此體貼,我該如何呢?絕對不該懷疑其他。而是……


    甜蜜蜜,我笑的甜蜜蜜,“夫君你真好!”


    看著容傾的笑臉,湛王揚了揚嘴角,瀲灩柔和,風情一片,“本王什麽時候不好了?”


    這纏纏綿綿的話出,容傾抖了一下,定定神,眼睛眨眨,“這個嘛……嘿嘿……”不好的地方太多,都不知從何說起了。


    就比如今天這畫風,一時疾風驟雨,一時晴空萬裏。就這還尤顯不夠,現在又來一出百花齊放,孔雀開屏。如此善變,別說應對了,看都讓人看的眼花繚亂了。


    容傾那不好言說的嘿嘿一笑,落入耳中,湛王柔柔看著她,“小安兒……”


    湛王話還未說出,容傾已湊到他耳邊,小聲耳語一句,“王爺在床上的時候最好!”


    話入耳,湛王那綿柔的表情,瞬時龜裂了一分,側目看著她,眼底露出點點亮光,幾分凶光。


    看到那一抹嗔怒,容傾不覺一笑,微微起身,歪頭,很是順便的在他咽喉處親了一口。


    哢嚓……


    聲音入耳,容傾轉眸,看著湛王手中那斷裂的筷子,不覺麵皮緊了緊。這是動情嗎?不,怎麽看都是動怒!


    無視容傾變幻不定的神色,湛王隨手放下手中筷子,拿起勺子開始喝湯,還不忘說一句,“多吃點兒!”


    “呃,好……”容傾吃著,這心裏開始七上八下,連飯菜的味道都有些變了。


    他要火就火,要柔就柔。這麽忽一下忽一下的。怪讓人不安的。


    “夫君,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湛王聽了,抬眸看了她一眼,淺淺淡淡丟給她兩個字,“你猜!”


    聞言,容傾嘴角歪了歪,她要是能猜得出就不問了。


    “夫君,妾身愚笨怕是猜不出。還請夫君給提個醒。”


    “吃飯吧!”說著,又往容傾碗裏夾了一筷子菜。


    這是不願意說了?可到底是什麽事兒呢?


    容傾吃著飯,腦子不由自主的想著。湛王不時往她碗中夾著菜。最後……


    在湛王體貼中,容傾吃了個小肚圓滾滾。


    “不吃了?”


    “吃飽了!”飽的一說話,就要打嗝。


    湛王聽了,點頭,“也該吃飽了!”


    一碗多米飯,一碗湯,不少的菜。這飯量,已經差不多快向他看齊了。若是她還說沒吃飽,湛王可是要傳太醫過來給她瞧瞧了。


    “走吧!”


    “去哪裏?”


    “消食兒!”


    “可是,夫君不是說我瘦了嗎?”


    湛王聽了,轉頭,“所以呢?”


    “所以,吃飽了以後是不是應該窩著養肉呀!”


    其實,就是吃飽了越發懶得動了,特別天又冷。怎麽想都是窩在床上更舒服。


    湛王沒說話,隻是眼睛看向內室的床鋪之上。


    容傾看此,伸手拉住湛王大手,“夫君,走消食去吧!”


    “夫人真是賞臉兒。”


    “嘿嘿……”


    “哼!”


    熟悉的冷哼入耳,容傾瞬時笑了,倍感親切呀!湛大王爺還是繼續高冷著才讓人安心。


    傍晚的王府,不知是燭光太過柔和,還是湛大王爺的手太過暖和。走著,感覺今日的王府都分外的平和,出來走走感覺還真是不錯。


    “送給容逸柏的賀禮準備好了嗎?”湛王忽而開口。


    容傾聽了,搖頭,“還沒!”


    “本王送給他幾個美妾如何?”


    “王爺的好意心領了。不過,算了!”


    “怎麽?不稀罕?”


    “稀罕有什麽用。我哥養不起。”


    “如此甚好,賀禮你也不用再想了,直接送他銀票即可,一舉兩得。”


    “夫君想的真是周到。不過,我自己都叮當響,哪裏有錢送給他。再說了,就是有,我也不舍得給他呀!女生外向,我一出嫁之人,可是不會揮霍夫君的銀錢,為哥哥去養什麽小妾。那種敗家媳婦兒,我可不做。”


    看容傾那一臉‘我是賢惠媳婦兒’的表情。湛王麵色微冷,聲音涼涼,“你當本王是老糊塗?可隨你忽悠?”


    這話出,容傾仰頭望天,伸手指月,輕聲道,“夫君,花好月圓,花前月下,我們是不是應該說點兒別的?比如悄悄話什麽的。”說著,心裏不由暗腹:湛大王爺怎麽對容逸柏如此上心起來了?


    湛王斜睨了她一眼,倒是也沒再揪著送美妾的話題不放。淺淺淡淡道,“你說,本王聽著!”


    看她能說出什麽好聽的悄悄話!


    容傾聽了,正色道,“王爺,若是再下雪了,我準備在院裏搞個爐火。然後,搞點海鮮,肉串,菌菇,青菜什麽的,一邊賞雪,一邊吃著。想來,一定是很不錯。夫君你覺得呢?”


    這也算是悄悄話!


    掃過傾那晶晶亮的眼眸,視線最後落在她嘴角,淡淡道,“流口水了!”


    容傾聽言,看了湛王一眼,隨著低頭,小臉兒在他胸口蹭了一下,而後抬頭,笑眯眯道,“沒了!”


    “我看你是皮又癢了。”


    這是嫌她髒了!


    心明,容傾直直盯著湛王的嘴巴,不說話!


    口不言,可她那眼神……


    湛王嘴巴微抿。親她,跟被她噌口水怎麽能一樣。這混賬女人……


    看湛王瞪眼,容傾輕輕笑了。


    “主子!”


    齊瑄聲音傳來,氣氛被打散。


    湛王眉頭不覺皺了一下,麵上卻是什麽都不顯,聲音淡淡,“何事?”


    “刑虎回來了。”


    齊瑄話出,渣王眉頭微動,什麽都沒再說。


    看來是有事兒要忙了。


    “夫君,我先回去暖窩了。”


    “嗯!”


    容傾抬腳往正院走去,腳步邁出,忽而想到什麽,看向齊瑄,問道,“齊管家,小麻雀的娘親怎麽樣了?全好了嗎?”


    聽到容傾問話,齊瑄垂首,“回王妃,已經好多了!”


    聞言,容傾看著齊瑄,眉頭不由皺起,“是嗎?”


    “是!”說完,躬身,“屬下告退。”


    看著齊瑄遠去的背影,容傾凝眉,神色不定,轉頭看向站在身邊,還未離開的湛王道,“夫君,你有沒有感覺齊管家好像怪怪的?”


    湛王聽了,揚眉,“哪裏怪?”


    “上次我問她小麻雀的娘親病情如何了,他說好多了。這次,問他,他還是同樣的答案。”


    “有何不對?”


    “感覺模模糊糊,含糊不清的。還有……”容傾頓了一下道,“按照小麻雀那丫頭的性情,她應該會人帶句話來才是。比如,說她娘親已經好多了,讓我不要惦念。或者,問一句王妃現在好不好什麽的。但現在……總感到哪裏不對勁兒。”


    湛王聽了,心裏輕哼一聲。齊瑄那一絲異樣她都看出來了。而容逸柏的反常,她怎麽就完全察覺不到呢?


    不該精明的時候精明,該精明的時候又犯憨。讓人心焦。


    容傾說完,本以為湛大王爺會說點兒什麽。沒曾想,人家揮揮衣袖直接走人了。


    容傾看此,呲牙,難纏的男人!


    若不是她多想,若是齊瑄真的隱瞞了什麽。那,湛王一定知曉。


    齊瑄會瞞她,可絕對不會瞞著湛王。當然了,他也瞞不住。


    可是,到底是什麽事呢?還是,純粹是她想多了?


    容傾想著,緩步往正院走去。


    “王妃,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呃,好!”應著,卻是沒動。心裏終是不放心,“青安!”


    “屬下在!”


    “你去馨園一趟,讓我哥身邊的祥子過來一趟。就說我有事兒要問他!”


    “是!”青安領命,疾步離開。


    青安離開,容傾抬腳往洗浴間走去。


    看著那大大的浴池內,鋪滿的花瓣,容傾嘴角歪了歪,隱約明白了什麽。


    另外一邊……


    看著青安離開的背影,凜五轉頭看向齊瑄,歎了口氣,“看來,這事是瞞不住王妃的。”


    齊瑄聽了,眼簾垂下,沒說話。


    “你準備怎麽辦?”


    “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這並不難,你應該知道。”


    齊瑄扯了扯嘴角,“對我來說,卻很難。”


    “不管怎麽說說,這次錯的那個人都是你。這件事兒不會輕易抹去。相處這麽久,王妃是什麽樣的性子你應該也有所了解。王妃有的時候特別護短。而小麻雀又恰恰是王妃很看重的一個奴婢。所以,這件事想風過無痕怕是不可能。”


    “我知道!”


    “所以,依我看你還是先一步給王妃坦白的好。不然,讓王妃從別人口中知曉,對你沒什麽好處。特別容逸柏身邊的那個小廝,跟小麻雀認識已久,兩人之間情分還是不錯的。讓他跟王妃講,更加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


    齊瑄聽了,淡淡一笑,“本來就不是好事,誰說都沒差。”


    “你這態度可就太消極了。”


    “你不懂……”


    “也許吧!對於你的執著我一直不太懂,也不明白。或許是因為我經曆過,沒體會過。所以,理解不了。不過,你若繼續這樣,恐怕會讓主子為難。”


    齊瑄垂眸。


    凜五皺眉道,“在不傷及她身邊人時。王妃一般都很好說話,可一旦觸及了。那就完全不同了。曾經為了維護容逸柏,王妃跟主子叫板的樣子,我清楚看到過。小麻雀在王妃心裏,雖不及容逸柏那麽重要。但,王妃也不會任由你傷她,而視若無睹。若王妃要護著她,而你又這態度。那,恐怕隻能由主子來決斷了。那時,你想主子怎麽裁決?”


    凜五說完,一陣沉默。


    看著靜默不言的齊瑄,凜五歎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你好好想想吧!”說完,抬腳離開。


    齊瑄站在原地,靜默良久,抬頭,遙望遠方,眼底神色厚重,一絲澀意,夾帶著點點思念,還有點點恨意。


    容傾沐浴出來,青安已經回來,看著容傾稟報道,“王妃,祥子隨著容公子出京了未曾馨園。”


    容傾聽了,揚眉,“出京了嗎?”


    “是!”


    “去了哪裏?”


    “容公子沒說!馨園下人也不知曉。”


    容逸柏外出,確實不喜把自己的行蹤告知太多人。所以,對於青安的說辭,容傾倒是沒懷疑什麽。就是有些疑惑,輕喃,“這大過年的,這大冷天的他出京去做什麽呢?”


    而且,這成親的日子也在一步一步逼近,他怎麽還亂跑。天還這麽冷,若是成親前再病了那就大發了。


    容傾想著,琢磨著明天去馨園看看。容逸柏但凡出京,總是會在馨園留一封信給她,告知她去向還有回來的時間。


    隨著容逸柏成親日子的臨近,容傾不由有些緊張。生怕出什麽幺蛾子。


    還有小麻雀,她也許該自己去看看。隻聽齊瑄說,總是感覺模擬兩可的。


    “王妃,屬下為你絞頭發。”


    “好!”


    馨園


    青安口中外出的主仆二人,此刻卻穩穩的在馨園待著。隻是,氣氛有些壓抑。


    祥子看著容逸柏,麵色發暗,聲音緊繃,“公子,為何不讓小的去見王妃?”


    容逸柏聽了,溫和卻也清淡道,“你想見傾兒。是因為,知道她會護著小麻雀對嗎?”


    “是!”祥子應的幹脆,坦誠,“小麻雀需要王妃為她主持公道。”


    “縱然傾兒出麵了,齊瑄妥協了。可小麻雀的處境,真的就會有所改變嗎?”


    祥子聽了,麵皮發緊,“最起碼不會如現在這麽狼狽。”


    容逸柏搖頭,“一輩子太長,跟一個從心裏抵觸她的人在一起。她隻會過的更苦。”


    “公子說的,小的不是不明白。可是,難道就這麽算了嗎?”祥子憤然,更不平,不甘。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再等等吧!眼下,麻雀的事兒,我們不宜出麵。否則,隻會讓她處境更加艱難。”


    祥子聽了低頭……


    麻雀已不是容逸柏的婢女,容逸柏插手,缺少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而他,隻是一個下人,插手去管,不會是雪中送炭,隻會使她的境況雪上加霜。


    有心兒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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