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日,因為海音和聲交響樂團的名單已經公布,加上他們第一次排練所需要準備的曲子也已經發出。


    雖然很多人依舊沉浸在自己被學校樂團選中的興奮之中,但是幾位艱難的排練任務便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矗立在他們的麵前。


    他們根本沒有時間為自己進入樂團興奮,他們所有的精力完全放在了音樂之上,準備第一次的排練。


    開學的第一周,很多人都還沉浸在放假的氣氛中無法自拔,甚至學習都產生了一絲懈怠。


    然而,就在很多新生為自己努力練習而感覺到興奮,甚至自我滿足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陳秋手下海音和聲交響樂團的眾人,以比他們更為努力的姿態,練習著他們的作品。


    每一個人都在為著自己的未來奮鬥。


    不管是初入學校的新生,又或者是那些已經在學校裏呆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梆菜。


    相比較他們自己畢業後的未來,跟著陳秋的這條路明顯更有光芒。


    就如同打遊戲一般,他們隻需要付出,就能感受到回報。


    無窮無盡的回報根本不需要別人催著他們去練習他們才會練習,他們已經學會了自己去讓自己學習。


    這不是為了陳秋,或者是為了其他人。


    這個隻是為了他們自己的未來。


    對此,陳秋他並不知情,他隻是呆在自己家的音樂廳裏以及學校裏,音樂廳學校兩點一線到處跑,準備著手中的作品。


    對於他而言,音樂才是第一。


    秦弦以及趙錫兩人,則是在宿舍裏以及琴房裏進行對練。


    因為他們兩人分別擔任第一小提琴首席,以及第二小提琴首席的職責。


    樂譜上很多並不適合一個小提琴單獨拉的地方,他們兩人也能相互配合地進行拉下來。


    這樣的合作能讓他們對於自己演奏的部分,以及音樂的整體更為清晰。


    再加上兩人都是學校裏數一數二的學生,他們對於音樂的理解也是普通學生所不能匹敵的。


    因此,他們兩人之間的合作能更好地互補,提高彼此之間對於音樂的想法。


    弦樂部分的芮佳這些天則是辭去了很多的工作,將自己的重心放在了學業上。


    她從陳秋那邊得到了她即將擔任低音提琴聲部首席的消息。


    作為一名剛剛大二的新生,也就是入團一年的新人,芮佳對於自己拿下低音提琴首席這件事情非常的不自信。


    樂團裏還有一些大三的低音提琴,陳秋選擇了她而沒有選擇那些大三的學生,給了她非常大的壓力。


    她原本還能因為自己是一名普通的學生而將晚上出去打工。


    現在她作為首席,要負擔起推動整個樂團低音前進的步伐,以及給予音樂足夠的支撐和骨架。


    這些就不是她之前作為一名普通演奏員所演奏出來的了,她必須提高自己。


    因此,她將自己的全部精神都拿出來,放在了音樂之上。


    既然陳秋看得起她,給她低音聲部首席的位置,那麽她必須要向陳秋證明他的眼光沒有問題!


    艾鼓他這些天則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依舊那麽的活躍。


    除了正常演奏自己的部分之外,他還出去組建了一個爵士樂團,和他的搖滾樂團合並在一起,玩的特別嗨,甚至還有出去接演出賺錢。


    不過因為艾鼓他這個人對於錢不怎麽在乎,他隻在乎自己玩的開心不開心,因此他的樂團雖然已經是小有名氣的那種,能夠吸引幾十個鐵粉過來追捧,每一次演出都能賺個小幾千。


    但是他將這些錢,除了有一部分拿出來放到公用資金裏麵進行樂團的維護外,剩下的則是全都分給了樂團的其他成員。


    自己是一分錢都不剩,主打一個玩的開心就好。


    相比較在其他大四畢業生都在準備找工作找實習,艾鼓已經通過家裏的關係,給開了一張實習證明出來。


    擁有一份已經完成的實習證明,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已經屬於半工半讀,他在大四玩的比其他人要更嗨一些。


    這也就是為什麽艾鼓他到現在都還沒有退團,和陳秋一樣以大四的身份在這個學校裏讀書的原因。


    當然,陳秋大四還在這邊並不是因為他太閑,自己給自己開了實習證明之類的,僅僅隻是因為指揮這門課是五年製的。


    除了艾鼓之外,同樣也有一些想要繼續參加比賽的大四學生呆在樂團裏。


    他們去找了陳秋開了一份海城·和聲交響樂團的實習證明。


    和艾鼓不同,艾鼓是為了玩,而他們更多的是想要獲得那份他們之前錯過的榮耀。


    和這群人唯一不同的,大概便隻有蘇玥一人。


    蘇玥她並沒有繼續呆在海城這邊等待著排練開始。


    她辦好簽證後直接飛到了柏林,然後坐火車去了一趟呂貝克音樂學院。


    在學院那邊辦好了入學手續,交了一兩百歐的注冊費後,便拿著她的交通卡,再讀證明等信息,去把簽證改成學生簽,再去辦了半年的休學。


    一切都非常的迅速。


    與此同時,她在呂貝克那邊和她的老師聊了好久,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們兩人之間聊了什麽,隻是有人看見她的老師非常生氣地從琴房裏走了出來,對著琴房內大發雷霆。


    而在老師離開後,蘇玥才平靜地從琴房中走出,拿著自己的行李,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她的一切快的就好像是早有預謀一般。


    畢竟,沒有任何人能在幾天的時間內約到地址登記以及外管局的預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去做,而他們的一切,便是為了九校聯賽努力。


    ……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周四下晚。


    張宇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高傲。


    他翻閱著自己手中的樂譜,隨後略顯緊張地轉頭看向宋歌,對著他問道。


    “話說……我們就這樣直接進音樂廳嗎?什麽都不用準備嗎?這樣會不會太過於突兀了啊?我都沒有被選上,我要不要先和陳秋指揮好好聊一聊,然後再直接進去?”


    “我感覺沒啥區別,你又不知道陳秋指揮現在在哪,你自己去找他,還有等他來找你其實都沒有特別多的區別。”


    “真的嗎?為啥我感覺好像我自己去找他的話,誠意會更加濃厚一點?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個屁。”


    宋歌對著張宇白了一眼,推著他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道。


    “你不是都準備向陳秋證明自己了嗎?你還怕什麽?在哪裏見不是見?根據我的觀察,陳秋指揮是一個對於音樂表達很看重的人,他並不在乎你這個人怎麽樣,他其實更在乎你的音樂如何。”


    “真的嗎?為什麽我感覺……”


    “伱感覺你感覺,你到底去不去了?你不去我就一個人去了!”


    宋歌停止了推動張宇的動作,對著他沒好氣地雙手環抱道,


    “你感覺怎麽樣你就自己去做啊,你在這個地方和我說什麽?”


    “不是,我……欸!”


    張宇連忙打算解釋,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因此他隻能歎了一口氣,給了自己倆嘴巴,讓自己清醒一點後,麵帶紅光地往前走了兩步,走在宋歌的前麵道。


    “算了,不管了,反正我努力了,我就不信這下陳秋指揮還能將我給趕出去了不成!”


    說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挺直腰背,讓自己看上去氣勢十足。


    這些天的練習,他從宋歌那邊學習到了很多音樂的細節處理。


    他也同樣認識到自己的舍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雖然宋歌沒有比賽冠軍之類的頭銜,但是他這個人的專業水平實力極為強悍。


    否則也不可能跟他一個宿舍。


    而想到這樣牛逼的大佬居然都沒有任何的比賽成績,他就不由得感覺自己的全國冠軍可能有些虛,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有含金量。


    這也讓他的信心稍微遭受了一點打擊。


    不過還好,宋歌給他講的音樂深入淺出,他能很清晰地聽懂宋歌的意思,同時也逐漸明白陳秋想要的一個什麽樣的樂手。


    雖然這樣的理解給了他很多的信心,隻是可惜現實的窘迫給的傷害更足一些,讓他有點開始緊張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推開音樂廳的大門。


    門內並沒有什麽人。


    看到第一眼沒有陳秋後,他的緊張不由得鬆懈了許多,對著身邊的宋歌笑著道。


    “看,沒人,這下我想要找陳秋也沒有辦法了,走吧,直接去音樂廳吧,從後台走還是從前麵走?”


    “應該是前麵吧?”


    宋歌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他看了一眼周圍,發現不遠處音樂廳內室內門正打開著,他便指著那個打開的門對著張宇道。


    “應該是從那個地方走,那邊門開著,剛好可以進入室內。”


    “成!”


    張宇點頭,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給自己加油鼓勁後,目光堅定的向著音樂廳內走去。


    在穿過兩扇隔斷門後,他便站在了音樂廳的最後排。


    他看著麵前的一切,不由得愣住。


    音樂廳內幹幹淨淨,隻有一些同樣是大一的人正百無聊賴地站在舞台的邊緣以及觀眾席那邊,隨意地聊天。


    雖然舞台的燈光開著,確實有那麽一點點排練的感覺在。


    但是這個地方空蕩蕩的模樣,讓張宇有點疑惑。


    然而還沒有等他發表自己的問題,那邊已經提前到的一些學生,便已經在那個地方揮手了。


    “喂!宋歌!張宇,你們也來了啊!”


    那是一位很是清爽的帥哥,留著一頭日式碎發,如同日劇男主角一般。


    他對著兩人笑著揮手道。


    “你們來的也很早啊,怎麽,曲子練好了?這麽有信心應對今天的排練?”


    “嗯,練了一點,不過練的不多,也就是第一樂章前麵幾頁吧,還差一點點就練完了。”


    張宇還沒開口,宋歌便直接點頭,對著其他人問道,“你們呢?”


    周圍人看到這個動靜也都圍了過來,不由得討論道。


    “這麽快?我也就隻練了一個開頭,不知道樂團排練的速度是怎麽樣的,我感覺我練的應該能夠排練進度吧?”


    “反正多練肯定沒錯,感覺你們都好大佬,就我一個菜雞!”


    “我靠,楊堅大佬開玩笑了,您專業那麽牛逼還菜雞?真的菜雞就隻有我一個人吧?”


    “完蛋了,感覺你們一個個練的都那麽多,我沒咋練啊,今天的第一次排練不是應該相互熟悉一下嗎?咋你們一個個一副要演奏完第一樂章的模樣啊?”


    “有人知道陳秋指揮什麽風格嗎?他的進度咋樣?”


    “不太清楚,但是根據他是全國冠軍,以及帶著海音和聲交響樂團拿下海城第八的成績來看,應該是一位很嚴格的指揮?”


    “大概?”


    “……”


    眾人七嘴八舌地開口道,並且都格外統一地吹對方實力強大,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菜雞,比不過對方。


    反正總而言之就是商業互吹,以及裝弱。


    問就是沒練,拿起來就是一整套作品。


    這群人,宋歌算是看透了。


    而張宇站在一邊則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原本也想要和眾人一同聊演出的內容,聊一些練習時候出現的問題,然後自己再風輕雲淡地表示這個問題多簡單啊,輕輕鬆鬆就能搞定之類的話,隨隨便便裝個逼。


    但是看眾人都這麽商業互吹的模樣,他卻不太好意思直接站出來吹自己。


    自己吹自己多沒意思,強行要求別人吹自己其實也沒啥意思,至於這種商業互吹更沒啥意思了。


    他最喜歡的還是那種不經意之間裝個逼,然後震驚眾人,那個才夠味。


    隻是可惜這群人好像完全沒有猜透他的心思,隻是一個勁地在那邊互吹。


    看的張宇不由得搖頭。


    而在那邊的眾人,看著張宇其實也有一些犯嘀咕。


    他們小心翼翼地交換著彼此之間的眼神,遞過去試探性的眼神。


    “有人知道張宇怎麽來了嗎?名單上有他的名字嗎?”


    “不知道啊?我沒看,我就看到我的名字就沒有然後了啊?”


    “好像有?好像沒有?不太清楚……”


    “我怎麽感覺好像沒有,但是看他站在那邊那個模樣,我反而摸不透了,可能有?”


    “大概?”


    在場的眾人都是大一新生,彼此之間其實也算熟悉,絕對能算得上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種。


    特別是他們管弦係的這群人,對於彼此之間更是熟悉。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們並沒有趕張宇走的主要原因。


    畢竟之前在名單上看的好像都是熟人,現場見到的也都是熟人,這個很正常。


    除非來個不熟悉的人,他們才會懷疑那人是做什麽的。


    眾人看著張宇,一時間也摸不準他的來路,因此隻能跟著他繼續閑扯。


    眾人稍微閑扯了一陣後,發現除了他們這群大一的新生之外,在場的沒有任何一位其他年級的學長在。


    而舞台上除了周圍放著一些打擊樂用的東西,以及很多張座椅外,便再無他物。


    因此,宋歌想了想,對著眾人建議道。


    “要不,我們先將椅子給弄好?不然等後麵那群大二大三的來,又要重弄,感覺會很浪費時間。”


    “可以,但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排練的時間應該隻剩下十幾分鍾了,這些時間應該來了很多人了吧?怎麽今天一個都沒有?”


    “不知道……”


    眾人看了一眼彼此,完全不清楚現在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


    因此,他們隻能暫且動起來,讓自己心中的一些焦躁不安給平複。


    麵對這種摸不透的情況,他們感覺非常糟糕。


    他們將所有的椅子,圍繞著舞台正中間的指揮台給放好後,眾人便自己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很多人都選擇坐在比較邊緣一點的位置。


    畢竟他們是大一新生,他們感覺雖然自己很牛逼,但是樂團也不會因為他們的實力而將他們放在靠前的位置。


    隻有張宇一人,略微猶豫了一下,咬緊牙關坐在了第一小提琴聲部第三排的位置。


    按照他的想法,純粹討論專業能力,他感覺自己是可以坐在第二排的。


    不過因為自己不太懂樂團,所以坐個第三排勉強一下自己。


    當他坐下後,他的屁股瞬間崩緊。


    心中的緊張以及自信並存,讓他對於自己這個位置有些害怕。


    這個害怕過了好久才逐漸放鬆下來。


    看著周圍無人,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讓自己的身體貼合椅子的人體工程學弧線,隨後對著身後眾人笑著開口道。


    “話說,學校樂團這個椅子不錯啊,很舒服啊,你們覺得呢?”


    宋歌無奈一笑,點頭道:“嗯,不過……”


    哢!


    宋歌的聲音還未落下,他們身邊兩側的音樂廳後台門打開。


    厚重的大門之下,無數帶有海音和聲交響樂團徽章的樂團成員入黑色潮流一般,從兩側的後台們魚貫而出,來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們默不作聲地將自己的位置稍微進行調整,坐下,隨後看向指揮台,目不斜視。


    隻有原本坐在張宇位置的那人有些驚訝。


    但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走到最後麵找了個位置坐下。


    原本空曠的音樂廳瞬間變得擁擠。


    大一新生看著身邊的那群大二,大三,大四樂團成員,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這個,就是樂團正式成員的底氣嗎?


    他們的氣場為什麽這麽足?


    宋歌閉上了嘴,對著身邊的長笛首席露出一絲友善的微笑。


    長笛首席注意到後,同樣回以微笑。


    隨後他將自己的視線略微側向音樂廳的後台,似乎在期待著什麽一般。


    在他們的視線之下,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音樂廳的後台走出。


    他緩步來到眾人的麵前,將手中提著的樂譜放在譜架之上,打開,隨後係緊袖口的紐扣,整理了一下同樣掛在他胸口,在舞台燈光之下反射著金光的和聲交響樂團勳章。


    這個勳章……


    好帥!


    這個是所有大一成員心中的唯一想法。


    這是大海與和聲的結合,象征著海城與和聲交響樂團。


    陳秋胸口的勳章是金色的,他身邊的首席們勳章是銀色的,而普通成員身上的勳章,則是黃銅色。


    每一個勳章,都在燈光下散發著完全不同的光芒。


    而每一個光芒,都那麽的奪目。


    就僅僅隻是為了這個勳章,大一的那群人都要拚死加入和聲交響樂團。


    而陳秋在做完這一切後,微笑著對著眾人微微點頭,看向雙簧管,平靜地開口道。


    “oboe,標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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