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知意愣了,少有被這麽直接的拒絕的時候。


    “我求求你,這對我很重要。”


    “不行,這對我不重要。”江年不置可否,他從來不做無聊的事情,“你是要問吳君故的事情吧?”


    “嗯。”餘知意點頭,“你願意幫忙嗎?”


    “當然。”江年點了點頭,歎氣道,“想不到你連他聯係方式都沒有,來來來,我把他的qq推給你。”


    餘知意:“.”


    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才好,總感覺江年有點看不起自己。處處當把自己當空氣,要麽就是軟釘子。


    “我隻問幾句,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江年看了她一眼,極其不配合。


    “你也知道耽誤我時間,所以我回答你有什麽好處嗎?”


    餘知意手指緊攥,心道這人好刻薄。


    “你想要什麽,我給你發紅包,或者請你喝奶茶?”


    “不用,我現在存的錢足夠我下輩子不吃不喝。”江年拒絕,“你提錢,這是在看不起我,這話沒法談了。”


    “拜拜。”他轉身就走。


    走廊上,餘知意被江年這一套小連招整懵了。


    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好賴話都被他說完了。


    “不行!”她下意識一把拉住江年,沒拉住衣服,順溜往下啪的一聲,拉住了他的手腕。


    江年回頭,有些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對於餘知意而言,眼前這人除了長得好一點之外。完全就是印象裏的凶惡男生了,畢竟他處處和她作對。


    當江年語氣冷下來之後,餘知意下意識鬆開了他的手。


    “對對不起。”


    “別煩我就行了,找別人去。”江年對餘知意一點好感都沒有,“我是你什麽人?非得幫你這個小忙。”


    “我”餘知意懵了,“你上次不是也,我隻是想問問而已。”


    江年無語,直言道。


    “我那時候心情好,透露一下完事了。我現在心情一般,為什麽要說?吳君故還是我手足兄弟呢。”


    什麽好處都沒得,反手就把兄弟賣了,自己心裏能過意得去嗎?又不是賤,孰近孰遠分不清。


    難道就為了聽你一句謝謝嗎?


    溝槽的,浪費時間。


    聞言,餘知意也有些不好意思,頓時臉熱。


    “我以為你.”


    “以為什麽?我跟他關係不好?”江年瞥了她一眼,餘知意的小心思太好猜了,完全不如周玉婷。


    “嗯。”餘知意點頭。


    “我和吳君故的關係還不錯,隻是他平時很少講話。”江年見餘知意承認,倒也不好繼續為難她。


    “他最近也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太好,更沉默了,好像在埋頭學習。”


    餘知意沉默片刻,開口道。


    “我們分手了。”


    “嗯?誰問你了?”江年瞥了她一眼,伏在走廊欄杆那,“別給自己加戲,你們結婚了也不關我事。”


    聞言,餘知意也不敢說什麽。


    她意識到江年說的是對的,他回答是情分。要是得罪了他,就算他什麽都不說也是人之常情。


    想了想,餘知意小心翼翼,學著他伏在欄杆上,吊著有點重。


    “我能再問點別的嗎?”


    她看過去,卻發現江年貼著欄杆在聽什麽。似乎是在聽樓下說話,樓下.應該是303,他在聽誰說話?


    “可以,你等我一會。”江年回過頭,這樣叮囑道。


    “好。”餘知意懵了。


    她看著江年走入教室,手裏多了一瓶礦泉水。整個人不由有些頭疼,這個人快把她腦子給燒幹了。


    說話沒什麽邏輯,行為也特別抽象。


    餘知意觀察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請問.現在可以問嗎?”


    江年在走廊裏來回走動,似乎是在選位置。頭也不回,看都不看餘知意一眼,一邊擰開了瓶蓋一邊道。


    “可以,你問吧。”


    她想了想,快步跟上了江年,緊張問道。


    “他這幾天有說什麽嗎?”


    “什麽?”


    “就是.關於我.的事情。”餘知意有些忐忑,不想被認為是自私的人,但她確實更擔心自己的聲譽。


    她明白戀愛不是生活的全部,回到了原班級。總要繼續努力學習下去,不然待在學校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男生,似乎都不太喜歡現實的人。


    “沒有,他什麽都沒說。”江年臉上沒有鄙夷的表情,甚至沒有任何異樣,“你可以自己和他溝通。”


    餘知意愣了一瞬,既詫異他的反應又被他的話驚醒。


    確實,吳君故這個狀態的話,直接溝通就好了。對雙方都好,不然以後一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也尷尬。


    不說開,吳君故多半要廢了。


    想到這,餘知意不禁有些想要對江年說一句謝謝。


    真心實意的。


    然而,她剛準備開口,卻看見江年往欄杆外麵湊。不由有些好奇,江年從剛剛開始怎麽一直在看樓下。


    出於好奇心,餘知意也往欄杆外探頭。


    高三樓下,什麽都沒有,連進出的人都很少。畢竟現在快午休了,該回家的或是回寢室的也差不多都回了。


    隻聽見一陣熙熙攘攘聲,聽著是兩個女生的聲音。


    不一會,周玉婷和另一個女生從樓底走了出來。


    餘知意頓時有了印象,這不就是中午和自己一起換班的女生嗎?叫周什麽婷來著,看著還挺婊的。


    她正看著入神,忽的聽見噗的一聲。


    一大串晶瑩的水珠,從空中.不對,從某個人的嘴裏吐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大範圍的拋物線。


    餘知意愣住了,她甚至能想象上一秒。某個人的臉頰應該如青蛙一般鼓起,盡可能的多裝填彈藥。


    什麽跟什麽啊!


    他!!!他這是幹什麽?


    她一轉頭,看見江年拔腿就跑了,忽的瞳孔緊縮,猛地意識到了什麽,連忙也跟著把身子收了回來。


    果然,下一秒,樓底傳來了兩個女生的尖叫。


    “誰啊!誰潑的水!”


    “無不無聊啊!”


    “太討厭了!”


    餘知意躲在走廊柱子後麵,整個人心髒砰砰直跳。瞳孔無限放大,心道剛剛應該沒被她們看到吧?


    不是自己幹的!


    是.江年這人怎麽這麽抽象!


    走廊裏,哪還有那人的身影?


    江年隨手將礦泉水瓶子扔進了廁所門口的垃圾桶,轉身進廁所放水。


    吐周玉婷一身,爽!


    好像波及無辜了,順道把周玉婷的塑料閨蜜一起噴了。


    雙喜臨門!


    管他那麽多,天天顧忌這顧忌那。噴個水還要擔心會不會被舉報,會不會不太好,那幹脆上吊得了。


    同學,是你吐的水嗎?我們有監控為證。


    你找江年,與我水箭龜何幹?


    我踏馬就是傑尼龜的爹,水箭龜!整天什麽事情都不做,就踏馬吐吐吐,這就是我們水箭龜的日常。


    至於餘知意,雖然江年偶爾也會被團子卷跑目光,但他還是有一定定力在身上的,甚至不需要清心訣。


    別問為什麽,玩碧海航線玩的。


    看到d都覺得小。


    回到教室,他開始著手準備午休前的刷題任務。畢竟無論周玉婷升不升班,都不影響他的日常刷題。


    他的目標又不是和周玉婷那種垃圾競爭,嘶.現在竟然用上了競爭這個字眼,不知不覺已經接近了“李華線”。


    所謂的“李華線”,就是所有升上奧賽班以後,第一個要麵對的標準線,跨過李華才能稱為天驕。


    李華之下,盡是螻蟻。


    別談什麽成績好,也別說什麽天賦,隨便選一所一本讀一讀算了,單論考試而言這輩子就這樣了。


    【這是數學,這是英語,這是語文.這是理綜。好了,你已正確識別所有科目,你的天賦無人能敵!


    你的第一個對手是理綜、數學接近滿分的李華。


    請擊敗他。】


    跨過“李華線”,往上仰頭看一眼,全是天才。


    這些人進入大學就能功成名就嗎?


    未必。


    未必不能。


    餘知意擔心受怕好一會,這才調整好沉甸甸的心情回到教室。


    一進門發現,江年竟然在認真做題。


    她忽然感覺.自己一生任性。碰到江年這樣的人,也算是得到了報應了,過往的錯應當一筆勾銷。


    正想著,門口忽然進來一漂亮女生披著頭發遮住了臉,直接坐在了吳君故的位置上。


    啊?


    餘知意懵了,這女生怎麽這麽眼熟?她還沒來得及情緒翻湧,卻見那漂亮女生披著頭發轉向了後座的江年。


    陳芸芸?


    “嘿!寫什麽呢?”陳芸芸伸手幹擾他的視線。


    “物理。”


    江年說完,抬頭看了她一眼。


    “洗完頭了?”


    “是呀,你看不出來嗎?”陳芸芸散開頭發,眼睛亮亮的。


    “讓我聞一下,你偷我洗衣粉洗頭了?”


    “你才用洗衣粉洗頭!”陳芸芸快氣死了。


    她特地換了洗發水,這人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你還真別說,我小時候在老家還真用過洗衣粉洗頭。”江年放下筆開始閑聊,反正物理放在那也不會做。


    聊幾分鍾的天,抓陳芸芸來幫自己做題。


    “洗衣粉洗頭?”她愣住了,眼裏不禁不住流露出同情,“江年,想不到你小時候過得這麽苦。”


    “是啊,小時候是真苦。”江年歎氣道,“我媽看到之後,連續打了我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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