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傳來聲音,寧玄衍帶著流春回來了。


    流春一看到推門而出的溫妤,直接跑了上來,眼淚汪汪:“公主,您沒事可真是太好了!”


    下一秒流春直接開始告狀:


    “公主,您知道嗎?翠心揪著奴婢的後脖頸一路給奴婢拎過來的,太可惡了!”


    寧玄衍麵無表情:“她跑的太慢了,我幫她提提速而已。”


    畢竟他心裏急著趕回溫妤身邊。


    溫妤卻是摸了摸流春的腦袋:“確實可惡,罰他晚上照顧林遇之。”


    寧玄衍:……?


    他咬牙道:“絕不可能。”


    而大夫此時已經從老二嘴裏知道溫妤和林遇之的身份,他嚇得直接兩腿一軟,癱在地上:“你!你怎麽不早說!”


    老二道:“你看,說了,你還能站起來嗎?”


    大夫:……


    他欲哭無淚,開始瘋狂回想,他有沒有說什麽大不敬的話。


    另一邊,小五拉開門道:“長公主,丞相大人一直在叫您。”


    溫妤還沒開口,寧玄衍便道:“叫唄,關她什麽事。”


    溫妤看他一眼,寧玄衍又道:“這可是你教我的,人生三觀,關我什麽事,關你什麽事,關他什麽事。”


    溫妤聞言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對呀,關你什麽事?”


    寧玄衍:……


    溫妤走進房間,確實聽見了林遇之在叫她,隻是聲音很小,更像是無知無覺的喃喃。


    寧玄衍跟了進來,抱著胳膊靠在窗邊,卻並不看著床上的病患,而是將目光落在溫妤身上。


    他心裏其實有一些不平衡,為何他受傷時,就得不到溫妤的憐惜呢?


    下一秒,寧玄衍聽見溫妤嘀咕道:“要是有口丸給他堵上就好了。”


    寧玄衍:……


    憐惜?不存在的。


    這個壞女人沒有心。


    很快過去了三天,林遇之安全地醒了過來,隻是不能走動,要一直臥床。


    溫妤不在的時候,寧玄衍和林遇之幾乎都不會有什麽好臉色,房間裏的氣氛冷到可以冒冰碴。


    寧玄衍眼中閃過一絲冷笑,故意道:“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她。”


    林遇之閉著眼,沒說話,昏迷時難以控製本能,就算別人不說,他也隱約能夠猜到自己定然會喊公主。


    寧玄衍又道:“她嫌你煩,想用口丸給你堵上。”


    林遇之睜開眼,眸中掠過不明的情緒,不知想到什麽,他勾了勾唇:“公主喜歡的話,不無不可。”


    寧玄衍:?


    溫妤並不知道這三天,林遇之與寧玄衍時不時便會上演一番你來我往,莫名其妙的對話,她帶著流春將整個雪幫逛了個遍。


    也是這幾日她才知道這雪幫中幾乎都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小的才十二歲,大的也不過十七八。


    簡單來說,這些孩子都和縣令有著血海深仇。


    總結一下,這雪幫就是燕岸組織的“複仇者聯盟”。


    雪幫,就是希望有一日能夠大仇得報,沉冤昭雪。


    流春最看不得這些:“好可憐啊……明明有這麽多受害者,卻連一點證據都找不出來。”


    溫妤摸了摸流春的頭:“放心,快了。”


    而皇帝仿佛能夠聽到溫妤的心中所想,在她說出這話的第二天,聖駕便抵達了慶陽縣。


    巡撫和知府兩座普通百姓眼中的大山,此時正顫顫巍巍地跟在皇帝身後。


    他們已知大禍臨頭,卻連自我了斷都不敢,否則聖上一怒,可能會牽連他們身後的九族。


    知府原先剛收到聖旨時,還想著給縣令通風報信,但得知此事與長公主有關後,安靜了下來。


    這慶陽縣令簡直是膽大包天,不僅敢對丞相大人下手,就連長公主,他們竟然也敢!


    就連巡撫大人麵對長公主時,那也是畢恭畢敬的。


    曾經他聽巡撫大人說過,他遞到聖上的麵前的折子是長公主批的,上麵什麽也沒寫,就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勾。


    由此便可管中窺豹,聖上究竟有多寵這位長公主。


    而區區一個縣令竟然敢!


    隻能說越小的地方越容易出刁官。


    而縣令得知聖駕來臨,直接懵了,甚至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你說什麽?誰、誰來了?”


    典史也震驚地不行,語氣難免激動:“是聖駕,聖上來了!巡撫大人、知府大人都伴在聖側!”


    大當家此時就在縣令身旁,他也懵了。


    他確實想將事情鬧大,但是他想破天也不敢想,聖上竟然會因為此事禦駕而來。


    一般而言,派兵剿匪才對,聖上怎麽會親自來呢?


    大當家意識到,肯定是有哪裏出問題了,是他從頭到尾都忽略了的一個問題。


    縣令經過這幾日,已經可以勉強行走,他忍著不適,急急忙忙換好官服,來到了縣衙門口。


    眼前的明黃色聖駕,讓他兩腿一軟,臉色發白,他什麽時候見識過這種架勢。


    但他在心裏不停地安慰自己,大哥說的對,聖上要處置他,也要有罪名,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沒有證據,沒事的沒事的。


    縣令跪倒在聖駕前。


    “慶陽縣令楊雙程拜見聖上。”他聲音抖得不行。


    皇帝閉著眼,威嚴至極,和平日裏在溫妤麵前的模樣完全不同,他緩緩吐出一句:“殺。”


    語調甚至沒有任何起伏,隻是怒火掩在其中。


    縣令瞪大眼睛,什麽?按照律例,案子要查的啊!


    “聖上、聖上,微臣無辜啊……燕家一案和丞相大人遇襲之事,全是山匪所為,微臣無辜啊聖上!”


    江起走上前,看著因為一個“殺”字而瑟瑟發抖的縣令,冷聲開口道:


    “慶陽縣內,長公主遭山匪襲擊,慶陽縣令為官失職,護駕不利,陷長公主於險地,按大盛律例,當殺!”


    縣令懵了,長公主?長公主來了慶陽?


    下一秒,江起的劍毫無停頓地劃過了縣令的脖子,驟然間人頭落地。


    縣令隻感覺脖頸間一熱,一切的畫麵都變慢了。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


    總有人好奇,人被砍掉頭還會有知覺嗎?


    在那短暫的一秒裏,縣令在想:


    是她!她是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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