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州城。


    遼國使臣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就回去,趙昕示意了一下張亢,張亢也是頓時便替趙昕去當中間人。


    如今橫山地區的黨項人剛剛歸附,民心未穩,趙昕需要時間去掌握民心。


    至於說西夏那邊,當然,還是得派人去跟對方談。


    就帶三個問題去吧。


    第一個問題,還打不打?


    第二個問題,橫山你還要不要?


    第三個問題,是否願意以後每年都入貢。


    這問題很快便派人去知會了沒藏氏。


    其國內,自然也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當然是打!


    現在有遼國給他們撐腰,為何不打?


    而且宋國這問題看似是問題,實則,卻是分明在逼他們割讓領土。


    一派認為不能打。


    雖說有了遼國的撐腰,可遼國又怎麽可能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他們。


    到時候……


    難道他們不會找我們要好處?


    認為打的一派便道:“那難道橫山地區我們不要了?要知道失去了橫山,如今就連我們興慶府,都岌岌可危。”


    是的!


    失去了橫山地區以後。


    接下來……


    西夏東邊唯一的屏障,可能就隻剩下鹽州、韋州了。


    這對西夏來說,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當然,反對派也認為,“即便遼國要幫我們,難道你以為,我們如今便有收複橫山的實力。萬一若是惹惱了那位豫王,帶著橫山的兵馬來攻打興慶府,我們又能如何?難不成,遼國還能為我們打到開封去?興慶府已經被遼國給糟蹋了一遍了,難道你們還想讓宋國,也來糟蹋一遍?況且,我們的鐵鷂子、中央軍都已經損失慘重。還哪有什麽可戰之兵?”


    誰也沒有天眼。


    所以誰也說服不了誰。


    此時此刻,能站出來拿主意的,也就隻剩下沒藏氏了。


    而沒藏氏剛剛遭此慘敗。


    說實話!


    哪還有想要跟宋國繼續打的念頭。


    隨後她便道:“誰願領兵前往?”


    這下!


    所有人都紛紛沉默了。


    沒藏氏便又道:“那就別打了吧。”


    隨後……


    沒藏氏又讓人去跟趙昕這邊派出的使臣溝通。


    詢問宋國是否有要亡了西夏的意思。


    使臣自然是回道:“我們殿下並無此意。隻是你們老是挑釁我們,我們才不得不這樣為之而已。”


    反正……


    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沒藏氏也隻能是把這當真了。


    現如今她們最為關鍵的,其實是重建中央軍。


    而趙昕這邊……


    也跟橫山一帶的大小酋長正在開著會。


    問問,如果是經商,他們最需要、最緊缺的物資是什麽。


    趙昕深刻地知道,如果不能給他們足夠的利益,到時候這西夏要是再次打回來,他們肯定又會投靠西夏。


    那就隻能是把他們都綁定在自己的戰船上。


    而西北最緊缺的,自然是茶葉。


    正好趙昕的商會成員當中,也有茶商。


    到時候……


    得有計劃地往這邊運送更多的茶葉。


    而趙昕,則需要他們的戰馬。


    等做完了這些事情,安撫好了民心,時間也來到了九月底了。


    整個收複橫山地區的行動,一共也就花了大概三個月。


    其實你真要說打到興慶府去。


    也還是有點夠嗆。


    畢竟……


    這需要耗費的糧食太多了。


    這樣也好!


    是時候準備回去了。


    當然了!


    在回去之前,肯定還要安排好銀州城、夏州城、宥州城、以及龍州城的守將。


    同時……


    還要考慮,在一些交通要道之上,增設更多的堡寨。


    趙昕把這些,都交給張亢去安排處理。


    自己則是帶著黎元軍,從龍州撤了回來。


    西夏說不打了,橫山地區也不要了,以後也願意入貢,涇陽路天都山方向的西夏軍隊撈不到什麽便宜,也撤了。


    這下……


    就連遼國的使臣,也都無話可說了。


    隻能是先回去,跟耶律宗真匯報這裏的情況。


    耶律宗真近些年也是疾病纏身,估計是兩次對西夏的作戰,留下了什麽病根。


    不過在外打仗,很多天都不洗澡,這確實容易出現問題。


    李世民當年不就是因為這樣,而得了癰病。


    最後眼看實在是治不好,就上丹藥。


    活馬隻能當死馬醫了。


    其實……


    這可能就是經常不洗澡,結果長了膿包,衣服把膿包給磨破了以後,又感染了細菌,導致傷口越發嚴重,便更難愈合。


    最後甚至說不定還會出現其他的發炎的病症。


    當然!


    也不能小看中醫。


    一些簡單的細菌感染,中醫還是可以治的。


    隻是你自己不注意,已經發展到很嚴重很嚴重了,那就沒辦法了。


    這一年,冬。


    趙昕回到了東京城。


    趙昕收複銀州、夏州、宥州、龍州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東京城。


    說實話!


    在這之前,誰又能想到,他們大宋竟然能夠獲得如此前所未有的大勝?


    感覺趙昕的整個形象,突然一下子都變得高大了起來了。


    以前可能在很多人看來,趙昕也僅僅隻是得寵而已。


    如果他們是官家的唯一一個兒子,他們也可以這樣為所欲為。


    然而……


    事實證明,趙昕可不單單隻是得寵那麽簡單。


    而打完了勝仗,黎元軍此次,也刻意地從城中穿過。


    當然!


    這都是他跟他爹爹提議的。


    隊伍從西門大梁門,一直到東門望春門,從西往東,直接穿城而過。


    然後他爹爹,以及其餘群臣,則是全都登上了大宋皇城的南門宣德門,閱兵。


    齊步走,由於幾乎每天都練。


    比如說訓練完,一起回去用膳的時候。


    所以對齊,幾乎已經成了本能的反應。


    甚至都不太需要怎麽去額外地調教。


    而東京城的百姓,肯定也是提前得知了要閱兵,閱兵的當天,可以說是萬人空巷。


    隨著‘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這樣的進場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也是頓時便被黎元軍的精氣神所感染。


    所有百姓,包括老人、小孩,甚至就連一些店鋪裏的夥計,這活都不幹了,通通跑了出來。


    趙昕也單獨騎在戰馬上。


    首先向他爹爹敬禮。


    並且道:“黎元軍已經全部集合完畢!請爹爹指示!”


    趙禎也是不得不扯著嗓子道:“開始!”


    趙昕便讓黎元軍從宣德門一隊隊地經過。


    到了差不多中間的時候,還不忘唱了一下,‘如果祖國遭受到侵犯……’


    像是娘娘、苗娘子,還有陳圓圓,以及自己的四名小妾,也在宣德門上。


    最興來點名讓自己也去,這倒是曹皇後有點沒想到的,隻不過啊……


    後麵一看到陳圓圓,還有幾個小妾也去了,曹皇後便仿佛是懂了。


    跟苗娘子打趣道:“我說怎麽讓我也來看看呢,而且還點名參加,原來是因為想讓圓圓看看。”


    陳圓圓聽到娘娘這麽說,也是一臉的不好意思。


    不過確實!


    非常有這樣的可能。


    這一天……


    所有女人都在陳圓圓的麵前誇趙昕。


    誇趙昕英武不凡。


    不過趙昕確實明顯長高了不少,也變黑了,甚至好像還有點變瘦了。


    這看得苗娘子倒是怪心疼。


    而趙徽柔看到趙昕還活著,也是道:“還好是活著回來了!”


    差點被苗娘子給打一頓。


    嗔怪道:“身為大姐,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


    趙徽柔隻想說,以前最興來不都是這樣說她的麽!


    姐姐可真是偏心!


    也就是很簡單的一次閱兵。


    為了保密,趙昕甚至都沒把他的火炮、火槍給拿出來展示。


    然而……


    即便如此,也足夠市井聊上一整天的了。


    而趙昕舉行此次閱兵,最主要的目的,其實隻有一點,那就是希望今後有誌從軍的,都來找我報名。


    效果顯然也是非常地顯著!


    因為第二天。


    這士農工商館便立馬擠滿了人。


    甚至有一些原本當著禁軍的,都忍不住想跳槽了。


    因為當禁軍說實話,真的沒什麽前途。


    也就隻能是領死工資了,但是你要是跟著豫王殿下混,那可能就不一樣了。


    弄不好,到時候,還能搞一個‘開國功臣’回來。


    再不濟,那也是‘開國元從’。


    當然了!


    收益與風險並存。


    萬一跟了豫王殿下,死在了戰場,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這世上卻從來都不缺那些敢冒險、甘願冒險之人。


    趙昕在閱兵結束回去的時候,也是對身邊所有人道:“大宋的武德,也是時候該振一振了。”


    所有人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何要閱兵,搞得這麽麻煩。


    他們原還以為,他們這是打了勝仗,要在所有人的麵前炫耀一下呢。


    直到趙昕說出了這番話。


    才突然明白了豫王殿下的用意。


    然後……


    等黎元軍回到了許昌,又閱兵了一次。


    不過這一次,主要是給他們的兒子,他們的父母親人看的。


    ……


    士農工商館。


    “請問……有官職在身的,你們這裏要嗎?”


    一位今年二十七、八歲,原本目標是考上進士的年輕人,不過二十七八歲,也不能算是年輕人了吧。


    應該算大叔,也是詢問起了士農工商館裏的接待人員。


    接待人員也是問道:“你擅長什麽?”


    對方便道:“我讀書不是很行。”


    這話是實話。


    如果行的話,當初就不用走官蔭的道路了。


    現如今的職位,是將作監主簿。


    算是比很多人都要好了吧。


    隻不過……


    這職位沒什麽太大的發展前途。


    隨後對方又拿出了自己在將作監的所見所聞,而寫出來的一些在軍器方麵的弊病的文章,希望以此來引起趙昕的注意。


    接待人員也沒多說什麽。


    直接便把對方的文章收了起來,然後給對方一張表,讓對方填,填完了以後,便告知對方,大概多久能夠得到回複。


    章楶這才走出了士農工商館。


    其族弟,章惇,很快也得知了對方去了士農工商館的事。


    問道:“你不考科舉了!?”


    章楶也是回道:“族兄我不如你,你才智出眾,善寫文章,性格直率,非要考……也是浪費時間而已。”


    “我看豫王殿下此戰,隻不過是開始,而且遼國,肯定不會對我大宋奪回銀州等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若是能在豫王殿下的手底下做事,說不定更好。”


    “何況橫山地區打下來以後,肯定需要有人去管理,我說不定能去。”


    此時才十多歲的章惇也是道:“可西北很危險啊!”


    章楶便道:“就是危險才要去,不危險,怎麽能展示你的能力呢?你的資質比我好,你就好好地安心科舉吧。”


    章惇想了想,當即便道:“那也不去考科舉了,主要是三年才一次,等的時間太長了,你說,要是我也去,這豫王殿下能收下我?”


    章楶一臉汗顏,“你可別亂來啊!萬一要是讓族叔知道。”


    章惇也是道:“放心,能跟著豫王殿下,我爹爹高興都還來不及呢。隻是……我隻會寫文章啊,可這東京城,誰不會寫文章?”


    章楶聽了對方的話,隻想打人。


    我不會!


    ……


    而趙昕這邊。


    回到家,自然得好好地洗刷刷,把身上的泥垢全都洗掉。


    可把服侍的奴婢給累壞了。


    最後,再換上一身幹爽的衣服,這才出來,跟自己的妻妾團聚。


    趙昕穿上了新衣服,也是揚起雙手,一臉驚訝地道:“這衣服竟然意外地合身!我原以為,等我回來了以後,估計先前的舊衣服就都不能穿了。怕是得隨便對付個十天半月,等新衣服做出來才行。”


    陳圓圓身邊的貼身奴婢也是立馬搶著道:“殿下有所不知,王妃知道殿下回來說不定就又長高了,所以一早就給殿下準備好了。而且這衣服有很多地方,還是王妃自己親手做的呢。”


    陳圓圓也是立馬製止了奴婢,嗔怪道:“要你多嘴。殿下覺得怎樣?還適合?”


    說著,還迎了上來,給趙昕寬了寬,看合不合身。


    趙昕便順手把對方給抱住:“果然圓圓一點都沒有娶錯!不過你現如今沒我高了!”


    直接摟著人家的腰,害得陳圓圓都差點要往後仰去。


    陳圓圓隨後便道:“殿下!都看著呢。”


    趙昕便道:“沒事,讓她們看,讓她們羨慕!”


    然後……


    趙昕便貼身地抱著對方,嗅著對方的發絲的芳香,好一會,這才道:“我不在的時候,讓你操持全家,辛苦了。”


    完了……


    陳圓圓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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