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清酒一頓,抬起頭來看向了沈應絕:“不考慮一下?”


    沈應絕笑了起來,大抵是因為屋中亮著燈的緣故,檀清酒覺得,那燈光映照在沈應絕的眼睛裏,讓沈應絕的眼睛,亮得有些讓她不敢與之對視。


    “有什麽好考慮的呢?”


    沈應絕歪了歪腦袋:“畢竟,如果沒有王妃,我現在興許,早就已經不在了。”


    “我的命都是王妃給的,我自然是相信王妃的。”


    檀清酒垂下眼:“會很疼。”


    “雖然到時候切開以及接骨的時候,我會用上足量的麻沸散,或者是迷藥,直接在你不省人事的時候做這件事情,但是,麻沸散和迷藥的效果,終究都是要過去的,藥效一旦過去,疼痛是難以避免的。”


    沈應絕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沈應絕都已經這樣說了,她原本準備用來勸的話也都用不上了。


    檀清酒點了點頭:“行。”


    “你的腿,也得要盡快。”


    “你們盡快選一處你們覺得比較安全比較安靜一些的地方安置好吧,畢竟我接完骨之後,你身上的傷也還得要休養一段時間。”


    “好。”沈應絕淺笑著應了,才又看向了檀清酒:“你不是說,你出府是為了看個病人的嗎?你現在在這裏,另外一邊……”


    “我讓青黛戴上了人皮麵具和我互換了衣裳,假扮成了我去了。”


    沈應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青黛,是你那個丫鬟吧?”


    “嗯。”


    “她一直在你身邊侍候?”


    “嗯,五年多了。”


    沈應絕看了檀清酒一眼:“既然在你身邊五年多,應該對你也是十分了解的,那麽……”


    “可以讓她繼續假扮你,在端王府待一段時間嗎?”


    “……”檀清酒抬眼,和沈應絕對視著。


    沈應絕一臉的無辜:“我傷得這樣重,而且腿還要被切開,這樣的醫治方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雖然也有其他的大夫,可是他們應該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處置。”


    “所以,還是王妃親自在我身邊盯著,我會比較放心一些。王妃……也能比較放心一些。”


    “且王妃放心,我這幅模樣,我也暫時出不了京城。甚至,我可以找一處,離端王府比較近一些的宅子,如果端王府那裏有什麽事情,也可以及時通知到我們。”


    “萬一有什麽事情需要王妃親自出麵去解決的,王妃也能夠及時趕過去,完全不會耽誤。”


    檀清酒眯了眯眼:“我還有三個孩子呢。”


    沈應絕想了想:“王妃你白日裏,也可以時常過去端王府探望啊,這並不怎麽打緊。也可以讓你那丫鬟,帶著三個孩子出來,見你啊。”


    檀清酒盯著沈應絕看著,說來說去,就是晚上,她必須要在沈應絕這邊歇息唄?


    沈應絕似乎知道檀清酒在想什麽,神情愈發無辜:“大部分病,不是都是晚上比較難熬一些嗎?”


    “萬一你晚上不在,我這裏有什麽突發情況,你趕過來,豈不就晚了?”


    “你不是說,我的那個怪病,在身體比較弱的時候,比如生病受傷中毒的時候最容易發作嗎?我現在重傷,且還要被切開皮肉接骨療傷,那我病發的可能豈不是會很大?”


    “……”檀清酒翻了個白眼,好的壞的都被他給說完了,她還能說什麽?


    檀清酒抿了抿唇:“你們先安置妥當,等會兒夜北將我送回府,我需要收拾一些東西,準備好治療王爺需要的東西,安排好需要安排的一切。”


    “好。”


    “明日我會趕過來給沈應絕處理腿上的傷。”


    檀清酒說話的時候,沈應絕便一直定定地看著她,那神情模樣,好似是一個被丟棄了一般。


    檀清酒歎了口氣,又轉身從藥箱裏取出了一個瓶子:“你身上這是傷,隻要控製傷不感染,不發炎,不化膿。一般情況下不會引發你的身體抵抗力免疫力下降,所以,也不會引你的病情複發。”


    “唯一可能引起你病情複發的是疼痛,當人覺得疼痛難忍的時候,精神承受力會相對比較弱一些。”


    “這裏麵有一些藥,是鎮痛的,服下這個藥之後,會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你的疼痛。”


    “但是鎮痛藥,在緩解疼痛的同時,可能也會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你的神經,所以,吃不吃,還得看你自己。”


    “如果你擔心疼痛會引你病發,最好還是吃點藥。”


    “畢竟,你現在本來腿就已經這樣了,萬一病發,夜北他們控製不住你,讓你自己下了床,你的腿的情況隻會更嚴重。”


    “萬一你的腿骨碎的太厲害,我沒有辦法給你的腿骨再拚起來,你的腿,就真的殘了。”


    檀清酒雖然臉色仍舊很冷,可是沈應絕莫名的,從檀清酒的聲音中聽出了幾分關切。


    沈應絕笑了一聲:“好,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如果疼痛實在是忍不住的時候,我就吃藥。”


    “到你覺得實在是忍不住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檀清酒睨向沈應絕:“你記住,讓你覺得,疼痛讓你心情開始低落或者是煩躁的時候,就立馬吃藥,記住了嗎?”


    沈應絕卻隻眼巴巴地看著檀清酒。


    “可是我怕我察覺不到啊。”沈應絕伸手拽住了檀清酒的衣袖:“你不可以先不要走嗎?”


    “東西可以請人送過來的對不對?”


    “你要安排什麽事情,也可以叫人回去傳話對不對?”


    “你如果不想叫別人傳話,可以寫書信,將信用蠟封起來,我叫人給你送過去。”


    沈應絕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我真的擔心,我發現不了。”


    “畢竟,因為從小到大的那些經曆的緣故,我對痛,其實不像常人那麽敏感。”


    “我如果察覺到痛的時候,就可能已經是很痛,已經是沒有辦法容忍的時候了。”


    “可能就晚了。”


    檀清酒看了沈應絕一眼,心裏暗自歎了口氣,真煩啊。


    一個大男人,裝什麽可憐,撒什麽嬌啊?


    偏偏,她還該死的就吃這一套。


    檀清酒抿了抿唇:“煩死了,知道了,你閉嘴吧,你說話胸口起伏會影響到我的銀針。”


    “哦。”沈應絕應了一聲,可憐巴巴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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