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


    “老爺,老爺……”


    剛從外回來的容安,一腳剛邁進容家大門,小廝那急乎乎的聲音,既傳入耳中。


    容安聽著,眉頭皺起,“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老爺恕罪……”請罪請的敷衍,容安看了,張口訓斥的話還未出,既被小廝接下來的一句話,給驚的噎了回去。


    “老爺,出事兒了,湛王妃帶人在挖容逸柏的墳墓!”


    “什……什麽?”容安驚疑不定的看著小廝,抬手挖挖耳朵,“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老爺,湛王妃帶人把容逸柏的墳墓給撬了。”小廝重複稟報,同樣一副懵逼的臉。


    這話出,容安隨著抬手,一個巴掌落在小廝頭上,冷臉,呲牙,“你小子吃了豹子膽兒了,竟敢逗弄主子了。”


    小廝捂著頭,理解容安不相信的心理。可是,再不相信,這下手也太重了吧!好疼!


    “老爺,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戲弄爺您呐。而且,這事兒,那個敢隨意亂說的嗎?除非小的是不要命了。”


    而且,他就是真的不想活了。也不會去湛王爺那邊尋死呀!


    容安聽言,心裏一個撲騰,“這麽說……是真的?”


    “老爺,小的親眼所見呀?”


    “你怎麽會看到……?”


    “老爺,明天不是老太爺的百日嗎?你不是吩咐小的去老太爺的墳前拔拔草什麽的嘛!然後,小的就正巧看到了!”小廝說著,抑製不住打激靈。


    看到容傾帶人揮鍬掄鏟的挖容逸柏的墳,小廝當時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隻覺是大白天的見了鬼了,湛王妃中了邪了。


    看小廝那泛白的泛白,緊繃的表情。容安臉色變幻不定……


    看來是確有其事了。不過……


    “你確定挖容逸柏墳的是湛王妃?不是湛王?”


    “是,是湛王妃!”


    容安聽言,完全不明白了。


    這事兒,若是湛王做的。那,還真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湛王爺嘛,他有什麽事兒是做不出的?


    可若是容傾……


    誰敢動容逸柏的墓,容傾肯定把那手賤的直接挫骨揚灰,連墓都不會有。可是現在……


    容傾她是瘋了麽?還是……


    缺錢缺的厲害,想去找容逸柏拿點兒。或者……是想容逸柏想的很。所以,在容逸柏完全化成血水之前,想再看看他?


    唔……


    想著,容安打冷戰,後脊梁發涼,滲的慌。


    壓下腦子裏蔓延出的各種怪念,還有各種驚悚的畫麵。容安搓搓發涼的手,問,“二爺可知道了嗎?”


    “是!小的已稟報給二爺了。”


    “二爺怎麽說?”


    “二爺說……他忽然不舒服。讓老爺您拿主意。”


    容安聽言,抿嘴,冷哼。又裝死。小心裝的太過,真的被人弄死。


    心裏低咒幾句,容安轉身往外走去。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裝作不知道。終是要去一趟。


    不管容傾動容逸柏墳墓的理由是什麽。管她,他是不敢。不過,關心一下,卻還是很有必要的。


    ***


    土鏟開,棺材露出。


    看著那黑黑的棺木,容傾手心溢出汗水。鬆了緊,緊了鬆。


    “緊張?”


    容傾聽了,轉頭看向湛王,抬手抹一下額頭,抹去額頭上的濕意。好像真的很緊張。


    縱然祥子說,見到了容逸柏。


    縱然湛王說,容逸柏也許沒死。


    就算凜五說,棺材裏躺著的並非容逸柏。


    可……


    以上都隻是他們說。對他們的話,她不懷疑。可卻不由緊張!


    萬一裏麵躺著的又變成了容逸柏該怎麽辦?


    她現穿古,容逸柏死而複生!


    這瞬息萬變,不可捉摸的世界。讓人太不安!


    容傾拉起湛王衣角,抹去手心的汗水,吐出一口氣,“開……開棺!”聲音不可抑止的帶著一絲輕顫。


    “是!”


    應!


    咚……咚……


    撬棺木的聲音。敲擊著心跳。


    “起!”


    噗通!


    棺木落地,棺改掀開,那咚的一聲,落在耳中,後背一層汗,心卻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吸一口氣,抬腳走下去。


    棺木中那刺鼻的味道蔓延入鼻翼,心口微悸。


    抬腳走進,棺木中那已露骨腐爛的屍體映入眼簾。


    “祥子!”


    “小的在!”


    “對公子的身體,你比我了解。”


    “是!”


    “我說,你聽。有異處都記下來。”


    “是!”


    祥子應,容傾俯身,伸手,開始查看,聲音隨著響起!


    “頭部,三分之二已腐爛。麵部不清,五官不明,頭骨完好,無傷。”


    “喉結明顯,死者為男性。看屍體腐爛程度,死亡時間已超過半年。”


    “從牙齒看,死者應在三十歲左右……”


    三十歲!這一個數字出口,容傾心頭微顫。視線停留在牙齒上,反複看,確定沒錯。死者絕對在二十五以上。


    而容逸柏,才剛二十歲!


    心緊繃,視線向下,繼續。


    “心肺已腐,顏色無異。肺部第五根肋骨,有明顯傷痕,傷寬約兩公分,深約兩公分。目測約是箭傷!傷痕顏色已沉澱,受傷時間應在兩年之前。”


    “死亡,跟肺部這一箭無關。”


    “內髒已腐,血膿無明顯異色。周邊骨骼完好,未見傷痕。”


    視線繼續向下,當觸及一處,手微頓,“死者男性特征殘缺不全,可喉結明顯,被閹割應在成年。”


    若在幼年被閹割,雄性激素紊亂,發育受限,喉結不會那麽明顯。


    “大腿腐爛,腿骨外露,雙腿腿骨完好,無明顯傷痕。”


    “小腿腐爛,腿骨外露,左腿腿骨完好。右腿……膝蓋下三公分處,一處骨裂,傷痕明顯。”


    “雙腳完好,腳長約四十四公分。”


    “雙臂骨完好!”


    “左手手骨完好。右手骨,食指有一處傷痕。長約二公分,深一公分。”


    細節之處查看之後,縱觀全部,總結!


    “死者:男,三十歲左右,身高一米八五,一米八八之間。死亡時間,半年左右。男性特征殘缺。屍體未見明顯致命的傷口。死因暫無法確定。”


    “死時身穿黑色長袍,身上暫未發現任務攜帶物,身份待查。”


    容傾說完,看向祥子!


    祥子隨即道,“公子胸口未曾受過傷。如此,肋骨傷不應有傷痕。公子腿上也未曾受過傷。腿骨不可能有裂痕。公子身高不及一米八三。腳也沒那麽大。還有,年紀也不符。所以,這人絕對不會是公子。”


    種種跡象都說明,棺木中躺著的絕非容逸柏。


    那麽,容逸柏現在在哪裏呢?還有,既然還活著,為何不回來呢?


    還有,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凜五!”


    “屬下在。”


    “馬車上有紙筆嗎?”


    “有。屬下這就去拿。”


    “好!”


    ***


    容安趕來,看容逸柏墳墓卻已被挖!而容傾……


    看著不像是瘋了的樣子。


    若是瘋了,湛王不應該隻是在一邊看著。就算再寵容傾,湛王爺也也沒這麽好的興致,陪著她挖死人玩兒。


    還有湛王府的護衛,若是容傾瘋了,他們執行他的命令,也不會執行的那麽幹脆吧!


    既沒瘋了。她那撬了容逸柏的墳墓作甚?


    容安想著,向前。然,還未走進,被攔下。


    “我是湛王妃還有湛王妃的大伯。聽說這裏出事兒了,我過來看看?”說完,看著湛王府護衛,很是關心道,“王妃她怎麽樣?可還好吧?”


    “王妃很好,容大人有心了。隻是王妃眼下很忙,沒空見容大人。所以,容大人先請回吧!”周正客套卻也冷淡道。


    “王妃無事就好。若是王妃有什麽地方用得到容家的,還請派人知會一聲。”


    “容大人的心意,我會如實稟報王妃的。”


    “好!”


    “不過,今天所看到的。還請容大人慎言。”


    “我明白,明白。”


    周正微彎腰,容安快步離開。


    他走這一趟。隻是想表示,容逸柏墳墓被挖,他作為大伯不曾無視。其他,他並不想探究!


    三皇子府


    “你剛說,皇叔回京了?”


    “是!”


    雲榛撫下巴,“我前腳回來,他隨著就回來了。這明顯是已很習慣了我去小皇嬸眼前晃悠呀!看不到我晃,他定然是覺得缺了點兒什麽,這才急匆匆的趕回來的吧!”


    雲榛話出,小廝埋首。


    大言不慚的已讓人無法直視。


    看不到三皇子,不是湛王缺點兒什麽。而是,隔一段時間不被湛王修理,三皇子就覺得少點兒什麽。


    “湛王妃可回來了?”


    “是!”


    三皇子聽言,起身,“給爺更衣,爺要去給小皇嬸請安去。”


    “是!”小廝恭敬應,轉身去忙活,心裏卻不由嘀咕了兩句。


    人剛到京,三皇子就巴巴的趕著去請安。這孝心……真是對皇上都不曾有過呀!


    隻是,這孝心殷切,在湛王麵前絕對不討好就是了。


    “找身鮮亮點兒的衣服,讓人一看就會心情好的。別找那灰不溜秋的,讓人一看,心情就灰蒙蒙的。”


    聽到三皇子的交代,小廝應,心裏腹誹:往湛王妃跟前湊,無論穿什麽顏色的衣服。湛王爺看到你,心情都是灰蒙蒙的。誰讓他很不得湛王喜呢!誰讓他救了王妃,偏偏又親到王妃呢!


    冒險救湛王妃,那一次也算是三皇子生平第一次舍身救人。可是,卻也被湛王修理的最慘。被趕去邊境吃了幾個月土。


    就這,三皇子還是一點兒不長記性。不但不改進,反而湊的還更加歡騰了。


    這屢教不改的行徑,也讓三皇子在所有皇族人中,看起來分外的與眾不同。


    皇家其他人,從內而外留露出的都是貴氣。而三皇子……那是從骨子裏出一股股賤氣!賤的不屈不撓。


    小廝心裏吐槽,麵上卻一點兒不敢顯露出來,誰讓三皇子耍賤也是因人而異呢,犯賤也隻限湛王府呢!他一小廝,還得恭著,敬著。


    翻箱倒櫃,好一會兒拿出一件衣服,看向三皇子,恭敬道,“三爺,您看這身衣服怎麽樣?”


    聞聲,三皇子抬頭,看到小廝手中的衣服,二話不說,抄起一個茶杯扔了過去,罵,“老子是去請安,不是去迎親。你讓我穿的跟新郎官一樣去見小皇嬸,你想讓皇叔拍死我是不是?”


    “不是三爺說要鮮亮點兒的嗎?這個可是最鮮亮!”小廝很無辜道。


    “死的也鮮亮!”


    “三爺恕罪!”


    “一邊兒去,爺自己找。”


    三皇子起身,把小廝推開,自己親自動手在裏扒拉。


    手扒拉扒拉,嘴巴拉巴拉,“爺怎麽就這麽幾件衣服?”


    小廝聽言,抬了抬眼簾,看一眼地上那堆的比床高的一堆衣服,默默又低下頭去。想想就兩件換洗衣服的自己,摳手指,心口苦。


    “這什麽鬼東西?”雲榛說著,從衣服堆裏拉出一坨粉色。兩個手指夾著,拎起來,神色不定,“這衣服是誰的?”


    問著,心裏罵。這是哪個該死的女人的?這是寂寞難耐,滾不了他,就滾他的衣服?活的不耐煩了!


    小廝抬頭看一眼,“爺,那是您自個的衣服。”


    “我的?”三皇子滿臉你混扯的表情。


    這娘們的顏色,他可不喜歡!


    小廝淡定道,“前年做衣服,三爺一時來了興致,讓宮中裁衣女把所有顏色都做一個遍。所以,爺您不但有粉色的,還有嫩綠色的,嫩黃色的,淺藍色的,還有……”


    “別說了!”


    那各種嬌柔的顏色,聽的雲榛都想脫褲子查看一下,自己鳥還在不在了。


    雲榛開口,小廝閉嘴。隨著……他看到了什麽?


    隻見雲榛拎著那衣服,翻看良久,隨著……把它穿上了。


    看三皇子穿上那一身粉,小廝麵皮抽動。


    雲榛盯著鏡子,眼睛發直。


    穿上大紅跟個新郎官一樣的去請安,不好,不好!而現在……


    穿的跟個妾一樣的去請安,應該沒問題吧?


    妾……這一定位出。雲榛咧嘴,感覺好新奇!


    三皇子這一笑,賤態畢露,小廝一個激靈,感覺不妙。


    “過來給爺梳頭。”


    “爺,您……您要穿這樣出門?”


    “怎麽了,不可以?”


    看三皇子那副,隨時準備揍人的架勢。小廝為了自己的皮,不敢說不可以。隻是……


    “爺,小的肚子忽然不舒服。今天怕是不能伺候爺……啊……”


    話未說完,被揍。


    雲榛直接上手又上口,“你個混賬東西,你這是嫌棄爺了是不是?”


    “小的那敢……”


    “跟爺一塊出門你都覺得丟人了,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小廝被揍一頓,老實了。


    雲榛揍人一頓,舒暢了!


    穿著一身粉紅,大搖大擺的往外走去。


    “小……小姐,是……是三……三爺!”


    正在陪著莊詩雨在前院賞花兒的秋紅,乍然看到那一坨移動的純粉色,看到雲榛那一身穿著,瞠目結舌。


    聞聲,莊詩雨轉頭,看到,麵皮抖動,觸電一般。


    淩亂,俯身,“三爺!”


    “嗯!爺要去湛王府一趟。中午就不用等爺用飯了。”


    莊詩雨聽言,神色微動,隨著起身,平穩道,“湛王爺和湛王妃回京了嗎?”


    “自然是回京了,爺才去請安。”


    “那妾身可要一同前往?”


    雲榛聽了,看一眼鳳莊詩雨,甩出一句,“看你莊家對小皇嬸做的那些事兒,哪一個是可以拎出來說的?你去,不是純惹人不痛快嗎?”


    ……


    這話太直白,直白的讓人完全無言以對。


    “還有,我已經不受歡迎了。你再去,那不是純粹去找打嗎?老實在府裏待著吧!不想被修理,輕易別往湛王府去。”說完,飄然離開。


    莊詩雨:……


    秋紅:……


    三皇子的話,就跟他身上那件兒衣服一樣。難聽,難看到令人發指!


    那話,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出來的。


    那衣服,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穿出去的!


    ***


    拿著紙筆,容傾根據眼前的數據,試著還原死者的麵容,形態。


    身高,體型,形態,模糊的五官!


    形態可畫個大概,可是五官,卻要慢慢來!


    數據收集完整,容傾從裏出來,“合上吧!”


    “是!”


    走出,站在墓碑前,“祥子!”


    “小的在!”


    “把這墓碑砸了吧!”


    “是!”


    墳平,碑粉碎。


    宣召著容逸柏的死而複生。隻是……


    心歡喜,卻又一點兒不感輕鬆。


    人活,卻不歸!是因為有什麽難言之隱?還是……受限於人?


    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後者……


    那就意味著,容逸柏仍處於危險中。被人拿捏,行動受控,性命受製。所以……


    容傾垂眸,看著手中模糊的畫像,眸色沉沉。要是能確定這個人的身份來曆。順藤摸瓜,也許就能找到那個帶走容逸柏的人。也能查探出那人為何要這麽做?


    “走吧!”


    “好!”


    坐在馬車中,容傾一路沉默。湛王亦什麽都沒說。


    “皇叔,小皇嬸。”


    走下馬車,聲音入耳。容傾轉頭,順著聲音看去,呃……


    “小皇嬸,幾日不見,您可還好?”


    看著笑的風情無限,穿的花枝招展的三皇子。容傾忽略那被傷害的眼睛,抬手指向別處,“三殿下,小憐館在那邊!”


    三皇子聽言,笑的依然蕩漾,“皇嬸,我對憐兒沒興趣。”


    容傾點頭,“看的出!”


    看這裝扮,也攻不了,直接受。這是做厭了皇子,想變身憐兒了嗎?


    要說在現代,男人穿粉色也不足為奇。可是,顏色娘,剪裁可是一點兒都不娘。穿上也算是別有風味。可三皇子這……


    看著三皇子那垂落在腳邊的衣擺。誰能告訴她,這真的是袍子,確定不是裙子嗎?有那個男人的袍子是百褶的!


    “皇嬸兒,你身上這是什麽味兒呀?”


    三皇子那掩鼻,捂嘴的動作一出。再看那無意識間翹起的小指,容傾轉身王府內走去。


    眼睛受到成噸的傷害!


    湛王看他一眼,收回視線,“凜五!”


    “屬下在!”


    “送他去敬事房!”


    “是!”


    ------題外話------


    納蘭語語《純禽王爺的金牌寵妃》


    她是有史以來最囂張、膽大的女人,居然把威武無雙的戰王給強了,還死不承認,拒絕負責。


    戰王表示非常生氣,發誓要將這個女人捉住,將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十倍百倍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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