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無論任何地方,隻要有了完善的水利設施,就都能開發出大片大片的農田。


    而要想擁有完善的水利設施,就得有人專門去組織,而且還得擁有懂技術的人,否則,這一家一戶的,絕對不可能給你挖出一條大渠出來。


    等趙昕視察完南陽回來,已經是慶曆八年的六月份了。


    本來其實五月份,就已經可以回去了。


    隻不過……


    畢竟要跟陳圓圓培養一下感情,所以也就硬拖了一個多月。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趙昕也是難得地放下了所有的公事,就隻玩。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以來,唯一一段不那麽忙碌的時光吧?


    許昌。


    陳家門口。


    “回去後,我就會讓爹爹給你家下聘書。”


    趙昕此話一出。


    陳家家主隻感覺天上掉下了一塊餡餅下來,不對,是金磚。


    激動得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甚至……


    都想勸勸對方,這會不會太過於著急了?


    萬一你爹爹不同意怎麽辦?


    此事是否還需從長計議?


    不過最終,這些話都沒有說出口,隻是道:“承蒙豫王殿下看得起,一路保重。”


    然後……


    趙昕便上了馬,回去後的時候,還不忘順路,去看了看黎元軍的家屬們。


    看看家屬這邊,都有沒有什麽需求,或者是困難。


    而等趙昕再次回到東京城。


    看著這高大堅固的城池,也是莫名地心裏沉甸甸的。


    大概是自己所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孤獨了吧。


    然後……


    這剛回來,好消息跟壞消息,就一同傳來。


    首先是,就在趙昕出去後的一個月,西夏那邊便傳來了李元昊被其子寧令哥給刺殺的消息。


    然後是,丙子,河決澶州商胡埽。


    黃河又又又決堤了!


    此時,他爹爹正跟宰執大臣商量著這黃河該怎麽弄呢。


    到底是把決口給堵住,還是不堵?


    如果要堵住決口,那也需要耗費大量的民力。


    可現如今河北百姓,都已經這樣了!


    總之……


    堵,沒有民力。


    不堵,任其自流,似乎也不是辦法。


    正當眾人都在激烈地商討著的時候,外麵便有人道:“豫王殿下回來了!”


    他爹爹立馬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也沒了往日裏的淡定,直接便道:“快,傳最興來。”


    聽出了官家語氣中的急切,群臣都無言以對。


    到底誰才是官家!


    到了門口,趙昕也是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調整了一下狀態,這才走了進去。


    這一個多月,跟陳圓圓玩,都差點讓他不想幹正事了。


    反正……


    這大宋遲早都是要亡的,那我做個亡國之君,也未嚐不可。


    當然!


    這也就是在心裏吐槽一下下。


    然後便踏了進去道:“兒臣見過爹爹。”


    趙禎便道:“最興來你回來得正好,你對黃河決堤,要不要進行封堵怎麽看?”


    趙昕也是張嘴就來,“大禹治水就說了,堵不如疏……哪裏決堤了?”


    趙禎:“澶州。”


    趙昕一看地圖,那麽近,也就二百裏地多一點。


    趙昕緊接著便道:“黃河是不好治的,與其去想怎麽堵住決口,不如還是先想想救濟,以及把百姓遷出來的事。”


    富弼此時也是道:“可讓百姓一下子要離開自己的家,似乎不太好吧?”


    趙昕:“黃河一決堤,全部都是水,還留在那破地方做什麽。搬遷吧。”


    他老師晏殊是保守派,就算是自己弟子,也不得不說道:“可若是把百姓都遷走,朝廷不但會失去大量的賦稅,還有,這萬一遼國打過來,我們就沒人可用了。”


    趙昕便道:“就算是留在原地,不也是顆粒無收。留在那裏,就能種出糧食麽?本來就是個火坑了,還留在那,這不是聰明的人應該做的。”


    龐籍便道:“可都要把這些人安排到哪裏去?這可不是幾萬,而是至少幾十萬人。”


    趙昕便道:“能安排多少,安排多少,一部分,讓他們去挖礦、采煤,一部分,我黎元軍也可以安排一點。大概九千戶吧。”


    九千戶,就按照每戶五人來算,都可以安置四萬五千人了。


    龐籍又道:“說起來……許昌、南陽一帶不是還有很多的空地?”


    趙昕便道:“都分得差不多了,而且,還得預留一些土地,以便日後可以用來做其他的作用。我的建議是……可以適當把百姓都往南遷,南陽的下麵。襄陽、荊州,不也人口非常地稀少。那裏土地肥沃,可以去那裏。”


    文彥博說話了:“可到時候……河北豈不是成了一片荒蕪?”


    趙昕:“這也沒有辦法。留在當地,還得麵對朝廷的賦稅,一樣是賣兒賣女,得餓死,還不如去開荒。可以先讓小部分的人去開荒,先打下基礎。大部分還留在河北。”


    此時晏殊也是道:“可若是人都不在了,這前線的糧食,也不太好運了。”


    趙昕便道:“所以才要修鐵路。若是能把鐵路修成,前線的糧食運輸,就不成問題。朝廷接下來要做的,應該是想著如何才能從江南購買、運輸大量的糧食到河北。”


    “否則……不管想什麽方法,河北的百姓,大多也隻能是被活生生地餓死。”


    趙禎便道:“就按最興來說的去做吧!”


    龐籍:“……”


    文彥博:“……”


    晏殊:“……”


    富弼:“……”


    趙昕也是強調道:“我不是說對河北那片地見死不救,而是……河北每年如此多災多難,你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有句話叫做,努力要尋找對方向,如果連方向都是錯的,那你再怎麽努力,做的都是無用功。”


    “等什麽時候河北沒那麽多的災難了,再去考慮搬回去吧。”


    趙禎道:“此事,交由最興來你負責!”


    龐籍:“……”


    文彥博:“……”


    晏殊:“……”


    富弼:“……”


    趙昕:“喏!”


    壞了!


    官家也不知道吃了什麽迷魂藥,竟然完全相信了豫王殿下。


    可豫王殿下他年紀還小啊。


    這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嗎!


    這事,哪有那麽容易啊。


    龐籍便道:“官家,這會不會太過於……”


    趙禎便道:“這天下,遲早是要交到最興來的手裏去的,讓他嚐試著治國,又有何不可?而且,他也已經不小了,早就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


    眾人便看了看趙昕……


    不可否認地說,豫王殿下確實有幾分英武,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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