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奇怪,“廣和集團的案子六年前了結了,為什麽又卷土重來了?你去年調查毫無收獲,馮誌奎今年突然栽了,集團所有罪名接二連三曝光,這位神秘的大人物比你牛啊。”他調侃的語氣。


    梁紀深抄起他的煙盒,沒抽,在手裏擺弄著,“梁遲徽重啟的,你不知道?”


    “我知道。”周坤指胡濃濃,“梁遲徽警告濃濃不要插手。”


    “周坤!”胡濃濃捂他嘴。


    何桑望向她。


    氣氛莫名地凝滯住。


    胡濃濃心驚膽戰,好在何桑沒逼問她,望了她一會兒,便收回視線。


    梁紀深掃了她一眼,也沒問。


    周坤收起文件,“宋禾判了七年,宋家打算保外就醫,她心髒病是吧?先天的後天的?”


    “她沒心髒病。”梁紀深鬆了鬆皮帶扣,“她是記憶創傷,每年入冬病情最嚴重,請了心理醫生,沒效果。”


    何桑想起,他年底有一陣不回家,正是11、12月。


    辛欣說他是陪著宋禾。


    具體陪她幹什麽,沒說。


    “什麽創傷啊?”周坤沒聽他提過,張氏集團的太子爺張承業也追過宋禾,她真有什麽病,瞞不住。


    那段日子梁家和張家鬥得水深火熱,張承業一門心思給梁紀深戴綠帽子,他那群狐朋狗友到處揚言,姓張的男人比姓梁的男人魅力大,是梁家的克星,張家父子睡了梁家父子的女人。


    可惜宋禾沒瞧上張承業,嫌他醜。


    周坤有耳聞,宋禾纏梁紀深纏得緊,出差也要跟著,尤其他在酒店房間和女下屬談公務,她總是借口送吃的喝的,進屋晃來晃去。


    他一直忍耐,正因如此,周坤感覺不對勁。


    梁紀深對女人寵歸寵,底線是不容挑釁的,公事打擾他,他百分百翻臉。


    周坤一度懷疑宋禾攥著他什麽把柄。


    “我在邊境遭過埋伏,你忘了?”梁紀深解襯衫扣,提醒周坤,“和外界失聯那次。”


    周坤一拍腦門,“死的是宋禾他爸?”


    男人嗯了聲。


    那次是梁紀深職業生涯最危險的一次任務,和暴徒麵對麵對峙,拚手速,梁紀深畢竟不是刑偵專業,手慢了,暴徒一槍射出,他躲進窯洞裏,流彈擊中了石墩,也擊穿了宋成的脾髒。


    宋成是警方的向導,那片地界挨著原始森林,蛇蟲毒蟻多,還有懸崖峭壁,歹徒曾經做過伐木工,熟悉環境,手上又有人質,警方是落於下風的,宋成負責引路。


    宋成中彈之後,暴徒闖入窯洞,和梁紀深搏鬥,開第二槍之際,宋成撲了上去。


    他自知脾髒大出血,已經活不了,又替梁紀深擋了一彈。


    當地民風淳樸,思想也落後,宋成妻子接到喪夫的噩耗,哭著跳樓殉情,幸好砸在貨車的車頂,撿了一條命,摔傷了胯骨。


    宋禾一夕之間家破人亡,狀態非常糟糕,梁紀深帶她到冀省的醫院治療,又吩咐下屬將宋夫人也接來,安頓在外省一所宜居城市養老,距離宋禾也近。


    宋夫人隻聽說宋成救人了,卻不清楚救的是梁紀深。


    梁家在冀省顯赫,商業輿論大,三公子險些發生意外,老張多少有顧慮,臥底的防護措施確實存在漏洞,和梁紀深商量後,對外隱瞞了。


    “那你念在宋成的麵子上,這回再放她一馬嗎?不在監獄服刑了。”


    周坤說完,瞟何桑。


    涉及宋禾,這姑娘不言不語的,不耍性子吃醋,更不刨根問底,給足了梁紀深顏麵。


    他們圈子私下議論,梁紀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喜歡乖的,結果撞上一個這麽乖的。


    男人在乎的細節,她都有。


    梁紀深站起,“顧江海通知你的?”


    “是趙凱。”周坤也起來,上二樓,“你最近麻煩多,趙凱沒告訴你,告訴我了。宋禾她媽想見你,反複和趙凱說認識你,你是她女婿。”


    梁紀深皺了下眉,走向男更衣室。


    何桑的泳衣是胡濃濃在一樓店裏買的,m碼隻剩一件,三點式,搭一個黑色的透明罩衫。


    周坤早晨包場了,遊泳館不接待其他客人,女更衣室也是空的,何桑沒鎖門,換了泳裝,坐在鏡子前梳馬尾。


    幽僻的走廊傳來拖鞋輾軋地麵的腳步聲,在門口消失了。


    她拔高音量,“裏麵有人!”


    外麵沒反應。


    “不需要服務,你退下吧。”


    對方擰了一下門栓。


    她尖叫,“是誰啊?”


    下一秒門推開,梁紀深裹著浴袍,沒係腰帶,喇喇垮垮地進來。


    何桑坐回椅子,“男更衣室在二樓。”


    他從頭到腳打量,“沒有嚴實的?”


    “隻有這款了...周太太選的。”


    梁紀深摁住她肩膀,何桑是天生的衣裳架子,形體也好,穿什麽有一種高級不媚俗的風情。


    有情致的女人比美貌的女人,更具備殺手鐧。


    美貌是減分製,情致是加分製,三十歲的情致是嫵媚,四十歲的情致是韻味,五十歲的情致是優雅。


    梁紀深低下頭,吻她頸部。


    何桑側過臉,“宋小姐...你決定了嗎。”


    男人嗓音清淡,“正常服刑。”


    她抿唇,“冬天會犯病嗎?萬一她死在監獄,我怕你又後悔自責。”


    梁紀深埋在發尾裏,“她這些年情況好轉不少,死不了。”


    何桑看著他,“不放一馬了嗎。”


    “這樣大度?”他也看著何桑。


    她撇開頭。


    梁紀深悶笑,“不會放。”


    從更衣室出來,何桑麵容潮紅,蜷縮在梁紀深後麵。


    披衫皺巴著,衣擺也抽絲了,她挽了個死結。


    “你們沒遊?”


    “等你呢。”周坤目光掠過何桑,他現在有分寸了,以前戲弄她,因為是女朋友,換女朋友太簡單了,隨時換,不費事。準太太不行,身份正經了,朋友妻不可欺,要尊重,不能講葷話了。


    周坤活動著四肢,“有1米2的淺水池,1米8的標準池和3米的深水池,三嬸挑一個吧。”


    何桑勒緊罩衫的衣襟,“我今天沒精神...在1米2的小池子泡一泡。”


    “那是小孩的池子。”胡濃濃噗嗤笑,“三嬸不矮啊,起碼下1.8的池子吧?”


    何桑倒是會遊泳,不熟練,有一回在1米5的池子嗆水了,嗆得挺狠的,有陰影了,至今沒再遊過。


    周坤和梁紀深的遊泳水平是運動員級別的,他們玩3米深的花樣遊泳池,縱身一跳,紮到池底,浮出水麵的一霎,浪花四濺。


    “三叔!”胡濃濃鼓掌歡呼,胳膊肘捅何桑,“我三叔不愧是體能訓練年年第一啊,三十二歲了,身材多勁爆啊,你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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