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卡根本不用找。因為隻是通知業主,還未正式交割。


    周延不是第一次幫鬱文舟幹這種事。


    油膩賈老板就是他派人找的。相親那天借吵架強化閃婚正確的情侶,也是他找的群演。


    趁著唐朵看監控,他已經和老板通了消息。鬱總說要增加難度,他立刻心領神會。


    一個小時後,周延通知唐朵已經拿到門卡。唐朵請了假,溜下樓和鬱文舟匯合。


    馮婷用大家都能聽得到的聲音自言自語:“哎,也不至於這就跑路吧。看來是真心虛了。”


    路上,鬱文舟寬慰:“不用擔心,即使找不到,還可以送她一套全家福攝影。獲過國際大獎的攝影師親自拍照修片,每張都讓李影帝給她簽名。所有東西都有價值,也總能找到價值更高的去替換。”


    唐朵依然蹙著眉。就算事後可以彌補,也要再欠別的人情。


    鬱文舟猜到她的心思:“dm有長期合作的簽約攝影師。李影帝雖然不是豐盈旗下,但藝人通常都希望和平台處好關係。將來你做了製片人也一樣,隻要站得夠高,是甲方乙方一起求你。”


    “我總是給你找麻煩。”唐朵耷拉著腦袋。


    鬱文舟揉了下她的頭:“忘了昨天晚上你說過的話了?”


    “昨天,昨天我不是故意叫你鬱叔叔的。不是因為年齡,是因為你穩重可靠,像景叔叔一樣值得信賴。”


    她居然記得昨天的事。鬱文舟麵不改色地套話:“隻記得這些?”


    唐朵緊張地扣著手心,她不會說了他是債主,他長得秀色可餐,想看他八塊腹肌一類的心裏話吧。


    “我還說什麽不好的話了?對不起,我隻記得看到你過來,後麵都斷片了。喝醉酒的人說話不能當真的,你千萬別在意。”


    小姑娘真實在。不記得就好辦了。


    鬱文舟抓住她的手,態度誠懇:“不止要在意,還要牢記。你讓我牽你的手,說要和我榮辱與共,相互扶持一生。我很感恩你的信任。”


    “我,我說的?”唐朵不知道該不該把手抽回來。這話倒確實像自己的口氣。


    鬱文舟傾過身,表情認真,試探著問:“你還讓我親你的手,還記得嗎?”


    果然,喝醉酒讓人色迷心竅。唐朵感覺自己就是個小壞蛋:“我,我要求的?哈哈,那,那,你親了嗎?”


    “嗯。我是聽老婆話的人,你想要......我肯定答應,任何事情。”


    唐朵尷尬得想從天窗爬出去:“我,我還說別的了嗎?應該沒有了吧?”


    有,你也最好別說了。


    鬱文舟看她羞得臉紅脖子粗的懊惱樣,不忍心再逗她:“你很快就睡著了。我幫你擦了臉,怕你吐,就在你房間的沙發上躺了一晚。”


    “我,你,麻煩你了。”


    唐朵進入無語狀態。手還包裹在鬱文舟的掌心裏,根本不敢動。


    萬幸很快就到了千千影業的舊址。司機小黑直接把車停進地庫。


    電梯直達樓層,趁著沒人,鬱文舟快速刷卡打開一個門縫,兩人閃身鑽進屋裏。


    剪輯部的辦公區在靠裏的位置,兩個人靜悄悄向裏走,生怕碰到雜亂的桌椅,弄出響動。


    剛走到一半,身後玻璃大門“哐當”一聲,被大力推開。


    鬱文舟迅捷地抓住唐朵的胳膊,拽著她一起躲進兩個文件櫃中間的縫隙裏。


    重重的腳步聲一點點走近,唐朵心咚咚跳。如果被發現怎麽辦?她還好,聽多了狠話惡語。讓人知道鬱文舟大老板偷偷溜進已經退租的寫字樓,就不好了。


    來人停在不遠處,發出拖拽椅子的聲音,然後是撥電話的鈴音:“媳婦,幹嘛呢?趁著查樓給你打個電話噻。”


    文件櫃的縫隙不大,原來將將放下一台小型打印機。鬱文舟肩寬體闊,隻能斜站著。


    唐朵後背貼到牆上,兩個人麵對麵,隻隔了一拳的距離。


    不知道是因為擔心被保安發現,還是和他靠得太近,唐朵全身都緊繃著。


    鬱文舟扣住她的手,用嘴型告訴她:別擔心,放鬆。


    保安大哥的電話打得火熱。開著免提,訴說對妻子的萬般思念。


    電話另一端的女人在直白地提醒男人管住工裝褲,不要勾三搭四。


    椅子的滾輪在地麵吱吱滑動,向文件櫃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鬱文舟又向裏挪了挪,兩個人幾乎完全貼到一起。


    保安大哥膩歪歪開始用家鄉話說少兒不宜的夫妻私語:“媳婦,俺想你想得睡不著。隻能晚上自己......”


    唐朵頓時紅了臉,縮著頭下巴差點把自己戳死。隻想變成火焰壁虎鑽進縫裏躲起來。


    這些話就算她自己一個人聽到,都覺得難堪,更別說和鬱文舟一起被迫偷聽。


    她現在都不敢看鬱文舟的臉。


    鬱文舟抬起雙手,寬厚的手掌捂住了她的耳朵,輕輕扳起她的頭。


    世界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安靜的暖風,徐徐吹過頭頂。


    唐朵的眼睛正對著鬱文舟的脖子。他的皮膚細膩,甚至泛著淡淡的光。喉結很立體,可以隱約看到骨節。


    唐朵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頸上又飄回來。


    鬱文舟的喉嚨上下翻滾了兩下,性感撩人。


    唐朵立刻屏住了呼吸,咬了下自己的腮,不許犯花癡。他這麽正人君子的一個人,她可不能隨便想入非非。


    鬱文舟緩緩低下頭,把她的小臉抬起,用嘴型告訴她:呼吸。


    唐朵臉頰滾燙,他感覺到了的。


    他的嘴可真好看。嘴唇很薄,唇線分明。


    這張漂亮的嘴離她越來越近。


    當他的鼻尖就要抵到她的鼻子上,唐朵猛然意識到,他要親她。


    唐朵慌亂地抬起眼皮看他。


    鬱文舟的視線從她的唇,緩緩滑向她的雙眼。深邃不見底的眸子與她對視。


    唐朵心跳得飛快。如果他真的親她怎麽辦?他為什麽想親她?


    一定是那個保安說了什麽刺激人的話。


    這跟聽床跟有什麽區別。他血氣方剛單身多年,這個時候有什麽下意識的想法是不是很正常?


    鬱文舟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親她的衝動壓下去。


    她的眼睛像隻驚恐的小鹿。她還沒做好準備,這個時候親她,隻會引起她的反感。


    鬱文舟緩緩偏過頭,隔著手掌貼到她臉側。眼中的漣漪艱難的消退。


    唐朵似乎感覺到他輕歎了口氣。悄悄掐了自己一下,還有點小遺憾是怎麽回事。


    過了不知多久,鬱文舟慢慢鬆開手,向後退了半步:“好險,剛剛那個保安差點走過來。”


    原來不是想親她,是為了躲保安。唐朵又開始自責,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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