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人家大爺說的也沒錯,因為雲蘇現在給自己化的就是老年妝,一張臉上全是皺紋加老年斑,嘴角旁邊還被她惡作劇的粘了個大痦子,不僅老還醜。


    老大爺就嗬嗬,“我看你才是什麽眼神吧。”


    丁宣簡直頭頂生煙,上前兩步就要揪大爺衣領,被雲蘇攔住了,安撫她,“低調低調,咱漂亮咱自己知道就行了。”


    丁宣很聽雲蘇的話,也知道雲蘇的身份不宜暴露,但就是心裏的氣不順。雖然沒再直接去揪大爺衣領和他嗆聲,但暗暗拇指掐食指衝大爺的腿彈了下,一道細微藍光衝大爺的膝窩刺過去,不過就在擊中大爺膝窩時被一道白光擊散了。


    白光是雲蘇打出來的,雲蘇看向丁宣,丁宣就熄了熄氣焰,拉著臉不再說話了。


    一行人被大爺領著往村裏走去,路過那老婆婆時,大爺讓她回家去,老婆婆卻並不理他,自顧和旁邊的空氣說話,大爺便歎息一聲帶著雲蘇他們繼續往村裏去了。


    不過路過老婆婆時,雲蘇幾人都留意了下她,但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的地方,隻是那老婆婆一直望向那片湖泊,口裏說著什麽,隻是聽不太清,引的幾人也都不由多看了那湖泊幾眼。


    日光下,微風拂過,吹起藍色湖麵上波光粼粼,湖邊楊柳依依,大片不知名粉色小花薄如輕紗,脫俗清新。


    當晚,雲蘇一行人在老大爺家住下,這位老大爺姓盧,在家排行老三,別人都喊他三爺。


    盧老三家裏人口也簡單,雖然有兩個兒子,但兩個兒子已經分出去過了,家裏隻有一個老伴兒,空房子還有兩間,就讓雲蘇他們住了。


    “大妹子,你和這姑娘住這間,你們兩個年輕小夥子就住另外這一間吧。”


    盧老三指了指兩間西屋,最高興的是丁宣,雖然很煩這老頭子喊雲蘇大妹子,但把她和偶像分在一間,她就原諒了他的眼拙吧。


    不過淩霍就沒那麽高興了,不過男女有別,他也沒什麽立場要求雲蘇和他一間。


    盧大娘很熱情,晚飯還加了兩個菜。


    吃過晚飯,各自入睡。不過月至中天時,雲蘇忽然睜開了眼,耳邊傳來低低的囈語,像是誰在說夢話。


    她轉頭看了看丁宣,丁宣睡的很美,嘴角都是上揚的,所以不是丁宣在說夢話。


    但這房間裏,除了她和丁宣再沒別人了,耳邊那聲音是誰發出的呢?


    雲蘇仔細聽了聽就低頭看向自己的乾坤袋,聲音似乎是從她的乾坤袋裏傳出來的。


    難道是那董不厭?


    她這乾坤袋裏能說夢話的也隻有這位了。


    那夢話聲含糊不清,雲蘇豎直了耳朵才隱約聽清說的啥,貌似是一首詩:


    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鬆如蓋。風為裳,水為佩。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


    雲蘇就無語,真是詩魔了,做夢還在背詩。便不再管他,又重新躺下睡了。不過才閉上眼,雲蘇就恍然一驚,再次睜開了一雙黝黑的眼睛。


    今天路過那老婆婆身邊時,那老婆婆嘴裏嘟囔著什麽,那時候聽不真切,但現在董不厭的夢話在耳邊,雲蘇就回憶起了,那老婆婆嘴裏發出過‘露’、‘蓋’、‘車’、‘翠’幾個字的音。


    那老婆婆該不會嘟囔的也是這首詩吧?


    想到這一點後,雲蘇的睡意逐漸淡去,心中琢磨這首詩有什麽寓意。


    雲蘇之前聽過這首詩,據說這是一位士子為一位歌妓作的,那歌妓才貌雙絕卻不幸早逝,為無數名流惋惜。


    這首詩寫了歌妓死後從墓中乘車出遊的場景,畫麵既森寒詭譎又空靈飄渺,不知是親眼所見還是發揮的奇特幻想。


    可是,老婆婆為啥會念叨這首詩?


    那老婆婆是個莊稼人,大概率是不懂什麽詩詞的,那她又是從哪裏知道的這首詩?


    還有董不厭,隻是就這麽湊巧的說了夢話,而且還夢話還是這首詩?


    沒有更多的線索,雲蘇一時之間難以想通,正打算從乾坤袋裏掏出夜明珠叫醒董不厭問問,抬眸間就看到她們這房間的窗戶上閃過了一個人影。


    雲蘇皺了皺眉,總不能是淩霍他們誰出來起夜吧?


    正納悶時,就聽見院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雲蘇便坐了坐正,盧老三家有茅廁,尿尿用不著去院外。


    等了會兒,並不見那人影回來,雲蘇就起身悄聲來到院外,便見外麵月色清涼,樹影斑駁,不遠處一個身影正朝村外走去,看身形,應該是盧老三。而且他深一腳淺一腳的,不像醒著,倒向是夢遊。


    雲蘇正打算跟上去,旁邊的屋門也被打開了。


    那屋裏住著淩霍和苗風,聽見旁邊的開門聲,雲蘇頓了一下看過去,她還以為又是誰要夢遊了,就對上了淩霍那一雙清明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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