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幼幼眼神一亮,解決了最後一口冰激淩,她猛地站起身,“信哥,霍斯僑!!”


    已經是日落時分,她戴著一頂紅帽子,穿著寬鬆的針織衫和牛仔褲,外頭還搭了一件厚厚的牛仔大外套,一頭濃密卷翹的長發在纖細修長的脖子後紮成了一束,當她衝著遠方揮手時,白淨的臉上露出個暖暖的笑容,而牛仔袖子上的係帶並沒有扣上,隨著那隻揮舞的手而來回亂晃。


    嘉信和霍斯僑正好穿過了馬路,兩人見此紛紛仰起了一抹笑。


    “幼幼!!”


    霍斯僑越過嘉信,直奔幼幼,而後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將她緊緊地擁抱住。


    幼幼:“??”


    下意識地偷瞄嘉信那邊。


    完了完了,就這,她信哥還不得炸毛??


    其實幼幼心裏是明白的,哥哥們對於她談戀愛這件事不大支持……好像也不是不支持,隻是很酸,很啼笑皆非,心裏的小情緒止不住地往外跑,也就她三哥嘉禮和四哥嘉智稍微好一點。


    那兩人一個性情溫和,但轉手送她一大堆的安全套,支持她享受戀愛的樂趣,但又覺得她這個年紀生孩子有點傷身體,最好再過幾年,等二十多歲時再談這方麵。


    另外一個則是常年待在實驗室裏,醉心於學術研究,畢生已經奉獻給科研事業,但饒是如此,也曾趁著霍斯僑不注意,冷冷地瞪過霍斯僑,頂多沒說什麽難聽話,也沒腹黑或直白地擠兌霍斯僑而已。


    所以每當哥哥們在場時,幼幼都會下意識地避免跟霍斯僑太過親密,免得叫霍斯僑的處境雪上加霜。


    至於霍斯僑,他似乎並不在乎那些,不過看出她心裏擔心,她在試著從中奪取平衡,說白了,就是在端水,想盡量一碗水端平,而他也隻是容著她那般,有時瞧著也頗為有趣兒。


    不過此刻,幼幼被他樓入懷,小臉兒都白了,煞白煞白的。


    完了完了,她信哥的醋桶子準得爆炸。


    怎麽辦啊,救命啊!!霍斯僑等會兒不會被她信哥給打死吧??


    就在幼幼想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時,霍斯僑在她耳邊悶笑了一聲,旋即隱晦地以那張薄唇吻了吻她鬢邊,“別怕,沒事的。”


    “……我是在怕嗎?我是在擔心你倆啊,怕你倆要麽一個被氣死,要麽一個被揍死啊啊啊!!”


    幼幼隻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整個人都淩亂了,險些揪下自己一大把頭發。


    霍斯僑再度悶笑,旋即攬著她的肩,和她一起看向了嘉信那邊。


    而與幼幼的心驚肉跳不同,霍斯僑的模樣可說平和。


    至於嘉信??


    他不過隻是淡淡一瞟,旋即把手裏那瓶雪碧遞了過來,“給。”


    之後就像完全沒有看見兩人先前的親昵般,轉身就去遊樂園的售票處買了三張門票。


    重點,三張!!


    他剛剛買水都小心眼地隻買了兩瓶,沒有帶霍斯僑那份兒。


    可如今卻也給霍斯僑買了一張門票!!


    之前倆人下飛機時,他甚至沒等霍斯僑上車就想讓司機先把車開走,哪怕當時那副賭氣模樣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但他對霍斯僑的不待見已經明明白白滴刻在了臉上。


    可這會兒??


    “霍斯僑?”


    “嗯?”


    “……我信哥他吃錯藥了?”


    霍斯僑悶笑,旋即攬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我剛找他談了談。”


    “嗯??”


    這倆人私底下相處了?難怪回來這麽晚?


    可她信哥咋回事,不但沒跟霍斯僑動手,反而還真就心平氣和地跟霍斯僑談了?看起來還像是被霍斯僑說服了一樣。


    霍斯僑在她耳邊說:“我給了他一個承諾。”


    “我說,我可以入贅。”


    “誒!????”


    ……


    幼幼被這消息整個兒砸蒙了。


    “入贅!??”


    “對,”


    霍斯僑彎了彎眸,反正他父母已經生了二胎,他弟也十來歲了,再說了,他的父母一向很開明。


    自從得知他和幼幼在一起後,蘇菀甚至私底下調侃他,說他“兒大不中留”,難怪前些年把總部遷到了京城,難怪這幾年一直拾掇他們兩口子去宋家過年,難怪一有空就往宋家跑,敢情是早就起了那份心。


    還說他直接改姓,別姓霍了,姓宋得了。


    而霍雲舟則是嘖嘖稱奇,聲稱:“原本還以為你這性子得孤獨終老呢,別說是幼幼了,你往後別成一個老光棍就夠讓我和你媽高興了。”


    霍家這邊的態度霍斯僑心裏有數,而嘉信最在意的,其實並不是幼幼有了男朋友,而是擔心往後兩人結婚了,幼幼隨著他離開宋家,那以後見麵的次數興許會越來越少。


    像宋家這種一大家子一直住一起的畢竟是少有的,正常來講一旦嫁人通常都是待在婆家那邊,有多少兄妹姐弟之間,因為姐妹結了婚,嫁了人,甚至興許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回。


    感情是靠時間經營起來的,是日積月累的,不然哪怕是身為至親血親,一旦離得太遠,也是遠親不如近鄰,從前再好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慢慢的消退冷淡。


    或許心裏對彼此還是在意的,但,也到底是比不上從前了。


    這才是嘉信心裏最擔憂的,也是他最怕的,他隻要一想這些事甚至感到很茫然,他甚至打定主意,萬一幼幼跟霍斯僑結婚了,大不了他以後就在兩人隔壁買房子,拖家帶口地,帶著老宋家那一大家子搬到他們隔壁做鄰居去。


    總之不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彼此的感情敗給時間和距離。


    但霍斯僑說:“我想,謝叔和嵐姨應該不介意再多一個兒子,雖說謝叔原本就像我幹爸一樣。”


    “所以,不如我以後入贅?”


    “幼幼想在哪裏,就在哪裏,這點不會有任何改變。”


    “另外……就算你心裏不舒服,我希望你那份“不舒服”,能稍微掩飾一下,別讓幼幼難做。你如果不開心,或者是其他的什麽,你可以私下來找我。”


    “別打臉就行。”


    “不然打臉就藏不住了。”


    嘉信:“……”


    當時嘉信的心情真是無語極了。


    霍斯僑他說的這麽情真意切,仿佛已經經曆過了那種事。


    說實在的,就那麽一瞬間,他是真有點同情霍斯僑了。


    但他轉念又一想。


    如果霍斯僑入贅,那好像還挺不錯的?


    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總不會叫他欺負了幼幼,而且往後大夥兒依然一直住一起,那就仿佛沒任何改變。


    畢竟……其實早在很久以前開始,宋家的四合院裏,就已經有了專門為霍家準備的房間。


    要知這一家子時不時地就往這邊跑,尤其霍斯僑,隻要人在京城,一周時間至少得來宋家蹭飯三四次,在宋家過夜的次數那更是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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