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雲歌緊咬著牙關,身上痛得鑽心刺骨,心也逐漸麻木。


    他不信她。


    她的丈夫,竟然不信她。


    “我沒有騙人,我真的好痛。”


    “嗬……”沈瀟冷笑一聲:“來人,將世子妃帶回院子,叫人看守好,莫要叫她再偷偷摸摸跑了出來。”


    “是。”


    家丁上前,就一左一右抓住了檀雲歌的胳膊。


    檀雲歌驚聲叫了起來:“滾開,你們滾開!你們不要碰我。”


    丫鬟站在一旁,滿臉焦急。


    “世子爺,世子妃看起來真的挺痛苦的樣子。”


    “還裝是嗎?”


    沈瀟卻是壓根不信:“帶走!”


    檀雲歌被送回了院子,家丁離開之後,檀雲歌整個人都像是脫了力一樣,隻跌坐在了椅子上,隻是剛剛一坐下去,便又猛地彈了起來。


    她連接觸到椅子的地方,都覺得如同無數針紮進去一樣。


    檀雲歌身上都已經被冷汗浸濕,腦中已經被疼得木木的,隻有一個念頭,她連坐都沒法坐,是不是也沒有辦法睡覺了?


    檀清酒,可真狠啊。


    那個賤人,竟然用這樣歹毒的法子來折磨她。


    還說她蛇蠍心腸,檀清酒的心思,不知道比她毒上多少。


    檀雲歌緊咬著牙關:“去,府中的大夫都是庸醫,查不出我身上的毒,你們去府外,去府外找大夫去。”


    “是。”


    丫鬟瞧著檀雲歌痛得牙呲目裂的模樣,心中也隱隱有些害怕,隻連忙應了下來,飛快地出了門。


    隻是片刻之後,丫鬟便又匆匆忙忙折返了回來:“世子妃,世子爺讓人將咱們院子看守了起來,說是不允許我們院子裏麵的任何人進出。”


    檀雲歌猛然抬起頭來:“什麽?不允許我們院子裏麵的任何人進出?”


    “為什麽啊?”檀雲歌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你有沒有告訴他們,你是出去給我找大夫的?”


    “奴婢說了,可是門口的家丁說,世子爺吩咐了,不管什麽原因,都不允許我們院子裏的人進出。”


    檀雲歌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又穩住身子:“我親自出去看一看,問一問。”


    檀雲歌快步衝了出去,就瞧見門口果真有人看守著。


    檀雲歌走了過去,門口的人便伸出了手來:“世子妃,世子爺有令,世子妃品行不端,有辱世子府名聲,請世子妃在院子裏閉門思過,不允許外出。”


    檀雲歌深吸了一口氣:“我病了,我可以不出去,但是我要讓我的丫鬟出去給我請大夫進來,給我看病。”


    “世子妃莫要為難小的,世子爺說過了,無論什麽理由,都不允許世子妃這院子裏麵的任何人離開。若是我們將人放了出去,就要了我們的腦袋。”


    “世子爺還讓世子妃,莫要再裝模作樣,弄出什麽妖蛾子來了。”


    “世子爺說,希望世子妃記著,這世子府真正的主人,是他,而不是世子妃你。”


    “如果世子妃實在是想要出去,倒是也可以。”


    那家丁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紙來:“這是世子爺為世子妃準備的休書,世子妃若是拿了這封休書,就可以從這院子裏離開。”


    “休書?”


    檀雲歌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他要休了我?”


    家丁低下了頭:“小的隻是按照世子爺的吩咐行事,世子爺說了,世子妃要瘋自個兒瘋去,莫要連累了世子府。”


    檀雲歌眼前逐漸模糊,目光卻仍舊死盯著那家丁手裏的休書。


    她之前嫁給沈瀟,的確是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所以她嫁過來之後,才那般急著要一個孩子。


    可是一直要不到,所以她將主意打到了檀清酒的身上。


    她搶來了檀清酒的孩子,憑借著沈子驕,終於坐穩了世子妃的位置。


    雖然她這些年一直在府中挺作的,但是在外麵名聲尚可,所以沈瀟雖然偶爾會對她有些不滿,卻也從來沒有打過要休了她的主意,從來沒有提過,要休了她。


    可是這一次,他卻竟然說……要休了她?


    眼淚驟然落了下來,檀雲歌抬起手來擦掉淚水,一定是因為檀清酒。


    因為之前檀清酒在定王府鬧的那一出。


    定王妃和沈瀟定然是相信了檀清酒的話,懷疑沈子驕並非是她所生了的。


    都是因為檀清酒,因為檀清酒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才讓她在那麽多人麵前丟盡了顏麵,這麽多年維係的名聲盡毀。


    都是因為檀清酒!


    檀雲歌臉色驟冷,神情逐漸癲狂。


    隻要除掉檀清酒,隻要除掉檀清酒,所有的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檀雲歌臉色森冷一片,隻拂袖回到了屋中。


    “世子妃……”


    丫鬟低著頭,臉上滿是慌張:“世子妃你現在覺得怎麽樣?要不,奴婢再想想辦法?奴婢給外麵咱們的人傳個信,讓他們找個大夫過來?”


    “讓大夫假扮成府中下人,應該也能夠蒙混入府。”


    “然後……”


    “不必。”檀雲歌麵容森冷一片,那疼痛一直存在著,她都已經痛得有些麻木了,隻要不被人碰觸,不坐不躺,倒是堪堪能夠忍受。


    檀雲歌咬了咬牙:“你傳信給外麵我們的人,讓他們去找城中懷安堂的趙大夫,讓他給我找一種毒藥,要凶猛一些的毒藥,但是不要讓人一下子就死了,讓讓人受盡折磨而死的。”


    “也不要立刻就發作的,隔一天半天再發作的那種。”


    “叫他將我要的毒藥給我送進來。”


    丫鬟愣了愣:“毒藥?主子要毒藥,是要……”


    “你不用管我要做什麽,你去叫人將毒藥送進來就是。去啊!”


    檀雲歌說著說著,便又吼了起來。


    “是!是。”丫鬟忙不迭地應了下來,隻急急忙忙退了下去。


    檀雲歌站在屋中,緊咬著牙關。


    檀清酒,我要你死!


    端王府那邊,檀清酒也尚未歇息。


    “沈子驕睡了嗎?”


    “睡了。”青黛垂首應著:“嬤嬤說,晚上躲在被窩裏哭了一陣兒,哭累了就睡了。”


    檀清酒點了點頭:“走吧,我過去看看去。”


    檀清酒帶著青黛到了沈子驕屋中,走到沈子驕床邊,目光落在沈子驕的臉上,將手搭在了沈子驕的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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