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


    紙上談兵,又怎麽能沒有地圖呢。


    打仗若是沒有地圖,那肯定是不行的。


    甚至……


    接下來哪裏跟哪裏有路,這條路有多寬,趙昕都得問一個明白。


    至於宋軍騎兵的比例,大概在三成吧。


    這一點其實跟唐軍是差不多的。


    但是同樣都是三成。


    人家唐軍的騎兵都是一錘定音的百勝之師,而他們大宋嘛……


    這能不能打,或者說有沒有吃空餉,表麵上是三成,實則根本不到,那就得打個問號了。


    此時,在屋子裏。


    雖說是紙上談兵,但也不能什麽情報都沒有,就直接瞎談。


    因此,趙昕也是直接毫不客氣地,讓他爹爹把最近這兩年,凡是跟李元昊打仗有關的奏報,都讓人給他挑出來。


    然後他要一封封地看!


    趙昕這成熟穩重的表現,也是讓人覺得,他都不像是一般的三歲小孩。


    頗有幾分《三國誌》裏所記載的——曹衝,少聰察岐嶷,生五六歲,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的感覺。


    好消息是,趙昕從奏報當中,絲毫沒有察覺出,有人說,他們的戰馬不堪用什麽的。


    因為都是被李元昊給打伏擊,因此,這騎兵可能都沒派上什麽用場,就已經被人家給打得全軍覆沒。


    壞消息則是,他們老是被李元昊給打伏擊。


    而且……還每次都是以多打少。


    如此焉能不敗。


    趙昕一點點地把所有信息都給匯總,然而大半天的時間都過去了,也不見他有發表什麽高論。


    隻是仍舊在那裏不停地問。


    而且,問完了像是範仲淹這樣的經略、安撫、招討使,趙昕又問,他們的手底下,都有些什麽將領。


    這些將領,又都有些什麽樣的特點。


    比如說勇猛的,冷靜的,都給分個類。


    話說,這趙禎哪裏能夠知道得那麽多啊。


    畢竟他又不是這些將領肚子裏的蛔蟲。


    當然!你要說熟悉的話,肯定也是對一些人熟悉的。


    如此前在好水川被大敗,身中十餘箭,挺身決鬥戰死的任福。


    任福在戰前,就曾給他上奏過很多的意見,比如說一些山川地形,什麽地方可以作為軍事緩衝,哪些地方可以修建軍事營壘、糧倉等等。


    趙禎聽完了對方的上奏的建議後,都覺得對方真靠譜。


    若是自己能把兵馬都交給對方,想必我大宋就不用再去擔心西夏的入侵了。


    結果誰又能想到……


    這越是說得心思縝密的人,這敗得也就越慘。


    誰又能想到,任福竟然因為輕敵,而戰死呢?


    這跟他一開始在自己麵前的表現,完全不是一個樣啊。


    這放到戰前,趙禎是怎麽想都不會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的。


    就好比一個人,在你的麵前誇誇其談,你也覺得他說的話都非常地有道理,感覺這個人是可以依賴,結果對方一上來就先把自己的小命給弄丟了。


    你能想象到這場麵嗎?


    這心理素質若是不好的,以後恐怕都不敢再胡亂地下決定,再胡亂地再去相信這些誇誇其談的人了。


    當然!


    朝中的文臣在好水川之戰被打敗了以後,也是找出了他們之所以會戰敗的很多的原因。


    比如說:就是任福自己驕傲自大了,輕信了別人的誘敵之計,還有就是範仲淹不去增援,還有就是韓琦都已經明確地告訴了任福,不要自大,說白了,就是韓琦越是這麽說,任福就越是不按韓琦說的做。


    軍隊當中,上下不和。


    趙昕在看完了這些情報後,也隻能是想到了一句話,我大宋看著哪哪都好,文臣,有範仲淹這種,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武將,也有任福這種,至少也可以說是敢於作戰,死也不投降的。


    但為何就是打不過?


    趙昕覺得,感覺就是他們都太有自己的個人想法了。


    當然!


    趙昕也不是說,像範仲淹這種有自己的個人想法不好。


    說不定如果範仲淹不堅持的話,也跟著韓琦、任福一起去了,這犧牲的,就不僅僅隻是韓琦、任福這一路的兵馬,而是連範仲淹的這一路,也會被一起打得大敗。


    但據奏報說,人家李元昊有十萬騎兵,而且還訓練有素、如臂指使。


    再看韓琦、任福這一路,撐死了,也就一兩萬。


    如果不能把範仲淹、韓琦等人都整合起來,那這仗,又怎麽可能能夠打得贏?


    隻見趙昕看了地圖半天,似乎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趙禎便道:“怎麽,最興來還沒有頭緒?”


    趙昕也是回道:“這手腳都根本不聽我的話,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手腳在做什麽,這場仗,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贏。”


    “我知道範仲淹、韓琦他們還是太少了。”


    “更別說他們手底下的將領。”


    “我若向他們發號施令,我又如何才能確保,他們一定聽我的?”


    “一日不解決這個問題,一日,我就還不算是陝西什麽路,什麽經略、安撫、招討使。”


    “我必須先用方法,把他們都變成我的手腳,要完全聽從我的指揮。”


    “而不是打起仗來,還會發生類似有的人不會去增援的事。”


    事實上……


    趙昕所說的這個問題。


    一些外麵的臣子,也早就提爛了,隻是……這個問題隻能說幾乎無解。


    因為他們所派到外麵的經略、安撫、招討使,就是相互之間,還有跟將領,其他官員之間,矛盾非常地大。


    你甚至都不得不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世仇?


    當然!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肯定也與本朝的製度有著很大的關係。


    這個就太複雜了,趙禎怕自己跟趙昕說,趙昕都未必能夠明白。


    而且這個解釋起來,要說清楚,他都覺得有點難度。


    趙禎最後便道:“你就說說,伱都有什麽想法就好。”


    趙昕便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道;“如果我是陝西四路經略、安撫、招討使,我就先把這四路的經略、安撫、招討使,還有他們手下的將領都先叫來。”


    趙禎道:“叫來做什麽?”


    趙昕:“叫來商討計劃。”


    趙禎:“什麽計劃?”


    趙昕:“我會讓他們去做一件他們不可能同意去做的事。”


    趙禎:“然後呢!?”


    趙昕:“不聽我話的,就直接殺了!”


    趙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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