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驕的眼神一點點暗淡了下來,檀清酒看得分明,卻並未說什麽,隻跟著沈應絕進了沈應絕的雅間。


    桌子上的茶杯那些都已經收拾幹淨。


    檀清酒挑了挑眉:“先前和你一起的人呢?端王爺該不會專門出來私會其他女子,不想讓我看見吧?”


    沈應絕嘖了一聲,對檀清酒一語道破他的身份倒是並不意外,隻眉眼彎彎:“自然是走了,畢竟,我想要單獨和端王妃一起吃吃飯看看戲,自然不能夠讓他們在啊。”


    “至於女子……”沈應絕看了檀清酒一眼:“先前王妃可是看見了的,雖然他們是背對著端王妃,可是端王妃也不至於,將他們認作女子吧?”


    “誰知道呢,畢竟是來和王爺私會的,萬一王爺為了掩人耳目,讓對方女扮男裝呢?”


    “女扮男裝?”沈應絕挑了挑眉,隻稍作沉吟,便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我為何竟然沒有想到,還可以女扮男裝呢?”


    “我突然覺得,以後我和沈瀟互換身份的時候,如果王妃女扮男裝,我們也不是不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


    檀清酒隻翻了個白眼:“如果你和沈瀟互換身份,你假扮的是定王世子,那難道不是,和容貌各異的女子出現的可能更大一些?若是整日和一個男子同行,恐怕別人就該懷疑,定王世子是不是有斷袖之癖了。”


    沈應絕哈哈笑了起來:“倒也是。”


    檀清酒隻淡淡地看向沈應絕:“端王爺叫我過來,隻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嗯。”沈應絕收斂了笑意,抬眸看向了檀清酒:“感覺許久沒有見到王妃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都已經好幾天沒有見了,甚為想念。”


    沈應絕天生生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這樣定定看著檀清酒,對著檀清酒說著想念的話的時候,沈應絕的眼中柔情似水,似乎就要將人溺死在裏麵。


    可是偏生,檀清酒並不吃他這一套。


    “是嗎?我們上一次見麵,也不過是在一刻鍾之前。”


    “甚至,還沒有到一刻鍾吧?”


    沈應絕知道檀清酒說的是先前兩人一個樓上一個樓下的對視的那一眼,眼中笑意更濃:“那叫什麽見麵啊?”


    沈應絕說著話,就坐到了檀清酒身側。


    “方才我在王妃的雅間之外,聽見王妃教導孩子了。我不在府中,王妃辛苦了。”


    “我聽聞,王妃入宮去參加皇後的小宴,也被人為難了。最近這段時間,還恢複了看診?”


    檀清酒翻了個白眼:“本就是我應該做的,算不得什麽辛苦。”


    沈應絕垂眸笑了起來:“王妃怎麽能夠這樣呢?我不過是尋著由頭,想要關切關切王妃罷了,王妃的心,卻好似銅牆鐵壁一樣,刀槍不入,絲毫不給我機會。”


    “我明明記得,我晚上去王妃屋中的時候,王妃不是這樣的啊?”


    “還是說,王妃就喜歡,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孤男寡女……”


    檀清酒有些頭疼,隻忍不住抬起手來按了按額角:“停停停,等等。”


    檀清酒朝著外麵看了一眼,心裏暗自想著,沈應絕發起瘋來,真的有些,叫人招架不住啊。


    “王爺你是不是忘了,這雖然是雅間,可是是戲園子的雅間。”


    “戲園子的雅間,為了方便看戲,臨近戲台子的這一正麵都是空的,也不怎麽能夠隔絕聲音,萬一隔壁有人……”


    檀清酒壓低了聲音:“王爺可莫要忘了,你現在,可是定王世子。”


    “你這樣被人瞧見,隻怕今天下午,就會有人知道,定王世子,趁著自己叔叔昏迷不醒之際,輕薄自己的嬸嬸了。”


    “王爺,慎言慎行啊。”


    沈應絕哈哈笑了起來:“這也沒什麽不好吧?畢竟,王妃年輕貌美,醫術卓絕,既然端王爺昏迷不醒,會有人被王妃的好所吸引,來追求王妃,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啊。”


    “我倒是覺得,你越是這樣,才越是不會被人懷疑。”


    “如果端王都昏迷不醒了,你卻仍舊三從四德,處處謹言慎行,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恐怕就會有人懷疑,端王爺是假裝昏迷了。”


    檀清酒眯著眼看向沈應絕,總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卻又說不出有哪裏不對。


    沈應絕見檀清酒神情帶著幾分怔愣,隻笑眯眯地伸出了手,攬住了檀清酒的肩膀:“我最近可以在京城裏麵多呆幾天,正好,我可以借機,多見見你。”


    沈應絕將頭靠在檀清酒的肩膀上,聲音輕輕地:“我想你了,先前說的想念,也不是騙你的。”


    “今天晚上,我去找你好不好?”


    “……”檀清酒飛快地朝著樓下看了一眼,隻連忙掙脫開了沈應絕的懷抱:“不了吧,端王爺請自重啊。”


    沈應絕歎了口氣:“唉,我怎麽這麽慘啊,又生了怪病,又中了毒,還整日被人算計,好不容易娶了個王妃,王妃還不讓我親近。”


    “這世上最慘的人,就是我了吧?”


    “……”


    沈應絕看著檀清酒無語的模樣,便又伸手攬住了檀清酒:“王妃為什麽不問我,我在京城做什麽?見了什麽人?要做什麽事?要在京城待多久?”


    檀清酒隻覺得自己渾身都有些麻木了,隻抿了抿唇冷笑了一聲:“關我什麽事?”


    沈應絕輕聲嘖了一聲:“你怎麽一點也沒有,你是我的妻子的自覺啊,你就應該,好好的管著我啊。”


    “就應該打破砂鍋問到底啊。”


    檀清酒嗤笑了一聲:“我問你你就會跟我說?”


    “會啊,隻要你問,我就說。”


    “不想問。”


    好奇心殺死貓。


    她不想做那一隻好奇的貓。


    檀清酒心裏暗自想著,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檀清酒一驚,沈應絕也鬆開了攬住她的手,兩人朝著雅間門外看去,就看見沈子驕站在門外,一臉驚駭地看著他們。


    沈應絕神情倒是淡淡:“怎麽了?”


    沈子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檀清酒,飛快地道:“我今天的功課還沒有做完,快要做不完了,我們先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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