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李華彈了彈試卷。


    “說句實話,周測試卷的質量堪憂,懷疑是廁紙循環利用了。”


    說完他還十分抽象的湊近聞了一下,史詩級過肺,嘔~了。


    賤人是這樣的,理綜選擇題滿分了。然後開心到返祖,像隻猴子一樣開始整一些稀奇古怪的活。


    江年瞥了他一眼,“沒讓你交複印費就不錯了,你倒還挑起來了。”


    大胖子馬國俊在隔壁組,聽見了李華的批話,直接樂了。


    身體朝著過道傾斜,中指推了推黑框眼鏡。


    “怎麽?你要用試卷打飛機?”


    李華扭捏,“打打尼德。”


    “不了,我給你打吧。”馬國俊猥瑣一笑,“正好有一批砂紙沒用完,給你磨成針。”


    奧賽三班沒救了,江年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雖然這裏每個人成績都不錯,甚至有相當拔尖的存在。但人才太多,因為成績太好反而更變態了嗎?


    那這個班還真來對了。


    江年見張檸枝情緒有些低落,本想安慰一下。但看了一下自己的理綜試卷,沉默了一瞬間還是放棄了。


    尖子生不能慣著啊,得見見風雨。


    總共錯了兩個選擇題叫挫折,那哥們棺材蓋都澆築上水泥了。好在這班上有曾友這樣的普通人,給了他些許安慰。


    江年一開始用紅筆訂正試卷,發現物理選擇題錯了三個之後。一下給他整破防了,默默換上了黑筆訂正。


    離晚自習放學還有十分鍾,李華書包已經收拾好了。弄了一本草稿本放桌上,看似做題實則在撕紙玩。


    他隔著過道和馬國俊聊遊戲,一轉頭發現江年還在那訂正。


    “你錯了多少啊,還沒訂完?”


    江年瞥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


    “唉,你也確實到了那個年紀了,開始嫌爹不中用了。”


    李華在這種父子局交鋒中,顯得尤為謹慎。畢竟他很少在江年這裏占到便宜,處於劣勢的他選擇了比劃中指。


    給爺爬!


    張檸枝聽見他們說話,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江年的試卷。見沒多少紅筆印記,不由疑惑道。


    “錯的不多啊。”


    “哦,那個啊,我用黑筆改了。”


    掩耳盜鈴是吧!


    這一操作給張檸枝整不會了,小姑娘啊了兩聲才結結巴巴道。


    “已經.很好啦。”


    嗯?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像另一句話,【小小的也很可愛】。不過這句話是韓國申遺過的,真沒法噴。


    鈴鈴鈴,晚自習一放學。


    教學樓沸反盈天,教室裏幾個女生呼朋喚友往外衝。


    晚一點搶不到熱水,也搶不到洗澡位置。甚至連洗衣服要拖很晚,十一點多最後一個洗衣服累到崩潰。


    早早收拾完,早早上床,如果還有時間就去小賣部買個零食。


    已經有人開始糾結,要不要買個雞腿或是泡麵吃。


    “哎,你們為什麽要跑!”柴木英在後麵追陳芸芸和王雨禾,有些無奈,“等等我,你們兩個。”


    林棟逮住了往外跑的楊啟明。


    “楊哥,回宿舍嗎?”


    “不了,我得去找我那個。”楊啟明一臉色衰敗,歎了一口氣,“她還在生氣,晚自習更新了qq簽名說餓。”


    “你打算給她買什麽?”林棟下意識問道。


    “不知道,食堂餛飩怎麽樣?”楊啟明猶豫,“其實我更想買炸雞腿,或者來一份六塊錢的炒河粉。”


    “煎魚餅也不錯,或者卷菜餅。”


    林棟咽了一口唾沫,“媽的,你給我說餓了。”


    “哈哈,那你去買吧,我先走了。”楊啟明往前走,一邊回頭,“我可能晚一點回宿舍,要是有人查寢.”


    後麵的話聽不清,淹沒人潮裏。


    林棟知道這是讓他幫忙糊弄一下查寢老師,其實也不用什麽。晚點回宿舍,情況再壞最多記名字。


    然後呢,打死我嗎?


    高三老油條了,隻要不開除怎麽都好說。


    他一邊下樓梯,一邊想著等會要去食堂買什麽吃的,喃喃道。


    “一桶泡麵還是兩個雞腿.算了,隨便買個卷餅吧,一會回宿舍可能有餛飩吃。”


    明明暗暗的長街,學生明顯少了很多,稀稀拉拉的。


    “學校非要多上一節晚自習,有毛病。”徐淺淺看著昏暗的街道,倒吸了一口冷氣,“晚上好陰森。”


    縣城九點半,街上就沒多少車了。


    十點半幾乎隻剩下路燈光亮,隻有臨街的一些小賣部還開著。一兩盞白熾燈,照亮方圓幾米的空間。


    “別急,還要陰森七個月。”江年慢悠悠走在她後麵。


    兩人手裏各自捧著一小份鴨貨,學校門口附近最近多了幾輛三輪車。


    鴨貨、關東煮、福鼎肉片,各類小吃應有盡有。


    小縣城沒有什麽夜宵文化,睡的也比較早。城南的攤販得知了高三學生延遲下晚自習的消息,特地過來這邊賣。


    “好可怕!”徐淺淺感慨道。


    “嗯?我不是每天和你一起回家嗎?可怕個錘子?”江年戴著一次性的手套,單手掰斷了鹵鴨翅關節。


    徐淺淺停下,站在路燈底下,認真看著江年。頭頂的光落下,黑色的馬尾鬆軟蓬鬆,她目光澄澈道。


    “就是因為這樣才可怕啊,不然.你以為我在說什麽?”


    江年已經過了那種喜歡和徐淺淺追逐打鬧的年紀了,每次借故摸摸都會被一頓暴打,他已經興致缺缺。


    哈,難道我很想摸嗎?


    “你聽過鎮南碎-屍-案嗎?”


    路燈下,徐淺淺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僵住。


    她整個人汗毛立起,眼睛眨了眨。看著江年慢悠悠從她身旁經過,不緊不慢的吃鴨翅,辣的斯哈斯哈。


    夜風一吹,徐淺淺心髒微縮。


    咕嘟。


    她看了一眼黝黑的街道,連忙快步追上了江年。


    “你瞎說的對吧?”


    “嗯,亂說的。”江年點頭,細細的扒鴨翅,“昨天我就感覺路上有個地方,味道怪怪的,有點臭啊。”


    徐淺淺繃不住了,咬著牙給了他一粉拳。


    “你別瞎說!”


    “嗯,瞎說的。”江年跟人機似的。


    “啊!!我要告訴李姨,嗚嗚嗚,說你路上嚇我!”徐淺淺祭出了大招,告家長,而且成功率百分百。


    “哎哎,開玩笑的。”他服了。


    “我要跟李姨說,你想要碎-我.”徐淺淺硬生生把一句很可怕的話,整成了帶著點曖昧的十八禁。


    怎麽回事?


    睡你?


    嗯.


    徐淺淺一邊控訴,瘋狂的誇大事實。說著說著,忽然發現江年臉上的表情不對勁,忽然就扭捏起來了。


    “江年,你真是個死變態啊!”


    “那又怎麽樣,你沒聽過嗎?”江年一隻手搭在徐淺淺頭上,“一山不容二虎,一條街不會同時存在兩個變態。”


    “那我們走在一起,你不就安全了嗎?”


    徐淺淺:“你還驕傲上了?”


    “是的。”


    “啊!!!你的手,吃完鴨翅碰我頭發!”徐淺淺猛地跳開,發出尖叫,“你要死啊,江年!”


    她慌忙摸摸頭頂,咬牙。


    “弄我頭發上,你就完了!”


    “別潑髒水啊,下頭女。”江年走上前,伸出手,“我吃鴨翅一隻手就夠了,誰像你啊,你看,幹淨的。”


    “看你個頭,你真是混”徐淺淺抬頭,才發現兩人挨得極近。


    江年比她高一頭,身體擋住了街道路燈的光。頭頂邊緣描著一圈光,手掌揚起遞到了她麵前,沒有沾上油。


    他的手偏大,掌心湧動著氣血充足的顏色,仿佛下一秒就要伸手勾她的脖子。


    兩人對視了幾秒,鬼使神差的沒移開目光。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


    徐淺淺眼睛瞪大,一種難以言語的酥麻感瞬間蔓延全身。她心髒加快了節奏,不出兩秒,臉通紅一片。


    “你怎麽臉紅了。”江年嘻嘻。


    “滾啊,我.我氣色好不行嗎?”徐淺淺真想把他的破嘴給堵住,往裏麵塞垃圾。


    好好一個人,白長一張嘴。


    江年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剛剛對視的時候。看著徐淺淺玉潤光澤的粉唇,差點沒忍住想要討吻。


    不過這話說出來,成功幾率比韓國男人擺脫短小的可能性還要低。


    回到家。


    江年一邊洗澡,一邊回味剛剛路上的場景。多少有點逆天了,不過他也隻是本著節約時間的原則。


    心想徐淺淺那幾秒,心裏在想什麽呢?


    肯定覺得自己想親吧?


    浴室裏,徐淺淺站在鏡子前放下頭發。溶溶的橘色燈光下,猶豫著要不要洗頭,上次洗頭是什麽時候來著。


    洗頭沒有想聽的歌,自己紮個丸子頭是不是會更好看?


    算了,江年那個賤人肯定會手賤的。


    想了想,徐淺淺對著鏡子紮了個丸子頭。拿出手機拍下,發給了宋細雲,而後開始挑選洗頭的歌。


    正緩慢下滑,忽的一首歌蹦出了視野。


    【愛在西元前】


    徐淺淺眸子微垂,想了想,加入歌單。猶豫了幾秒,點開了單曲循環。


    做完一切,她開始清點洗發水和護發素,選定之後開始用手試水溫。手機傳來歌聲,【.祭司神殿征戰弓箭,是誰的從前~】


    不一會,熱水氤氳,模糊了鏡麵。


    她心裏默默想著,對視那幾秒,他心裏在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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