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敲響顧南的辦公室門。


    她已經考慮清楚,她要親自去問清楚。如果真的是因為李娜她們說的原因,那a組不去也罷。


    屋裏清潤的聲音響起:“請進。”


    唐朵推門進去,顧南顯然有些吃驚。一時慌亂的眼眸很快恢複清澈溫和。


    唐朵直截了當地問:“顧總監,我的成績最好,也按照您的要求完成了招商任務。沒有選我進a組,是因為我認識謝繼墨嗎?”


    顧南頓了一下,垂下眼皮:“不是。”


    顧南在撒謊,他的表情說明一定與謝繼墨有關。


    唐朵心裏壓著氣,自己的偶像不該是這樣的人:“您是不是認為,我是因為有謝總才被推薦來的製片部?而您不屑於與靠關係的人共事?”


    顧南輕搖頭:“不是。”


    他隻不想讓自己陷得更深。他不怕自己動心,哪怕是因為唐朵在氣質上很像自己曾經的女友。


    但她有男朋友,他需要提前斬斷初起的漣漪。


    這些,他不可能告訴她。


    “顧教授。”


    顧南抬起頭,詫異了片刻。


    是了,她是傳媒大學畢業的,應該聽過他的課。


    唐朵繼續認真地說:“您是我的偶像,我選擇傳媒大學,就是因為您。我希望也可以像您那樣,製作出帶給人快樂和希望的節目。”


    她說他是她的偶像。


    顧南攥緊了拳,心中又是一陣酥軟的悸動。


    太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每個細胞又活了過來。


    唐朵灼灼的目光,也點亮了顧南的眼睛。


    唐朵繼續闡述自己的職業理想:“我一直為了這個目標努力,靠自己。如果我是倚靠別人的力量,不需要從剪輯師做起。”


    顧南盯著她的眼睛,聲音變得更加柔軟:“你為什麽會以為,我是因為謝總。”


    唐朵:“因為大家都知道,您是一個剛正清廉的人。我想不到還有別的原因。如果是我資曆不夠,您之前不會給我承諾。”


    顧南輕笑。


    唐朵讀不懂他笑容裏的意思。


    顧南為自己找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公司這兩年的發展重心在影視製作上,深淵劇場、短劇頻道、品牌大劇、ip改編,全都做得風生水起。”


    “而整個市場的綜藝都很低迷,投入的資源和費用都有限。從用人成本上考慮,每個組增加一個助理,正好。”


    唐朵覺得他還是在推脫。她一個小製片助理,工資能有多高。


    “綜藝市場低迷,不是因為投資少,而是因為缺乏新穎的題材、好的製作。”


    “顧總監,我熟悉您的製片風格。這也是我追求的綜藝品味。我做您的製片助理,可以很好地理解和執行您安排的任務......”


    顧南怔怔地看著唐朵。她說他們追求的品位一樣,她說她可以理解他。


    顧南再聽不到任何別的內容,隻知道自己的心髒跟著她的每一個字,加速跳躍。


    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抽刀斷水水更流。


    越推遠,越想要。


    顧南覺得自己不該自私地阻礙她的誌向。


    他應該更自私一點,把她搶過來。


    他是她的偶像,他們一起工作,他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她年紀那麽小,剛剛畢業。少時的感情從不穩定。


    他有機會的。


    他可以等她分手,然後追她。


    “唐朵,”顧南突然開口,“我願意,選你進a組。”


    唐朵驚訝地睜大眼睛。


    他居然答應了。


    果然,努力爭取的人,運氣總不會差。


    唐朵雙眼放著光。比她被直接選入a組還開心。


    這是她自己衝破障礙,贏得的。


    “謝謝顧總監。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信任。我會成為優秀的製片助理,將來成為和您一樣的金牌製片人。”


    她又恢複了小女孩的樣子。


    顧南輕柔地笑:“我相信你會。”


    “那我不打擾您了,我去做入組準備。”


    “唐朵。”顧南叫住她。


    唐朵回過身,眨著大眼睛看顧南,怕他又變卦。


    “知道我為什麽同意嗎?”顧南為自己的轉變解釋,“因為你很像以前的我。那個時候,我被很多人拒絕過,包括鬱總。但我和你一樣堅持下來了。”


    唐朵輕盈地笑:“那我們都應該謝謝您以前的堅持,和鬱總的慧眼識珠。”


    唐朵離開顧南的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給鬱文舟發消息:老公,我進顧南的製片組了。還多虧了你呢。


    鬱文舟看了眼周延,他這邊剛做好策劃,還沒開始執行呢。


    鬱文舟:老婆是最棒的。但是怎麽會跟我有關係呢?


    唐朵:晚上回去跟你說。先獎勵你一個甜甜的吻。


    周延看著老板齜著牙花子樂,也不敢打擾。


    等鬱文舟收起手機,才開口:“鬱總,現在就去執行嗎?”


    鬱文舟驕傲臉:“她已經成功進到a組了。”


    周延立刻奉承:“太太真是有智慧、有能力的奇女子。”


    鬱文舟略思索片刻:“其他的按計劃推進。”


    周延:“是。”


    唐朵蹦蹦躂躂回到工位。


    陳鋒:“怎麽,自己想開了?”


    唐朵歪著小腦袋:“顧總監剛剛說,他選了我進a組,隻是不小心忘記填到表格裏麵了。”


    “這還能忘?胳膊也擰不過大腿哦。”陳鋒嘴角向下,表情不屑。肯定是找她那位謝總背後幫忙了。真能裝。


    唐朵早就猜到,大家在知道她是謝繼墨“妹子”之後,會對她的態度有改變。


    特別是陳鋒這樣的人,身邊看不起的同事,居然比自己有錢有背景。那是最容易產生嫉妒和逆反的。


    背地裏不詆毀就不錯了。


    反正也不是一組。唐朵才不會費心和他較真。


    齊珊珊沉默了一下,恭喜道:“祝賀你,咱倆又能一組了。”


    唐朵的目標是做製片人。而她的目標是顧南。


    隻要不跟她搶顧南,她們就可以和和睦睦做同事。


    更別說唐朵有謝繼墨這層關係,她很願意結交。


    唐朵揮了下拳頭:“繼續一起努力!”


    下午唐朵和齊珊珊一起搬去了a組的辦公區。


    剛落座不久,唐朵就收到鬱文舟的消息:老婆,看公司的最新內部公告。送你的入職a組的禮物。


    唐朵心揪起來,他要做什麽?


    不會是公開他們的關係吧?


    還沒等她打開oa,周圍的同事已經開始沸騰。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雀躍起來。


    “真的嗎?咱們綜藝組落寞多時,終於可以揚眉挺胸了。”


    “要有好日子過了。”


    齊珊珊抬起頭看唐朵,這不會也和她有關係吧。


    不會,別說她隻是謝繼墨所謂的妹子,就算是未婚妻,也幹預不了dm的公司運作。


    齊珊珊低頭給王戈發消息。得到的回複是,他也是剛知道。


    消息太突然。


    總裁辦沒有提前通知製片部副總裁,而是直接發公告。現在王戈的電話都被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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