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唐朵依偎在鬱文舟懷裏恬靜入睡。


    鬱文舟幸福甜蜜又煎熬,起身衝了個涼水澡,倚在床頭,在群裏發消息對口供。


    之前料定唐朵不會問什麽,現在她女主人姿態慢慢上線。保不齊什麽時候就側麵套路一句。


    鬱文舟肅然一種被看管的幸福感。隻想腦袋在她懷裏蹭。


    深夜的“平城四煞”群,又熱鬧起來。


    秦添:我給大家匯總一下最新注意事項。“景叔叔”的工作不可描述。鬱叔叔有接觸障礙,生人勿進。鬱叔叔與小朵網絡一線牽,早就暗藏真心,但毫無賊意。


    謝繼墨:接觸障礙症,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秦添:鬱哥這信手拈來講故事的能力,不當編劇可惜了。


    衛晉:學習了,化被動為主動。


    鬱文舟:周末江染父親生日,想辦法讓你露個麵。


    衛晉:親哥,給你跪了。


    秦添:我替未來的弟妹祈福。


    衛晉:向哪個方向磕頭,能保佑我和我家染染三生三世。


    秦添:小晉,你可以有肌膚饑渴症。


    衛晉:添哥這個主意好,這病症很符合我。我每晚都渴望染染的撫摸。


    鬱文舟:你最好放規矩點。給你介紹的前提是尊重。


    衛晉:那必須的,江染是我的女神,我抬著頭仰視。


    秦添:鬱哥太謙虛了,壞事隻能自己幹,兄弟不成。


    謝繼墨:吐了。


    秦添:墨哥你不懂愛。


    謝繼墨:你懂?


    秦添:我不需要。我的世界,隻有錢財最美妙。


    衛晉:秦添哥就是個錢串子,鬱哥可是真情聖。


    秦添:估計情聖這會兒正軟香在懷,輾轉難耐。


    鬱文舟關掉手機,輕緩躺下,把身邊的愛人攏進懷中。輾轉難眠也願意。


    翌日上午。


    鬱文舟叫來了王宓。


    唐朵說了對王宓的懷疑。鬱文舟就已經決定讓她離開dm,不再與她有任何合作與聯係。


    他不想讓唐朵心裏存留任何顧慮。


    昨晚他派的人按照唐朵講的情況查了監控。


    周末在商場,王宓故意停留在唐朵的行進動線,讓她發現。昨天也是故意等在咖啡店門口,伺機給唐朵灌輸不要把和小姨的見麵告訴他。


    古人說,家有賢妻,男兒不遭壞事。老婆的警覺完全正確。


    王宓敲門進來。


    沒等鬱文舟開口,就把一個信封放到桌上:“鬱哥,我想給自己放個大假,出國休息一段時間。”


    信封上工整的三個手寫字:辭職信。


    “為什麽?”鬱文舟平淡地問,“你知道我指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王宓凝望著鬱文舟的眼睛,說出一直不敢說的話。


    王宓一直都是不遠不近,極偶爾有些小試探。但鬱文舟認為那是她作為律師的本能,洞悉、套取。


    她是事業永遠第一的女人,甚至為了工作不惜代價。


    鬱文舟從沒關注過她的情感問題,或者說他沒有關心過姐姐和唐朵以外,任何女人的感情或者情緒。


    他也不認為自己需要回應這種表白。喜歡一個人是無罪的,不喜歡也是。


    他不需要感謝,更不需要道歉,甚至不需要親自回應。


    鬱文舟微微抿起唇角:“你和榮曼玉說過什麽?”


    王宓自嘲的笑,她組織過無數次的語言,最終以這種方式說出口。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反饋。毫不在意,無動於衷。


    連一句“抱歉,我對你沒感覺”都沒有。


    他還願意坐在這裏和她說話,也是為了審問罷了。


    “我覺得她配不上你。”


    “你說反了。”鬱文舟食指推了下眼鏡,緩緩提醒,“直接說內容。”


    “我假裝在spa會館偶遇榮曼玉,假裝不經意地提起,說唐朵是個愚蠢的傻白甜,是你圈養的金絲雀。”


    鬱文舟冷厲的目光紮到王宓身上,王宓心口刺痛,苦笑了一下,繼續:“我想讓榮曼玉可以毫無顧忌地去遊說她,讓她害怕,知難而退。但昨天我發現,自己錯了。鬱夫人一點不簡單,是偽裝成兔子的狐狸。而榮曼玉,也沒我以為的聰明。或者說,她打的算盤,和我的完全不一樣。”


    “她的目的達到了一多半。隻不過代價也不小。”鬱文舟直接把信封丟進待處理文件箱裏,“辭職信我收了,平城也不要留了。給你兩周時間,把律所轉手或遷走。過了期限,我幫你走。”


    王宓眼眸顫了兩下,她似乎應該感謝他的寬宏大量。最起碼她沒有被律界封殺,隻是換個城市重新開始。


    王宓擠出一抹笑:“鬱哥,你看出來我今天有什麽不同嗎?”


    鬱文舟用反問的眼神冷冷看她。


    王宓自嘲地低頭看自己的衣裙,她穿了她最喜歡的連衣裙和平底鞋,妝容和發型也換了。


    還帶了他們初次見麵時的項鏈。


    當時她被幾個客人調戲,拽著她往車上拖。酒吧的老板不敢管,因為都是有錢有勢的公子哥。


    更何況,是她為了套消息,主動接近獻殷勤。酒吧裏的同事都以為她在玩欲擒故縱。


    在她絕望的時候,路過的鬱文舟,掐住抱著她上下其手的那個男人的脖子,把人扔到車子的後引擎蓋上。


    另一個男人從背後抓她的衣領,拽斷了項鏈,正好甩在鬱文舟的小臂上。


    他手肘一翻,項鏈滑到他手心,接著攥緊拳,掠過她臉側,把她身後的男人一拳擊到地上。


    王宓感覺到他拳頭帶起的風,感覺到自己散開的長發隨著拳風飛起,劃過他肌肉緊繃的手臂。


    鬱文舟像上天派來的救星,隻是幾拳幾腳,就把那幾個男人都打翻在地上。


    他張開手,把握在掌心的項鏈扔還給她。踢了下躺在腳下哎呦喊疼的男人:“想報仇,找我。豐盈娛樂鬱文舟。”


    整個過程,鬱文舟沒跟她說一句話,沒仔細看她一眼。


    幾天後,王宓去豐盈娛樂找鬱文舟,他甚至不記得她是誰。


    她說她想報恩。


    他說不需要。


    當時他就像現在這樣,冷漠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想要趕她走。


    那一次,她留下來了。


    這一次,不可能了。


    王宓離開dm,交接隻用了一天半。


    這時她才發現,她所有的工作看似重要,卻從未涉及到dm的核心過。


    他提醒過她,做事不要太過激進。他也一直防備著她。


    透過後視鏡,看著漸漸遠離的dm大廈,王宓終於哭出聲。


    停在十字路口,看著路燈由紅變綠再變紅。不管後麵的車狂按喇叭,趴在方向盤上,邊哭邊笑。


    她的這些榮譽、身份、金錢,都是倚靠鬱文舟才得到的。他沒有虧欠過她,更沒有招惹過她,是她自己癡心妄想。


    她哭自己甚至都沒來得及使用卑鄙的手段,剛剛起跳就被按下。烈火剛起苗頭,就悄無聲息地被撲滅。


    王宓忍住哭,撥通電話:“鏹哥,我讓你幫我查的事,怎麽樣了。”


    “宓姐,抱歉,我這邊收到指令,你的事以後都不能接。”


    王宓頓了一秒:“你也是鬱哥的人?”


    “誰的人不重要,平城現在沒人會接你的活兒。”


    車外的協警用力敲著車窗,吼她不要擋在路口,很危險。


    王宓看著恍惚的人影,目光慢慢變得幽怨冷厲。


    她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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