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士農工商館的人,基本上九成都是士人。


    剩下的一成,才是工商,農則一個都沒有。


    從這也就可以看得出來,底層人,為何一直都處在社會的最底層了。


    因為你就算是給他機會,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好好地進行把握。


    不過也不怪他們,畢竟沒什麽見識。


    平常也就真的隻會種種地,他們又能給豫王殿下提供什麽價值呢。


    但你還真別說,這百姓,還真能給趙昕提供一些價值。


    你比如說上京告狀!


    舉報你所在當地的不法官員。


    這不就是很好的一個機會?


    ……


    講武殿。


    趙昕看了看餘靖所收上來的‘自我介紹’。


    此時此刻的士農工商館,頗有些當年大唐的那什麽,行卷的意味在裏麵。


    所謂行卷,就是考生把自己過往的作品,都交給一些德高望重的人,甚至是科舉考官去看。


    到時候,你的作品的確是行的,然後人家在考試的時候,就會特意給你加加分。


    或者就算是你科舉考試不行,也可以直接通過舉薦,向皇帝舉薦你。


    隻是……


    這往往是世家貴族才有的特權。


    而現在,讓餘靖不解的是,既然都已經有了非常完善的科舉製度了,為何還要用這種落後的選拔人才的方式。


    於是……


    餘靖便問了問趙昕。


    趙昕也是回道:“這不是怕有的人才還沒有被發現嘛。而且……應該說,這麽做,是為了找出一些擁有專項技能的人才。”


    餘靖便道:“什麽意思?”


    趙昕:“你比如說,可以治理黃河的人才。”


    “你讓一個心裏隻想著當宰相的人,去治理黃河,他能把黃河治理好嗎?”


    “所以,我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找一個專門就喜歡跟黃河死磕的人才。”


    “對了!你現在就去貼告示,說找能治河的優先。”


    餘靖:“……”


    餘靖無奈,不過豫王殿下都已經這樣吩咐了,他也隻能是去做了。


    趙昕又補充道:“你讓外麵的人都別急,士農工商館會常年一直開著,不用一下子全湧進來,隻要是身上真的有才能的,對國家有大用的,我是不會視而不見的。”


    餘靖這才領了趙昕的話,又去忙碌去了。


    然後……


    趙昕便給送了‘行卷’來的人,一個個地進行回複。


    比如說:


    “文采很好,不過沒什麽用,再接再厲。”


    “字詞都用的很生澀,我才十一歲,看不懂。”


    “字寫得很好,可以看得出來,做事應該也很認真,隻是內容,缺乏了一點實用性。”


    幾百,上千份的行卷,趙昕要一份份地進行答複。


    數日後。


    東京城的士人們,便都拿回了自己的‘行卷’。


    好消息是!


    豫王殿下竟然細心地對他們一一進行了回複。


    壞消息是!


    全都是不行的。


    “有沒有被豫王殿下看上的?”


    礬樓。


    有人便問在座的客人道。


    然後一個回應的都沒有,都在唉聲歎氣。


    “本以為,說不定能當官呢。”


    “結果這比科舉考試,好像還要難。”


    “如果隨隨便便就能讓你過,那倒是不正常了!”


    “你說什麽呢!”


    “就你那文章,自己什麽水平,自己不知道?”


    也是差點讓雙方的人馬打起來。


    士人這邊是如此……


    基本上很難有被看上的。


    倒是工商這邊……


    往往能直接得到趙昕的親自接見。


    有的工匠的雕工,那簡直真叫一個鬼斧神工。


    能用木頭,裏麵雕出好幾層的又是龍,又是鳳的鏤空空心球來。


    不過這種好像也沒什麽大用。


    花費的時間精力很多,可賣,卻不一定能賣得出去。


    趙昕也是讓其嚐試著,看看能不能做做一些家具上的設計。


    畢竟……


    接下來趙昕就要有大量的黃花梨木進入到東京城。


    這總得找個人,去負責設計吧。


    完了……


    再給他弄一個小一點的蒸汽機機床試一試。


    加工效率看看能不能翻倍。


    ……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


    九月,深秋。


    廣源州蠻儂智高寇邕州。


    其實趙昕也想去,不過一想到都去到廣西了,太遠了,再加上自己過幾日就要結婚了。


    也隻能是暫時讓當地的禁軍去解決了。


    冥冥中,趙昕也是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這些禁軍去了以後,絕對打不過。


    幾天後……


    婚禮舉行。


    隻能說,作為官家的唯一一個兒子,趙昕實在是太低調了。


    朝臣方麵,自己老師晏殊,肯定得請。


    然後其他的,就不請了。


    歐陽修等人,得請。


    好歹也是自己豫王府的人,而且像是什麽入門的時候,要寫詩,催妝詩,催出門的詩,都得歐陽修等人去替他寫。


    趙珣等人,肯定也都在。


    甚至連黎元軍當天,所吃的夥食,都變成了婚禮飲宴版的。


    國家多事,也隻能是這樣草草地辦一辦了。


    倒是跟他在其他地方的張揚跋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次的婚禮的規格,也就比一般的大富之家,要好上那麽一點點。


    當然!


    如果說彩禮、嫁妝,那肯定比一般的大富之家,還是要強上不少。


    但也就僅此而已。


    這倒也讓範仲淹不得不刮目相看。


    作為官家唯一的兒子,都竟然沒有花個幾十萬貫,大操大辦,實在是難能可貴。


    說實話!


    這婚禮,就算是用個二三十萬貫,範仲淹都覺得合理。


    而二三十萬貫,夠拿來給黃河修河堤,至少修個十裏到二十裏的了。


    “難道……真的如歐陽永叔所說,自己真的誤會對方了?”


    就是這結婚的年齡,有點過分。


    這也讓無數人八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唔……


    會不會是未婚先孕?


    還是說其他的。


    但這陳家,之前他們是真的沒太聽說過。


    雖說陳家家主在東京城是有木材生意,可你一個經商的,又沒有當官的在朝中,那你算個屁。


    不過自此,眾人倒是都清楚這陳家是做什麽的了。


    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他家女兒實在是太漂亮了!


    當初官家也想讓四川富商王蒙正之女王氏當皇後,據說這王氏長得‘姿色冠世’,可惜,劉太後說,‘妖豔太甚,恐不利於少主’。


    之後官家又找了一個將門之家的孫女,張氏,可劉太後又說,張氏出身將門,如果選為皇後,恐怕日後會幹預朝政,難以收場。


    最後,劉太後拍板說,要從衰門之中尋找皇後。


    理由是,這樣就不會幹擾朝政了。


    衰門,看字麵意思都知道,就是曾經可能很顯赫,但現在已經衰敗了的家族。


    隻有這樣已經沒權沒勢的,才好控製。


    當然,這是劉太後自己一家之言,官家的標準又是什麽,這誰知道?


    官家的標準大概就是,不要幹涉孩子自己選妻子。


    他自己就深受其害,又怎麽能再學劉太後?


    俞娘子也是揶揄苗娘子道:“你家孩子怎麽什麽都不用人管?”


    苗娘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問我,我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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