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鬱文舟暖了手,給唐朵揉太陽穴。


    唐朵舒服地閉著眼睛,後背靠在他的真皮肚子上,把今天的事情細說了一遍。


    鬱文舟心疼道:“老婆,你是製片方,是播放平台,是他們拿捏在你手上。”


    唐朵悻悻道:“可我隻是個製片助理,而且我擔心和嘉賓的關係處不好,影響正常拍攝。”


    “這樣的藝人,不需要和他們處關係,你要做的是管理他們。”


    唐朵悻悻,有權利才有資格能談管理。


    鬱文舟坐到她對麵,打氣:“老婆,首先你要有底氣。記住,你先是dm的老板娘,然後才是製片助理。”


    唐朵依然鼓著小嘴。她不想利用鬱文舟的身份。


    鬱文舟抬起唐朵的下巴:“史浩的通告費是多少?”


    唐朵氣呼呼:“他的通告費最高,六百六十六萬。”


    “《心聲》的製作費呢?”


    唐朵心在滴血:“不算招商,純成本估算三千六百萬。”


    鬱文舟:“誰出的錢?”


    唐朵:“dm。”


    鬱文舟音調加重:“是我們,是你和我的錢。他拿了你那麽多錢,還給你的第一個節目搗亂。老婆,把氣勢拿出來,殺一儆百,降伏他。”


    唐朵呲著小白牙,狠狠地喊:“對,不能拿老公的錢開玩笑。他扔掉的盒飯八十八,浪費糧食。他耽誤一分鍾,設備、人工、商業用電......都是錢。”


    鬱文舟:“罵他。”


    “啊?”唐朵癟嘴,“我不會。”


    “我教你。”鬱文舟清了下嗓子,慘了,他好像也不太會。平時不太用得上,碰到不講理的也是直接動手比較多。


    “你先把腦子裏的水擠出來再說話。”


    “腦仁是狗屎做的,幹出這種狗屁不如的事。”


    “給你錢是讓你學狗叫的?”


    “你是豬嗎?二十幾年沒學會說人話幹人事。”


    “你鼻子下麵是屁股?就會噴糞。”


    ......


    鬱文舟回憶了幾句他姐罵人的話。修改得委婉些,複述出來。


    唐朵瞪目結舌,倒不是這些話難聽,是從鬱文舟嘴裏念出來,非常格格不入。


    “老公,你覺得這些話從我嘴裏說出來,好聽嗎?”


    鬱文舟想了一下,覺得會很可愛。


    “那就換一種形式。”鬱文舟橫起眉毛,“還想在dm混,就乖乖聽話。你的身家都拿捏在我的手裏。老娘能讓你在配音界消聲滅跡。”


    唐朵撲哧一聲笑出聲,像隻小兔子躥到他身上:“老公你好可愛哦。”


    鬱文舟默然,明明很嚇人。正常情況,他眼前的人應該已經被唬得腿抖。


    鬱文舟抱住唐朵,一個翻身把她虛壓在身下:“老婆,你要記住,我不隻是你的後盾,也是你的資源。想做金牌製片,就要學會利用各種資源,這一步,必須跨過去。”


    唐朵重重點頭。她受欺負,他再出麵解決,代價更大。


    更何況,處理好史浩的事,是給dm解決問題,也是在幫他。就像他說的,是雙贏。


    不能迂腐地把自己固封在自以為獨立的驕傲裏。


    不要矯情。要跳出來,要努力壯大,不給他拖後腿。這才是兩個人攜手並進的正確態度。


    “老公我知道了,我會試試的。爭取一步到位,一舉拿下。”


    第二天,史浩因為昨天被顧南教育過,今天抽煙稍微收斂了一些。但其他毫無改變。


    錄製的時候,變本加厲各種挑刺。翹著二郎腿,說節目組不專業,說選手水平差。


    把“嚴苛兄長”的人設,發揚成刁鑽刻薄自以為是的前輩。


    他的助理都很無奈,偷偷跟藝統和唐朵道歉:“不好意思啊,浩哥最近心情不好,辛苦各位多擔待。”


    唐朵:“我們可以辛苦,但不能影響拍攝。”


    中午放飯,史浩一看又是盒飯,啪一拍桌子,嚇得同桌的宮慧和汪淼一驚。


    “怎麽又是這個豬食?”


    大家嘴裏的豬蹄和大蝦,瞬間不香了。


    劇務往後退了一步,是唐朵讓她照舊的。


    唐朵向前走了兩步:“三位導師的餐標是統一的,也是組裏標準最好的。”


    史浩瞪著唐朵:“你就是故意跟我做對是吧,宮慧都可以改成全素。我就不成?”


    宮慧心裏不舒服,什麽叫“都”?


    唐朵不卑不亢:“慧姐昨天報備了素餐。您如果也有忌口,可以提前提出來,標準以內給您調換。”


    “一百塊錢的標準,打發叫花子呢?”


    史浩又要掀飯盒。


    唐朵這次有了經驗,手疾眼快伸手按住盒蓋,搶了過來。頗有些義正嚴詞愛糧小標兵的架勢:“愛惜糧食人人有責。”


    被個小丫頭片子教育,史浩氣得一甩手:“我他媽不錄了。”


    唐朵毫無波瀾,淡然道:“我會匯報給導演和總製片,請您按合同準備好三倍違約金。因此造成的損失,我們會盡快核算好,發給您的經紀人。”


    大家都沒想到唐朵會鏗鏘有力地說出這種話。


    包括史浩也愣住。


    昨天還罵兩句就服軟的小兔子,今天怎麽就裝起來了。


    一定是顧南讓她嚴厲點,她沒拿捏好分寸。


    他可是節目裏最大的咖。宣傳推廣他都是c位。dm的熱門動漫《雪獸白猿》還等著他配音。


    一個小助理,敢跟他耍橫。真是初出茅廬不怕虎,找死。


    史浩的助理暗暗給經紀人發了消息,然後跑過來打哈哈:“浩哥開玩笑的,大家都別在意。浩哥,我給您定份外賣。”


    史浩一把推開助理:“有你什麽事?”


    導演聞訊趕過來。


    本來這種拍攝以外的事,不用他管。


    但他昨天收到指令,不要慣著史浩。既然唐朵站出來,正好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幫忙打個配合:“史浩的餐以後單定,但要保證餐標之內。中午先這樣。好了,不要影響下午的拍攝。”


    史浩大爺一樣,繃著臉上的肉:“我看見她就沒胃口,你們先換個製片助理。我再接著錄。”


    “史先生,”唐朵換了稱呼,“工作人員的調動您無權幹涉。但嘉賓的人選,是由我們來定的。”


    史浩大聲恥笑:“哼,你個小破助理,做個屁的決定。”


    普天之下誰不知道,製片助理就是個幹雜活的碎催萬金油。更別說還是個風一吹就能晃三晃的柔軟小姑娘。


    唐朵揚起下巴:“不好意思,我不止有這個權力,還能讓下一季的動漫《雪獸白猿》換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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