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雲歌心頭驟然被哽住,隻赤紅著一雙眼說不出話了。


    檀清酒,的確是他孩子的母親。


    且,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還都是她親手造成的。


    是她,將檀清酒送到了他的身邊。


    是她,讓檀清酒生下了他的孩子。


    檀雲歌閉了閉眼,有些氣急敗壞。


    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操縱的,可是最後,她操縱的這一切,卻讓她落得這般地步。


    她恨啊。


    恨六年前那個晚上,怎麽沒有再在檀清酒被拖走的時候,多插她幾刀呢?


    怎麽就沒有確定檀清酒是不是死得透透的,就讓人將她帶走了呢?


    如果檀清酒死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她仍舊是定王世子妃……


    可惜,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也不會有人再給她重新來過的機會。


    檀雲歌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著:“你我好歹夫妻一場……”


    沈應絕嗤笑了一聲:“所以呢?”


    所以呢?


    檀雲歌咬了咬牙,是啊,所以呢?


    她和沈瀟這一場婚姻,都是她當初想方設法騙來的。


    後來,她的確是利用世子妃這個身份,做了許多,本不應該做的事情……


    這一切,大概都是,她的報應吧。


    檀雲歌靠著牆,一點一點的坐了下去,渾身都在顫抖著。


    沈應絕卻完全沒有心思在這裏看她這副深受打擊的模樣,連個眼神都沒有再分給檀雲歌,隻徑直轉身出了門。


    赤霄連忙快步迎了上來,隻壓低了聲音:“主子,我們叫人從端王府打探的消息也打探到了,據聞,王妃出事的那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


    沈應絕睫毛微微顫了顫,倒是和他從檀雲歌那裏聽到的對上了。


    赤霄抬眸看了沈應絕一眼,沒有作聲。


    他之前一直在沈應絕身邊侍候,當然知道,那一年的八月十五中秋節那天,在沈應絕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如同他們之前猜想的那樣,檀清酒出事的那天,與沈應絕出事的那天,果然是同一天。


    “隻是……”赤霄低聲道:“檀府的下人說,那天王妃是和那位檀夫人,在皇覺寺中上香。可是那日,王爺也在那皇覺寺中,為何我們從頭到尾,都好似完全沒有見過王妃呢?”


    沈應絕抿了抿唇:“為什麽……”


    沈應絕睫毛輕顫著:“因為檀雲歌與那陳月茹一起,刻意安排的。”


    赤霄微微一愣,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那……那那天晚上,王爺和王妃,果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王妃的孩子,豈不是……”


    沈應絕抿了抿唇沒有作聲,過了好一會兒,沈應絕才開了口:“先回府吧。”


    “檀雲歌如今被我們接了出來,我跟王妃說一聲,到時候,直接將檀雲歌交給王妃,她想要怎麽處置,都可以。”


    赤霄連忙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沈應絕回了端王府,就去找了檀清酒。


    檀清酒正在看星祈和星佑練字,眉頭緊蹙著,隻指了指星佑手中的字:“來,你給我念念,你寫的,這叫個什麽玩意兒?”


    星佑眨巴眨巴眼,輕咳了一聲:“娘親,你這就不懂了吧?就不知道了吧?這叫做草書。”


    “倒的確是挺草,可是我也沒看明白,你寫的這東西,和書有什麽關係。”


    檀清酒徑直將星佑麵前的書冊給合上了:“好了,你現在開始念吧,就對著你這草書念。”


    “……”星佑委委屈屈地看了檀清酒一眼,開始念起來:“人之其所親愛而……”


    星佑打了個磕巴,隻盯著那字看了好一會兒:“親愛而……”


    星佑一邊念著,目光一邊朝著旁邊星祈的字看了過去:“親愛而辟焉,人之其所……”


    星佑又朝著星祈的字看了過去,隻是還沒有看清楚,檀清酒就已經將星祈的字拿了起來。


    “繼續。”


    “……”


    星佑咬了咬唇,不說話了。


    “你不是草書嗎?怎麽草得自己都不認識了呢?”


    “你趕時間?覺得抄書很煩是嗎?重新將這一本從頭到尾抄寫五遍,明天早上我檢查。”


    “……”星佑委委屈屈地看了檀清酒一眼,又看了一旁低著頭不說話的星祈一眼。


    “別看你哥哥,也別想著讓你哥哥幫你抄,今天晚上,你和你哥哥分開睡,你來我旁邊的小書房抄,我親自看著你抄,抄不完別睡覺。”


    星佑連忙上前兩步,抱住了檀清酒的腿:“娘親,你這麽忙,就不用親自盯著我了吧?就讓……”


    “不用。”檀清酒瞥了星佑一眼:“我的確是挺忙的,今天晚上我也正好可以看看我最近新得的醫書,你在旁邊抄書,我看書,互不幹擾,沒關係。”


    檀清酒冷哼了一聲:“還沒有人熬夜能夠熬得過我的。”


    作為一個現代人,熬夜那簡直是與生俱來的本事。


    星佑一下子就垮下了臉,不說話了。


    沈應絕在門口看著,忍不住輕聲笑了一聲。


    沈應絕剛剛一笑,檀清酒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沈應絕連忙舉起手來:“王妃教訓完小孩兒了嗎?我有點事情,要單獨與王妃說一說。可能需要耽擱一點王妃的時間,王妃看,是我們出去說,還是讓這兩個小孩兒先出去,我們說完之後,再讓他們回來?”


    檀清酒微微眯了眯眼:“什麽事?”


    “與檀雲歌有關的事情。”


    檀清酒稍作沉吟,便朝著兩人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星佑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隻飛快地朝著沈應絕拱了拱手,拉著星祈快步跑了出去。


    檀清酒這才看向了沈應絕:“王爺想要跟我說什麽事?”


    沈應絕卻並未立即說檀雲歌的事情,隻噙著笑低聲勸著:“我覺得,這兩個小孩兒也挺辛苦的,他們不過才六歲而已,你也無須對他們太苛責了。”


    檀清酒揚了揚眉,倒是沒有想到沈應絕會幹涉她管教孩子。


    “端王爺現在還沒有孩子,可能不會懂,等端王爺有了孩子就懂了。孩子三歲看小五歲看老,三到六歲是培養習慣和三觀的最好時間,自然不能夠懈怠了,否則,後悔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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