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學校,好像有點意思啊?”


    站在最前麵的那位領導還沒有說話,後麵便有人往前走了兩步,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抬頭看向頭頂的“歌劇院”字樣,不由得點了點頭。


    “你聽哦,他們這個樂團高音亮,中音純,低音厚,這個樂團的三個聲部處理的非常不錯,不僅如此,作為一個三管樂團,他們樂器與樂器之間的協調性也做的相當可以!


    從外麵這邊聽過去能非常清晰地聽到樂器之間共鳴的感覺,整體的音色亮度和其他的學校區別非常大,僅僅隻是在音樂廳外麵便能聽到這種感覺,不得不說,這家樂團的實力相當不錯!就是不知道這個樂團是哪家大學的。”


    邊上另外一人翻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文件,上下掃了一眼後,對著眾人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這個時候在歌劇院演出的,應該是海城音樂學院?海城音樂學院的實力確實是不錯,在音樂學院之間的九校聯賽上,他們連續拿了很多次第二名,在九校聯賽創立的初期,他們則是奪得了第一的位置數年!就算是九校聯賽,他們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頂級樂團。”


    話音還沒有落下,身後組委會那邊便有人開口嘲笑道。


    “哈哈,你這就不懂了吧?雖然現在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是海城音樂學院,但是現在所出現在我們麵前的,並不是純粹的海城音樂學院的學生樂團,他們可不是拿下九校聯賽的隊伍。”


    “嗯?什麽意思?”原本說話的那人一愣,快速翻閱著手中的文件,對著那人好奇道,“我這邊手中的名單上隻是說了這邊過來參加的隊伍是海城音樂學院啊,還是從海城那邊奪得第一的位置進入的,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可就大了!”


    質疑的那人神秘地開口道,“現在我們麵前出現的海城音樂學院,其實並不算是他們的主力團隊,這個團隊是從所有沒有被選入一團的人之中,根據某些不知名的條件選擇出來的二團,絕大多數人都是音樂學院之中成績墊底的。


    當然!在這些人之中肯定有少部分人成績可能還行,但是數量太過於稀少,可能他們的身上也有自己的問題,所以這個樂團在海音那邊幾乎被稱作為被放棄的吊車尾!”


    “哦?一個被其他人認作為吊車尾的樂團?感覺有點意思!”


    站在比較靠前的一人笑了起來,摸索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感慨道:“不過感覺可能還是海音的緣故吧,就算是吊車尾的學生,他們的水平實力也會碾壓很多其他的學校,畢竟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們海音每年收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全省的前幾名,我就沒有見過全省50名之後的人能進入海音的。”


    “但是他們的分流其實做的還是不錯的,在海音吊車尾的人,基本上和其他學校的頂部水平實力相差無幾!所以我感覺海音其實算不上超模。”邊上立刻有人補充道。


    “超模肯定算不上啊,畢竟今年上麵都下了文件,說今年所有的音樂學院都不允許開馬甲進入比賽,如果想要玩,那麽就拿出自己的實力出來玩,而礙於麵子,這些準備參加比賽的音樂學院,他們都不會拿出自己的最強實力,拿二團出來其實很正常的。”


    “如果是top3的幾家他們拿出二團出來其實還算可以,畢竟他們學校每年招收的人都是其他大學的頂級學生,但是如果是其他的學校,我感覺他們就要著重了,哈哈哈哈!”


    “是啊,所以說今年top3裏麵的兩家退了,華國和央中兩大音樂學院去和京大以及水木聯合起來演出,這兩家可真的會玩,既保證了自己家學校的名聲,又保證了自己參與其中能夠獲得一定量的資源,嘖嘖……”


    “……”


    眾人站在音樂廳的門口,七嘴八舌地開口道。


    不過他們都沒有打開門進去的意圖,隻是站在那邊閑聊。


    而這些對話在站在最前麵的那位領導之中走過,他緩緩點了點頭,開口道。


    “嗯,確實不錯,走吧,進去看看,看看你們說的這個海音二團,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樂團!”


    那位負責的領導終於發話,眾人的視線相互穿梭,隨後靠近前麵的一人便立刻往前走了兩步,將音樂廳的大門打開。


    樂團排練的聲音蜂擁著從大門之中湧出,向著音樂廳外麵跑去。


    音樂廳內聲音圓滿的狀態被很細微地打破。


    如此情況並沒有引起樂團內其他人的注意力,畢竟他們現在都在努力聽著自己在音樂廳裏麵演奏的聲音,感受著聲音在音樂廳之中回蕩,並沒有心思放在大門上。


    至於視線往身後大門看那就更不可能了。


    現在他們的視線完全在自己麵前的樂譜以及陳秋身上,根本沒有足夠的精力去注意音樂廳內的情況。


    因此,音樂廳開門的聲音,僅僅隻有陳秋一個人所把握到。


    他在聲音環繞的感覺出現破壞的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聲音泄露的來源。


    即便他沒有向身後看去,他也知道自己身後有人開門。


    因此,他的眉毛不由得皺起。


    雖然不知道是哪位學生聽到了他們樂團的聲音進來看看,但是在外麵聽就聽唄,進來看做什麽?


    真的是,莫名其妙。


    陳秋不由得搖頭,但是手中指揮的動作卻減輕了一些。


    畢竟音樂廳裏麵有人,聲音的傳播會出現阻礙,即便隻是很小的一點,即便對於演奏者而言甚至可能完全聽不到,但是對於陳秋而言,兩者之間差距卻非常大非常大。


    這些就是他的絕對音感所帶給他的能力。


    對於聲音的,絕對掌控。


    隻不過身後的那群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行為對陳秋等人的影響。


    他們隻是走到音樂廳裏麵。


    前麵的幾個人準備帶著為首的那位負責人領導走到最中間的位置,但是那位領導卻並沒有接受,隻是讓眾人坐在音樂廳的最後麵,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畢竟他們隻是過來聽聽看樂團排練的,並不是過來打分指揮的,坐到前麵去可就太過了。


    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影響樂團的發揮。


    為了不影響樂團,他們決定就站在音樂廳靠近大門的位置坐下,聽聽看,聽一點就出去。


    隻是他們並沒有想到,他們這紮堆坐在一起,剛好完全阻擋了從大門那邊傳播回來的聲音感覺。


    聲音的傳播變得非常不均勻。


    就好像那邊有一堵音牆堵在那邊似的。


    陳秋聽著耳邊回蕩回來的聲音,眉頭不由得皺起。


    這群學生,簡直太不懂事。


    直接跑到別人的排練室裏麵聽也就罷了,反正本來就要打贏所有的隊伍,陳秋根本不怕這群人偷聽。


    他甚至還歡迎那群人偷聽。


    畢竟說不定聽到了他們排練的聲音,這群人可能會心態不穩,導致後麵演出失敗呢。


    但是現在,進來也就進來了,還來了一大堆人,密密麻麻地聚集在那邊阻擋音樂的傳播。


    這種感覺讓陳秋感覺到惡心。


    就好像音樂的角落裏沾了一塊口香糖一般,黏糊糊的,上麵說不定還掛著幾滴口水。


    陳秋原本指揮樂團的手猛地一停,隨即握拳,如同將音樂之中的一切拉在自己的手心中一般。


    嗡!


    音樂在此刻瞬間停滯。


    他們就如同訓練有素的軍人一般,沒有任何猶豫地終止了他們的演出。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相信陳秋。


    他們相信陳秋的耳朵。


    他們相信陳秋肯定是聽到了什麽他們沒有聽到的,否則陳秋也不會阻止他們的練習和排練。


    他們的時間是有限的,他們隻有很短的時間能在這個地方排練,後麵就要離開將位置讓給其他人。


    所以他們確定,陳秋絕對不會就這樣浪費時間。


    然而他們卻沒有想到的是,陳秋居然麵對著他們,卻不知道對著誰開口道。


    “各位,我想……伱們有點過了吧?”


    “?”


    眾人一愣,相互看著彼此,不知道他們哪裏做錯了。


    他們怎麽就過了?


    他們的視線看向陳秋,卻發現陳秋的視線並沒有對向任何一人,反而好像是對著身後觀眾席那邊的人說話。


    陳秋緩緩地開口道。


    “沒有經過任何人的許可,直接進入音樂廳裏麵去聽其他人的排練,你們的老師沒有說過這件事嗎?在外麵聽也就罷了,還進來聽?


    當然!對於我而言,我其實無所謂你們聽,畢竟我們的目標是冠軍,但是你們能不能不要全部都坐在一起,坐在角落裏聽?為什麽不光明正大一點呢?非要聚集在一起?”


    誰?


    音樂廳裏麵什麽時候進了人?


    頭頂的燈光有點亮,讓他們沒有辦法注意到觀眾席上的人。


    他們隻能眯著眼睛,用手作遮陽棚,看向遠處找了半天,才發現在入口處的眾人。


    不過看不清他們是誰,隻是看著眾人穿的衣服都比較正經。


    可能他們是某個很有錢的學校?


    陳秋的頭微側。


    似乎在看著什麽人,但是卻好像誰都沒有看。


    他隻是淡淡地開口道。


    “如果你們想聽,那麽就正大光明的聽,在音樂廳裏麵隨便找個沒有人的位置坐下,不要紮堆坐在一起,如果不想聽,那麽就麻煩各位走的時候關一下門,盡可能保證音樂廳內聲音傳播的完整性,多謝了。”


    說罷,他看向自己麵前的樂團,對著他們抬起手。


    “你們準備好怎麽做了嗎?我要開始繼續排練了。”


    “你!”


    陳秋的聲音剛剛落下,那群在入口處的眾人視線相互交錯,一位比較年輕的人有些忍不住了,立刻站了起來,對著陳秋等人道。


    “你知道我們這邊坐的是誰啊?你怎麽敢這麽說話的?啊?”


    “欸,小劉!你看,又急。”


    他話還沒有說完,坐在邊上的那位為首的領導便搖了搖頭,微笑著擺手道。


    “不要這麽說,我們現在在這邊唯一的身份就是聽眾,沒什麽身份不身份的,既然人家樂團的指揮說我們坐的位置不對,也沒有趕我們走,那麽我們就換一下嘛,不要這麽著急,一開口就上什麽身份身份的,太脫離群眾了,對不對?”


    說罷,他對著正站在最前麵的陳秋笑了笑,開口問道。


    “那麽這位小指揮,你覺得我們應該坐在哪裏呢?”


    “哪裏都行,隻要不紮堆坐在一起,靠的那麽近,甚至隻要稍微有點空隙就行。”


    陳秋聽著身後那群人的說話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並沒有怎麽多想,他隻是隨意地開口道,“你們堆積在那邊阻礙了聲音的傳播,讓聲音傳播回我耳朵裏的感覺有些阻塞。”


    “這樣啊,真的有些抱歉了,來來來,你們所有人都分散著坐下去,不要讓人家小指揮為難。”


    那位領導了然地點了點頭,揮手讓所有人分散開,他自己走到了音樂廳最前麵第四排的位置,微笑著坐下,看向陳秋,對著他開口問道。


    “那麽現在我的位置可以了嘛?”


    “……”


    陳秋聽著耳後的聲音,本來想轉身確認一下,不過想了想並沒有必要,隻是點了點頭。


    “可以了,辛苦你們了,多謝。”


    說罷,他不等那位領導還是其他什麽人回話,看了一眼自己手表上的時間後,便直接抬起拿著水筆的手,對著樂團眾人輕輕一抬。


    “現在的時間不多了,這樣,我們隨便走個門德爾鬆e小調協奏曲第三樂章的內容,熟悉一下等一下要演奏的部分,然後就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小提,長笛,定音鼓,準備!首席準備。”


    秦弦拿起自己的小提琴,對著陳秋點了點頭,走到了樂團的最前麵,目光中帶著一絲擔憂。


    但是陳秋卻對著他搖搖頭,回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便抬起自己手中的水筆,對著眾人揮下。


    樂團內眾人的聲音齊鳴,音樂的聲音顯得更為透亮。


    那位坐在舞台最下麵的領導眼睛不由得一亮,隨後微笑著緩緩點了點頭。


    果然,正如同他想的那樣。


    好的樂團都有自己的脾氣。


    樂團指揮也都會有自己的追求。


    現在陳秋以及他手中的樂團,非常明顯地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以及能對應上那種怪癖的表現。


    既然這樣,那麽就沒有什麽好說的。


    他的臉上帶著微笑,很認真地聽著陳秋等人進行的演奏,就真的如同他所說的,成為一名聽眾,在那邊認真地聽著陳秋等人演奏的作品。


    一直聽到陳秋等人的作品最後一顆音結束,他才起身,給予了陳秋等人他最為熱烈的掌聲後,這才轉身離去。


    當陳秋轉身的時候,他隻是看到一個背影,並沒有那人的正臉。


    陳秋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眉頭緊皺。


    他總感覺自己剛剛身後的那人似乎並不隻是一位普通的學生。


    秦弦將自己手中的小提琴收起,走到了陳秋的身邊,略顯擔憂地看向他,低聲道。


    “陳秋指揮,剛剛那人……”


    “嗯?你認識?”


    陳秋將手中的水筆收到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裏,看向秦弦,開玩笑一般地開口問道,“你親戚?”


    秦弦立刻用力搖頭:“不是我親戚,不過我感覺,他好像可能是組委會那邊的人。”


    “組委會的人啊……”


    陳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麽。


    畢竟就算得罪了組委會的人,他也並不害怕。


    因為這種大型比賽裏如果想要做什麽手腳,除非兩個樂團之間的差距並不明顯,誰獲勝都有可能的時候,做才最好。


    如果真的不要臉了將一個很明顯不如自己的樂團拉到第一,那麽多學校可還在那邊呢。


    每四年一次的全國大賽,你直接在這麽多學校麵前黑幕,是不是不打算幹了?


    所以陳秋隻是拍了拍秦弦的肩膀,對著樂團眾人笑道。


    “沒事,相信我,一切有我,所有人,收拾東西,把凳子丟到角落,等下給下麵一批來排練的人!”


    ……


    而此時此刻在音樂廳門口。


    剛剛的那群負責人以及領導推開了音樂廳的門,發現門口多了一大群其他學校的學生,正趴在音樂廳的牆壁上聽牆角。


    在看到那群領導出來後,頓時有些尷尬以及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裏。


    他們也是剛剛聽到一個學校演奏的特別好,所以想要過來看看,卻沒有想到直接被抓包了。


    不過為首的那位領導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微笑著對著眾人加油了一聲後,便邁步直接離開。


    一位帶著眼鏡的負責人站在他身後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咬咬牙走到領導身邊,對著領導小聲問道。


    “那個,會長,您覺得剛剛演奏的海城音樂學院樂團,怎麽樣?”


    那位領導隻是微笑,帶著眾人走向其他的音樂廳附近,聽了許多家後發現都不如海音二團,他這才緩緩開口道。


    “不錯,是一個很有個性的樂團,特別是他們的指揮,感覺……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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