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唐朵沒再覺得胃不舒服。


    兩個人先去姐姐介紹的郭珮高級定製工作室,進行旗袍的設計溝通。馬不停蹄又去了謎蔻d,研究婚紗。


    跑了兩圈下來,已經下午四點。唐朵真切地體會到,結婚真是個累差事。


    唐朵喝了杯茶暖胃,小手一揮,大氣道:“去豐盈,偶遇江染。”


    鬱文舟心疼:“累的話,明天再去衛爺爺那裏。”


    唐朵打起精神:“明天還要去誠信珠寶定戒指的款式,後天要去跟後期,大後天要跟芭莎佳人談綜藝專刊......”


    鬱文舟:“這些事安排下去就好。”


    唐朵堅定認真:“我要先親力親為一次,之後才知道該怎麽做。什麽都不懂,總製片的名號不安穩。”


    鬱文舟沒辦法,隻能陪她去豐盈:“那明天不跑了,讓誠信珠寶的人直接來家裏。你好好休息。”


    唐朵點頭:“也好。”


    走進影棚,江染剛好拍完棚內,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明天再來修圖。


    唐朵問:“染姐,這個棚用得還順手嗎?”


    江染有十分的滿意,但回答是:“不錯。”


    鬱文舟佯裝催促:“老婆,我們還要趕時間。”


    唐朵:“哦,我還想和染姐聊伴娘的事呢。”


    鬱文舟:“過幾天再說。”


    唐朵委屈:“可是伴娘禮服也要提前定啊。我過幾天都會很忙,等到節目拍完,時間就來不及了。”


    江染剛想說自己可以晚一點去找她。


    鬱文舟向提議她:“要不然和我們一起走?我們要去衛晉爺爺家取東西,很快。拿了東西再一起吃飯細聊。”


    江染:......要不要這麽巧。


    唐朵眼睛一亮:“正好你可以偷偷去了解下晉哥的家人。”


    江染很想違心地說她不想。


    唐朵眨眨眼:“你也不用暴露身份,就當是我的朋友恰好一起路過。你隻要默默觀察,不用說話。”


    江染沉思片刻。大家族的長者多半是不苟言笑、傳統嚴苛的。她看到過一些書香門第的長輩,端茶杯的姿勢不對都要被教訓。


    也好,這段時間被衛晉哄得有些眩暈,去一趟或許可以提醒自己別真的陷進去。


    江染點頭:“好。”


    去車庫的路上,唐朵悄悄拉住向北:“小北,不許告訴晉哥。我想讓染姐看到一個真實的衛爺爺。”


    小北縮著脖子抿抿嘴:“我已經告訴他了。”


    唐朵趕緊給衛晉發消息。收到這樣的喜訊,估計他會第一時間匯報給盼兒媳心切的衛母。


    果然,衛晉回:我已經告訴我媽了。


    唐朵一拍腦門,累糊塗了,應該提前提醒向北。


    一分鍾後衛晉又發來消息:嫂子,成功攔截,還差三秒她就匯報給老爺子了。我媽說,歡迎未來兒媳婦隨時暗訪。


    唐朵放下心來。她可以提供機會,但不能用欺騙的手段撮合。


    衛爺爺住的是二環內三進三出九百多平米的宅子,鑲著古銅色門釘的厚重木門,守著兩尊石獅。


    頗有老宅大院的森嚴。


    門框邊是一個冷色係可視對講門鈴,鬱文舟按響門鈴。


    一個厚重洪亮的聲音傳出來:“誰呀?”


    “衛爺爺,是我,鬱文舟。”


    “小鬱,直接推門進。我在中院,收拾苔蘚呢。”


    幾個人推門進去,繞過浮雕著“福”字的影壁牆,穿過側道,進入寬敞的中院。


    衛爺爺個子高高大大,穿著一件樸素的盤扣立領短衫,手裏拿著鑷子和一大塊碧綠的苔蘚。


    身邊的桌上放著幾個苔蘚微景觀玻璃鋼,腳下一旁還有兩個健身用的大號石鎖。


    一看就是個生活自律且豐富的老人。


    衛爺爺樂嗬嗬:“呦,這麽多人。”


    鬱文舟挽住唐朵:“衛爺爺,這是我妻子唐朵,這位是我的同事。”


    衛爺爺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拿起桌上的白毛巾擦了手,笑嗬嗬道:“小唐朵,老聽小晉提起你。誇你把鬱文舟馴得服服帖帖。”


    唐朵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衛爺爺果然沒有架子,長得慈眉善目柔中帶剛,是個知禮行善的長輩。帶江染來是對的:“衛爺爺好。”


    向北也跟著喊了一聲“爺爺好”。


    江染隨著一起大大方方打了招呼。


    衛爺爺迎過來,先是向江染慈善地點了下頭,然後親切地揉了揉向北的頭發。


    最後仔細端詳唐朵:“這閨女一看長相,就是善良的好姑娘。不用看八字,就知道你倆互旺。”


    鬱文舟輕笑:“承您吉言。”


    “屋裏坐,我給你們沏點今年的好茶。”衛爺爺招手,“來,小北,跟我一塊端茶去。”


    向北腳步顛顛,跟在衛爺爺身後從正廳進了側房。


    衛爺爺從櫃子裏拿出一個茶葉罐,朝外麵望了望,用極低的聲音問:“小北,另一個姑娘是不是小晉的那個女朋友?”


    向北雙手捂嘴,小聲囔囔:“小朵朵不讓我說。”


    衛爺爺笑著彈了下向北的額頭:“真乖,一會兒去後廚拿桃花酥吃。”


    拿了茶葉和茶具出來,向北就去後院拿桃花酥。


    衛爺爺坐在茶桌前沏功夫茶:“絕對頂級的都勻毛尖,老樹新芽每年就出十幾斤,別人我可舍不得給喝。”


    江染想起衛晉曾經給江濱送過兩罐。她不懂茶,但江濱說是極好的東西。


    唐朵甜甜的微笑:“那我們可借您的光,享口福了。”


    “瞧瞧,小鬱,跟你老婆學著點。”


    鬱文舟笑著點頭。


    沏好茶,衛爺爺第一杯先遞給唐朵:“好不容易來一趟,吃完晚飯再走。不吃飯,我可不把鑽石給你。”


    唐朵看了看鬱文舟和江染,見他們沒有反對的意思,才道:“那我們就打擾了。”


    “不打擾,你們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後院大廚天天盼著來客人,好一展身手呢。”


    衛爺爺拿起第二杯茶,放到江染麵前。


    江染忙雙手接。


    衛爺爺聲音慈愛:“小姑娘有什麽喜歡吃的或者忌口,跟爺爺說。不用拘謹,我們家沒什麽講究。”


    江染禮貌道:“謝謝衛爺爺,我不挑食,酸甜苦辣都能吃。”


    衛爺爺趁機仔細看了看準未來孫媳婦。不錯,真人比網上那些錄像圖片好看多了。


    心裏替孫子高興,但是要忍住,不能笑得太明顯。姑娘一看就是來探底的。


    衛爺爺慈祥道:“也是個好姑娘。”


    江染垂眸,沒想到大家族的老人能有這麽和藹可親、平易近人。這一聲爺爺的自稱,比她親爺爺的語氣還親切。


    衛爺爺端起第三杯茶,才給到鬱文舟:“咱爺倆今兒高興,晚上喝一杯?”


    鬱文舟接了茶,側頭看唐朵:“這個要先請示下。”


    衛爺爺忙笑著說:“沒事,不喝酒咱就喝杏仁露。哈哈,保健醫生也建議我少喝酒呢,老是忍不住。”


    老爺子不止沒架子,還又給禮又給麵兒。


    唐朵心生了很多羨慕:“醫生要是說可以少喝,就讓他陪您喝點兒。”


    “好啊,那就少喝點。”衛爺爺爽朗地笑。


    笑聲未停,屋外院子裏傳來一聲呼喚:“老爺子,今兒怎麽沒在院子裏拾掇您那些寶貝兒啊。”


    兒媳婦消息還挺快。衛爺爺使勁繃著唇角,不讓自己笑出來。


    衛母走進屋,佯裝驚訝:“小鬱也在?”


    衛爺爺介紹:“這是小鬱的媳婦,唐朵。”


    唐朵心裏苦,站起身:“衛阿姨好。”


    “好閨女,快坐。今兒我是來對了,有小鬱和小朵在,能蹭老爺子頓好的了。”


    衛母麵向著唐朵,想看江染,但是要使勁忍著,眼珠就有點晃。


    唐朵很識趣地介紹:“這位是我的同事,正好我們在談事,就一起過來了。”


    衛母立刻笑容可掬仔細看江染:“歡迎,歡迎。”


    江染不信對方沒認出來自己。老爺子不上網,衛母肯定是清楚她的。


    隻能硬著頭皮喊:“阿姨好。”


    衛爺爺很給台階:“又送什麽好吃的來了。”


    “新熬的韭菜花,您聞聞。”


    衛母此行,一是想親眼看看未來兒媳。二就是表演接地氣。


    要讓江染知道,她這個未來婆婆是可以處成姐妹的。絕對不用擔心婆媳關係。


    衛母從包裏掏出一個密封玻璃瓶,嘭地打開瓶蓋。


    香味瞬間溢滿全屋。


    “嘔......”唐朵本來就不舒服的胃,一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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