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勾起胡嬌的下巴,“你的風情還贏得了韓卿嗎?”


    “韓卿有風情千種,我卻有萬種風情。你隻領略過她一個,就當她天下無敵了嗎。”胡嬌綿軟的身軀蹭著他,一下下摩挲揉動他胸膛,“何況我的風情贏不了她,你父親會在我的床上流連忘返嗎?”


    程澤垂眸,“你們多久了。”


    她笑得春風滿麵,“你吃醋呀?所以最近才冷落我,是不是。”


    “先說多久了。”


    “四五年吧。”她輕撫他胸肌,“我能成為秘書部的首席,得益於這段不可告人的關係。”


    程澤笑了一聲,“衰老的厭倦了,想要年輕的身體。”


    她看著他,“年輕的身體不是隨處可見嗎。”她動作越來越出格,試圖鬆開他皮帶,滑入西褲。


    程澤臉色無喜無怒,“我雖然紈絝放肆,但自己的小媽,這條紅線我是不會打破的。”


    “是不願打破,還是不敢啊?”胡嬌湊得更近,連腰腹也和程澤貼在一起,“我可以是你的小媽,也可以不是。”


    他玩味笑,有幾分浪蕩公子的味道,“怎樣不是呢?”


    胡嬌踮腳,粘膩吻著他,從下頜到臉頰,再纏綿他喉結,最後烙印上程澤的唇。


    她吻他的聲音在沉寂的走廊反複回蕩,時輕時重。程澤佇立在那,像心不在焉,又像平靜接受。


    胡嬌攀著他,噓聲說,“你膽子大點,隨時可以不是啊。”


    我沿著牆根溜掉,才挪了幾步,程澤毫無征兆越過胡嬌頭頂,“誰在那?”


    我嚇得一抖,拚命退後,直到躲進221,門是壞的,無法反鎖,我隻好使勁頂住。


    腳步聲緩緩靠近,最終戛然而止在門外,程澤警告,“自己出來,還有餘地。”


    我扼住門把手,心髒在胸腔裏狂烈跳動。


    包房門一寸寸被推開,我放棄了反抗,我不可能抗得住男人的力氣,當程澤逆著一束微弱的光亮看清我,他表情驟變,“韓卿?”


    四目相視的刹那,我四肢百骸仿佛被狠狠地電擊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偷聽——”我驚慌解釋,“我是不小心聽到的。”


    他蹙眉注視我,“馮斯乾在這是嗎。”


    我搖頭,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無比危險可怕,無比深不可測。


    胡嬌也走過來,“不在嗎?”她朝另外一側的岔路使了個眼色,“你從那來的,程澤一心思念你,你卻騙他。”


    他目光定格住,命令胡嬌,“你下去。”


    她笑容收斂,“我等你的答複。”


    程澤別開頭,沒理會她,她掌心搭在他肩膀,“別讓我失望。我對你的喜歡和真心,是最多的。”胡嬌說完進入漆黑的安全通道,很快消失。


    我趁機衝出包廂要跑,程澤拖住我胳膊,“你會告訴他嗎。”


    我後背抵住牆壁,緊繃著一言不發。


    程澤伸手,似乎打算觸摸我,他還沒來得及挨近,我已經回避他的手。


    他滯留半空一瞬,倏而用力一扯,將我扯過去。


    我玩命廝打他,“你放開我!”


    “韓卿!”程澤手臂抱緊,“你聽我說清楚!”


    我劇烈抽搐,他臉埋進我長發,不知是因為我掙紮耗盡了他體力,或是我目睹剛才的一幕出乎他意料,他同樣慌了神,急促喘息著。


    “我和胡嬌在今天之前,沒發生過任何事。”


    我全身僵硬,他溫柔安撫著,一點點撫平我的躁動,“程氏對華京這步棋,是正常的商業競爭手段。”


    他扳正我,迫使我麵對他,“記住了嗎。”


    我望著他,沒有反應。


    程澤一字一頓,“我沒有傷害過你,從前,現在,包括以後,我都不會傷害你,其他與你無關。”


    “你想做什麽,傾覆華京嗎。”


    這次換程澤不吭聲了。


    “正常的競爭手段,程氏對所有公司都掠奪嗎?你掠奪多少次了,馮斯乾甚至親自出麵了。”我掰開他抱住我的手,“為什麽。”


    程澤依然無聲無息。


    我笑中帶淚,“程澤,那麽多人都在變,虛偽到骨子裏,我以為你是唯一真實的,永遠不會變的。”


    我向後退,“我知道也許沒有一個人能夠一成不變,即使你變了,你不要欺瞞我,你對我好,是想借助我掌握馮斯乾和林宗易的動向對嗎?”


    “我沒有利用你!”始終冷靜的程澤情緒突然激動,“我對你好都是真的。我的承諾更沒有撒謊,隻要你回來,我一定娶你,我不在乎你跟過他們,你回心轉意就好。”


    我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程澤問我,“你要告訴他嗎。”


    我說,“對,正常不正常,我分得清。”


    “韓卿。”他追上我,再次叫我名字,“你真這樣絕情嗎?”


    我捂住嗡嗡作響的腦袋,背對他許久,“程澤,我從未像害怕你一樣,害怕過一個人。”


    程澤一霎沒有了聲響。


    我渾渾噩噩返回包廂,馮斯乾在門口,周浦正一遍又一遍打電話,我感覺到口袋裏手機震顫,可無心接聽,我走向他,“斯乾。”


    他轉過身,一把拽住我,“你去哪了。”


    我大口呼吸著,沒出聲。


    他發現我麵色有些蒼白,“怎麽了。”


    我眼睛呆滯,馮斯乾意識到不對勁,他捏住我臉,把我整張麵孔高高仰起,“誰碰你了。”


    我不由打個寒戰。


    他手指解開我衣扣,檢查脖頸和胸口,我握緊他,“不是。”


    馮斯乾停下,他凝視我,“到底怎麽回事。”


    我渾身發冷,話到嘴邊,猶豫了幾秒,“幕後對華京下手的人——”


    “馮董。”周浦在這時忽然打斷,他示意電梯那邊,“沈正培要離開,估計第二場酒局結束了。”


    馮斯乾望向那群西裝革履的男士,為首的沈正培喝得醉醺醺,領帶也歪歪扭扭,裸露的皮膚全是口紅印,此時臂彎裏還擁著一個妙齡女郎。


    馮斯乾說,“跟上。”


    周浦走在最前麵打掩護,沈正培見過馮斯乾,礙於程澤的緣故,我不確定他見沒見過我,我低下頭,發絲半遮,沈正培和女人調著情,沒發覺有陌生人上來,我們站在最角落,一路尾隨下降到負二層。


    “華錦湖是華京最看重的項目,馮斯乾押了幾個億,一旦失手,資金鏈要斷一道缺口了。”


    沈正培昏昏沉沉,靠在女人身上,“你認為我願意攔截馮斯乾嗎。”他不耐煩揮手,“我也貪財,華京手裏的肉哪塊不肥?在一個圈子裏混,我眼紅不假,可直接奪華錦湖,我可沒這麽大的胃口,玩翻船了,大家的公司都活不成。”


    隨行的男人說,“不能不答應嗎?”


    沈正培沒好氣,“有人要拔華京的根,我無非是被當了槍使,但凡能躲,我會招惹這灘渾水嗎?”


    怪不得胡嬌透露沈正培要撤手,他說得罪不起,原來華錦湖的生意如此關鍵。


    走出電梯的一刻,我們仍舊同路,兩輛車都泊在西南角,馮斯乾帶著我迅速上車,行駛到沈正培的前方。


    他問了一句,“幕後黑手是程澤嗎。”


    我嘶啞嗯,“是他。”


    馮斯乾抬起頭,“你攔什麽。”


    周浦一怔,“馮董——”


    “韓卿要揭穿他,你好像很著急。”馮斯乾看窗外,“我讓你查,你全部查明了嗎。”


    周浦說,“查明了。”


    馮斯乾又問,“沒有明知故犯的遺漏嗎?”


    他們對視,漫長的沉默後,馮斯乾先移開,吩咐周浦,“逼停他。”


    周浦回過神,當即刹車,停在道旁的路燈下。


    沈正培的司機開得非常猛,猝不及防撞上這輛賓利的後車燈,隱約聽見炸裂的破碎聲。


    責任在我們,周浦沒打指示燈。


    司機探頭,剛要破口大罵,他認出賓利的型號,這種車型的車主非富即貴,而且十有八九是低調的頂級富商,或一把手的私車,他又咽回了,“你會開車嗎!”


    沈正培摟著女人,在後座本來玩得盡興,被顛簸得興致全無,他催促司機,“真晦氣,給錢了事!不追究了。”


    司機甩出一遝錢,不偏不倚砸在後輪胎的位置。


    馮斯乾降下車窗,神色高深莫測,他沒有說話,隻焚上一支煙,透過朦朧的霧靄,他麵容倒映在後視鏡中。


    深沉,陰狠,詭譎。


    一股神秘簡單卻又逼懾人心的氣場。


    司機不認識馮斯乾,倒是這副少見的風度,他察覺不一般,隨即扭頭,小聲提醒沈正培,“沈董,是一位人物。”


    沈正培從女人的衣服裏鑽出,緊接著後座降落半截玻璃,視線隔空交匯,他大驚失色,“馮董?”


    馮斯乾銜著煙,手擱在窗框,有一搭無一搭搖晃著,漫不經心笑,“沈董,我在湖城兜了大半圈,見你一麵相當不容易。”


    沈正培額頭冒汗,司機見狀也熄了火,“馮董來湖城,我實在沒收到消息啊。”


    他推門下來,直奔馮斯乾這扇車門,“我有失遠迎。”


    馮斯乾看向沈正培,“我好奇一件事,沈董最好坦誠一些。”


    他賠笑,“我盡量。”


    馮斯乾盯著他,“華京是得罪了瑞和的盟友,還是沈董自己將我看作了對手,決定打響這場商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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