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秋他們的演奏結束,後麵的首爾大學音樂學院很快也結束了他們的演出。


    沒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首爾大學音樂學院的表現完全沒有辦法和和聲交響樂團相提並論。


    即便他們的水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還算不錯,比昨天的一些隊伍要好。


    但是說到底,這一次的演出隻能選出一個最強的樂團。


    這也讓他們的表現變得沒有任何的意義。


    直到最後一支交響樂團,東京藝術大學音樂學院學生交響樂團的出現。


    為首的中村白帶著樂團眾人出來的時候,舞台下的觀眾立刻高呼,恭賀著他們的出場。


    還有一些觀眾的目光中則是露出期待的目光。


    他們想要聽到能夠和和聲交響樂團一樣的表現。


    坐在舞台下的一些東京藝術大學的老師也同樣如此。


    他們看著學校內的眾人,充斥著期待。


    希望他們能夠打破和聲交響樂團一邊倒的現狀。


    畢竟他們對這支樂團下了無數的血本。


    給予了他們所能夠給予的最多資源。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象到的是……


    在中村白出來後,他那明顯帶有醉意的步伐,以及他那滿臉的笑容。


    很明顯,他並沒有按照老師的要求去進行演奏。


    他甚至就連戒酒這件事都要直接謀反。


    他在上台前,用力灌下一口濃烈的燒酒,讓自己的胸腔發熱後,走上了舞台,對著舞台下的所有觀眾鞠躬,然後轉身看向自己身後的樂團眾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將自己手中的指揮棒抬起。


    落下。


    落下的那一瞬間,所有東京藝術大學的老師全部都懵了。


    他們非常清晰地聽到他們學校的演奏,和他們之前所要求的演奏方式幾乎完全相反。


    在中村白的音樂中,你幾乎聽不到特別多之前他們上課的內容。


    你所能聽到的,隻有中村白最為濃鬱的個人色彩。


    這樣的演出讓舞台下的老師立刻著急了起來。


    他們好不容易將東京藝術大學學生交響樂團培育成現在這個樣子。


    感覺他們甚至有機會,有可能,能夠從和聲交響樂團的手中拿到一個非常不錯的成績。


    但是沒想到現在,中村白居然帶著他們倒反天罡,居然開始演奏自己的感覺?


    這個不就讓他們之前的工作完全白做了嗎?


    就中村白這個樣子,他怎麽樣才能打贏和聲交響樂團?


    他們怎麽想都沒有辦法想到一個解決的辦法。


    然而,就在他們著急的時候,聽到中村白所演奏出來的聲音後。


    他們的心平靜了。


    中村白的演奏和之前的演奏似乎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相比較之前的演出,他們的音樂之中哪股靈性的感覺更強了一些。


    完全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種亂七八糟的感覺。


    雖然說確實跟和聲交響樂團有著很大的差距,但是……


    他們的成長令人驚訝。


    在這一次的交流之中,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感覺要比他們剛剛一開始參加交流的時候要強上太多太多。


    明明和他們之前要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


    從現在聽到的音樂感覺似乎並沒有變得太弱?


    整個樂團的感覺似乎也在不斷的成長,掙紮著向著更高的方向前進。


    既然能有很強的成長。


    特別還是在這種情況下的成長。


    很多學校的老師沉默。


    他們決定尊重中村白以及他們那些學校學生的選擇。


    看看他們最終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


    這一屆的交流在和聲交響樂團的影響下已經撤底變了味道。


    原本僅僅隻是一次普通的交流,大家看看彼此之間的實力如何,看看對方對於音樂的理解,然後交流促進一下發展。


    誰能想到突然冒出來和聲交響樂團這樣一支黑馬。


    對著在場的所有學校左右開弓,一個巴掌接著一個巴掌地將他們直接掃落在地上。


    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麵對和聲交響樂團如此,他們能怎麽辦呢?


    他們隻能繼續努力,去反抗和聲交響樂團。


    爭取讓自己的學校輸的不要那麽慘烈。


    不要表現的太過於垃圾。


    最終導致這一場交流徹底變成了軍事競備。


    所有人都在努力地對抗著和聲交響樂團。


    最終也導致了他們所看重的指揮,中村白,變成了之前的模樣。


    看到中村白現在如此肆意的演出,聽到音樂細節的展現,眾人的表情逐漸變得輕鬆了許多。


    他們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目光中帶著一點後怕。


    如果中村白真的被他們因為這件事毀了,他們恐怕要後悔一輩子。


    畢竟像中村白這樣的指揮,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出來的。


    在他們的視線下,音樂很快便走到了盡頭。


    中村白手中指揮的光芒幾乎閃耀了整個音樂廳。


    雖然沒有辦法比和聲交響樂團表現的更為耀眼,但是卻也震撼了在場的幾乎所有人。


    伴隨著最終手中指揮棒的停滯,整個音樂廳內再度陷入了狂歡。


    所有人都在為東京藝術大學學生交響樂團的演出歡呼。


    他們也在為自己今天能夠聽到和聲交響樂團以及東京藝術大學學生樂團的演出而興奮。


    雖敗猶榮。


    這個是底下觀眾對於中村白以及他樂團的唯一想法。


    雖然中村白的樂團演出距離和聲交響樂團還是差了那麽一絲。


    可是!


    他們倆的演出絕對能夠稱得上今年最為精彩的一次!


    他們相比較其他的樂團而言,並沒有輸!


    在眾人的視線下,中村白轉過身,看向舞台下的觀眾,格外用力地鞠躬。


    他的視線看向舞台,看向舞台後的大廳,看到音樂廳外。


    似乎看到了正準備離開的和聲交響樂團。


    他看著陳秋的背影,稍微吐出了一口氣後,咧嘴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


    “你聽到了嗎?我的音樂!”


    陳秋並沒有回應,因為陳秋距離他太遠,兩人之間隔了無數道牆壁。


    可是中村白卻似乎看到了陳秋對他的認可。


    因此,他臉上的笑容更為濃烈。


    用力點了點頭,緩緩道。


    “多謝,那麽……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見。”


    說罷,中村白對著觀眾再次鞠躬,離開了舞台。


    至此。


    東亞三國音樂交流徹底進入了尾聲。


    所有樂團的成員得到了放假,可以自由地前往各個地方旅遊玩耍。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斥著放鬆的姿態。


    他們再也不用為了對抗其他樂團或者對抗和聲交響樂團而緊張了。


    雖然最終的結局還沒有公布。


    可是所有人那邊都已經有了答案。


    比賽已經結束。


    和聲交響樂團拿下了今年的東亞交流中年度最佳的位置。


    沒有任何的意外。


    除了獎牌需要定製,還需要一點時間外,證書倒是先發給了樂團。


    用著一個相框給裱著。


    陳秋將這個相框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中,將行李箱徹底關閉後,對著身邊同樣在收拾行李的秦弦笑了笑,開口道。


    “這下東瀛之旅可以算的上是圓滿結束了,怎麽樣?有什麽感想嗎?”


    “沒,隻是感覺東瀛的日料似乎沒有海城的日料好吃。”


    秦弦咂巴了一下嘴巴後,搖頭輕聲道。


    前幾天陳秋自己掏了錢,請了他們幾位一起去吃了一家日料自助,整體口感相比較他們在海城吃的那種經過改善的,要更為無趣一些。


    腥味更濃,鹹淡口更淡。


    吃不出什麽味道。


    感覺就像是吃米飯吃了個米飽。


    秦弦搖了搖頭,將自己的行李扣好後,對著陳秋微笑著道:“要不回頭去海城的日料自助,我請你吃一頓吧?陳秋指揮?我感覺海城的日料似乎更好吃一點。”


    “哈哈,行啊,那麽你可不要後悔啊,我的口味可挑了!”


    陳秋大笑著將門打開,向著外麵走去,走到樓下,準備坐著大巴車離開。


    在大巴車的附近,樂團眾人基本上已經全部到場。


    不僅僅是和聲交響樂團的眾人,就連隔壁央中音樂學院的眾人也同樣如此。


    他們聚集在車邊,小聲討論著什麽,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容。


    陳秋剛剛走到車邊,李天就走了過來,對著陳秋極為內斂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開口道。


    “陳秋指揮,恭喜了,今年的最佳。”


    “還好,你們表現的也不錯,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們也是第一天晚上的最佳吧?”


    陳秋微笑著與李天握了握手,然後開口道。


    “我聽了你們的演出,伱們也演奏的不錯。”


    兩人相互握手,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樣。


    李天在釋放出自我後,整個人的氣勢往上飆升了一大截。


    極為令人震撼。


    兩人相互笑著商業互吹了一番後,李天對著陳秋道。


    “從這次演奏之後,感覺陳秋指揮你應該可以算的上是新興的職業指揮了,真不知道你這次回到海城後,你的名聲能夠提升多少,可能基本上已經算的上是學生指揮的第一了吧?”


    “或許吧。”陳秋笑著點了點頭,回道,“不過等回國後,我大概就要開始準備職業演出的事情,回頭後麵和聲交響樂團正式成立的那一天,要不要來聽聽看?”


    “這麽快?”


    李天一愣,隨後點點頭,輕聲道。


    “行,如果你回頭正式成立,那麽我會過來聽聽看,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新的震撼。”


    “你一定會的。”


    “那麽,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陳秋與李天兩人碰了一下手後,李天便對著陳秋笑了笑,轉身離開,帶著央中音樂學院的人回到了車上,準備先行離開。


    和一開始的時候不同。


    央中音樂學院的離開他們打算是坐另外一班飛機回去。


    之前他們因為臨時變動的原因,他們的包機被取消了。


    所以為了補償,東瀛方麵給央中音樂學院的所有人換了全日空的經濟艙。


    相比較之前兩支樂團包的春秋航空那種極為狹窄的飛機,全日空的飛機要很明顯大上不少。


    再加上他們已經離開華國整整三周了。


    聽到能夠直接回京城,而並非從海城那邊轉機後,央中音樂學院的人極為興奮的答應了東瀛方麵的條件。


    這也就是他們提前離開的原因。


    陳秋看著央中音樂學院離開的車子默默點頭後,便看向樂團內眾人,微笑著開口道。


    “好了,所有人收拾一下你們的行李,確定有沒有丟掉的東西,我們也要準備離開了,回頭如果丟了什麽東西,可就拿不回來了。”


    “你放心吧指揮,我們都帶好了!絕對沒有問題!”


    艾鼓用力地拍了拍他身後的包裹,咧嘴笑著開口道。


    從他身後包裹裏露出的盒子來看。


    這人大概是去秋葉原大肆采購了一番。


    給自己裝了一背包的玩偶,手辦以及漫畫準備帶回海城。


    至於會不會過海關的時候被當成走私的給扣下,陳秋這就不知道了。


    而不僅僅隻是艾鼓,樂團裏的其他人也都帶著各種各樣的包裹。


    大概是因為準備回國,因此大家都大肆采購了一番,準備帶給家裏的親朋好友。


    除了樂團裏極少數的幾人。


    比如說芮佳之類,家裏比較窮,基本上全都靠自己打工的一些人。


    芮佳隻是給自己買了一個小小的低音提琴吊墜掛在自己的琴包上,其他便沒有買任何的東西。


    其他人也大多隻是買了一點點幾百日元的小商品,比如說三得利音樂廳的冰箱貼,或者貼紙之類的給自己留個紀念。


    除此之外眾人便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陳秋看著每個人似乎都極為興奮的模樣,便對著眾人揮了揮手,笑著道。


    “行,那麽,我們也準備回海城了,將我們的勝利,帶回海城!”


    “哦!!!”


    眾人一陣歡呼,隨著陳秋的步伐,一同向著大巴車內走去。


    他們快速地進入大巴車內,將自己的包裹收拾好,準備離開。


    陳秋在確認了所有人都已經到達後,看了一眼身後他們住了三周左右的酒店,以及那依舊整潔的街道,略微點了點頭,抓住邊上的扶手,一躍而上,與李安國教授一起,帶著樂團眾人向著機場方向行駛而去。


    在眾人的大巴車離開後並沒有多久,中村白便騎著騎行車,帶著瀧一起,急急忙忙地來到酒店門口。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酒店,表情連忙變了,連忙跑到前台工作人員的麵前,對著眾人著急地開口問道。


    “抱歉,請問住在這個地方的一群學生呢?就是從華國來的那群交響樂團的學生,請問他們還在嗎?為首的是一位高高瘦瘦,身上有著濃鬱指揮家氣質的男生,很帥的那種。”


    “額……請問您說的是陳秋先生嗎?”


    工作人員一愣,稍微思考了一下,瞬間明白了中村白的想法,立刻點頭道,“陳秋先生已經帶著他的樂團離開了這邊,很抱歉,我這邊沒有他們的消息,沒有辦法幫您聯係他們。”


    “啊……”


    中村白一愣,隨後往後退了兩步,表情痛苦。


    “我不就是昨天晚上多喝了一點,至於這樣嗎?”


    “誰讓你多喝的?”


    瀧自然而然地開口道。


    他看著依舊處於恍惚狀態中的中村白,不由得歎氣。


    “我早就喊你起來了,你自己說要多睡一會兒,你看,現在他們走了,你就說怎麽辦吧?”


    “抱歉,我的問題……”


    中村白頭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包裹,同樣緩緩歎了一口氣,表情無奈。


    他在知道陳秋他們今天準備離開後,昨天晚上就選了一個禮物,準備送給陳秋。


    作為他們這一次演出的紀念。


    可惜選完禮物後,他帶著黑羽雪,瀧,以及瀧的女朋友就去喝酒。


    第二天早上發現時間不對了後,這才急急忙忙地向著這個地方衝了過來。


    可是誰能想到,他依舊沒有趕上。


    看著手中的禮品,中村白無奈搖頭,帶著瀧向著外麵走去。


    他站在太陽底下,看向頭頂剛剛升起並沒多久的太陽,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對著瀧笑道。


    “算了,錯過就錯過吧,陳秋他這麽強,那麽我們以後遲早還有機會繼續見麵的,等下次見麵的時候,再將這個禮物送給他吧,你覺得呢?瀧?”


    “嗯,我們一定會再次見麵的,並且……就在不遠處。”


    瀧同樣看向頭頂的太陽,緩緩開口道。


    在他們的視線之下,太陽升的越來越高,並且釋放出更為炙熱的陽光。


    正如同陳秋以及他的和聲交響樂團一樣。


    旭日東升!


    潛力無限!


    ……


    ……


    ……


    數日後。


    華國,海城。


    炎熱的陽光落在海城音樂學院指揮係的辦公桌上,將屋內曬的如同蒸籠一般,讓人一秒也不想要繼續在裏麵呆著。


    李安國教授將屋門打開,感受著屋內傳來的滾滾熱浪,嘴角一陣抽搐。


    他往前走了幾步,將窗簾拉上,空調打開,站在空調麵前吹了幾秒鍾涼氣後,這才抱著自己的水杯來到自動飲水機前,將自己的水杯打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開始翻閱起今日的新聞。


    然而他的報紙還沒有看多久,屋門便被打開。


    陳秋推門而入,對著李安國教授笑著道。


    “教授,我想要找你談論一下,成立和聲交響樂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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