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一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羅顯神你的時候,得是下輩子,如今,是我天壽道觀可一雪前恥了。”


    “牛心村中,為對付你,老九和三妹都命喪黃泉,你更膽大包天,壞我山門道觀!”


    “你必死無疑!”


    那天壽長老陰沉沉的說道。


    我沒有回答,若是我說出來,此前那一批天壽道觀長老全都死在我手上,他恐怕會吐血?


    為了不暴露,我更沒有和我媽說話。


    路途中極為枯燥,我身上什麽都沒有,隻能夠冥想。


    結果,那天壽長老都不讓我這麽做,直接就將我打斷。


    整整過了三天時間,車隊總算進了朗江市,抵達了河內村。


    一眾天壽道士都喜氣洋洋,一副要得大機緣的模樣。


    我內心冰冷。


    天壽道人還不知道,他這群心腹門人,就要和他一起葬身在高天觀了!


    這裏有些細節,譬如天壽道人並沒有什麽戒備心,都沒有叮囑門人要小心高田寺。


    那就代表,我爸沒有說出高田寺的凶險,以及孿僧。


    如今的我爸,在天壽道人眼中,是“高天道人”所上身,他若是說了高田寺,恐怕才會露餡兒。


    車輛停在了高田寺一側,極為大張旗鼓,上山的路剛好在這附近。


    雖說我們都知道,從什麽地方能鑽進去,但我們都不可能和天壽道人說。


    眾人下車後,便要開始登山。


    高田寺中出來了很多僧侶,甚至還有遊客,隔著老遠打量我們。


    我投去了視線,卻並沒有瞧見孿僧,楊鬼金,以及老褚。


    當時在最後一個墓室裏,我和高天道人的魂魄死鬥,最後付出四規明鏡的代價,才能夠逃出生天。


    而楊鬼金趁著我們分神,帶著高天觀內的傳承書籍自己跑了,最後落入孿僧手中,給他人做了嫁衣。


    高田寺想要高天觀內的東西,孿僧就在為此努力。


    場間的天壽道士都不是蠢人,他們都察覺到了注視的不正常。


    一眾人循著山路走了一段距離,遠離了村子,更遠離了寺廟後,神色才稍稍鬆緩一些。


    我爸被抬在最前頭,驕陽刺目,他卻雙眼緊閉,像是失去了意識。


    天壽道人跟在一旁,銅杵掛在他腰間。


    其實,先前在村裏,以及剛上山的時候,天壽道人的視線都或多或少注意了高田寺。


    “羅顯神,那寺廟不對勁,你應該知道吧?”突然,一直看著我和我媽的天壽長老問了話。


    我麵不改色,回答:“高天道人都沒說什麽,我能知道什麽?”


    天壽長老神色一冷,才說:“你故意的麽?明知道天亮,那前輩無法上身,明明你們一家三口知道信息,卻不告知,找死?”


    “你們不正是送我們去死麽?那我為什麽還要說?”


    我淡淡的回答。


    “你!”


    那天壽長老怒氣更重,說道:“哼,諒他們也做不了什麽,羅顯神,你會死的很難看的。”


    少透露信息,絕非什麽壞事。


    白天很快就過去了,高天山比起仙洞山,都不遑多讓,夜幕十分,我們才上了半山腰。


    我爸“醒”了過來,他掃視四周的眼神,帶著一絲絲“懷念”。


    這時老龔出來了,待在天壽道人肩頭,聲音發尖:“高天山,到了哇?動作咋那麽快,上山了哩。”


    “不該上山呐,高田寺有個卵僧,拿了高天觀的傳承哩!”


    老龔這一番話,頓時讓天壽道人駐足。


    我爸的臉色一沉,瞥向老龔。


    他們兩人這一唱一和,簡直是絕了!


    我心頭微凜,跳動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這就是我不多說話的緣由。


    高田寺要做什麽,都可能形成某種變數,老龔和我爸,肯定有謀劃。


    我爸早年一樣來過這裏,更了解此地的細節,老龔的算計則更深。


    我思緒飛快。


    而老龔像是被我爸嚇到了一樣,靜若寒蟬。


    “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天壽,你便去收回來吧。”我爸語態平靜。


    天壽道人拱手抱拳,道:“明白。”


    他後退兩步,掃過眾人,沉聲道:“你們繼續抬高天前輩上山,我會盡快趕來。”


    天壽道人並沒有拉上我,大抵是他認為,老龔的存在,就足夠用了。


    眾人繼續往山上走,並沒有因為天壽道人不在,而心生怯意。


    在他們看來,“高天道人”還在擔架上,就絕對不會有什麽意外。


    我心跳的速度,再度加快了些。


    長老級別的道士,隻剩下一個人了……


    如果現在奮起反抗,我爸和我媽的手段,應該能派上用場,我豁出去,引動天雷,不需要用法器,應該能幹掉那道士,我們一家三口就能脫險!


    隻不過這樣一來,就沒有辦法騙天壽道人,更會賣掉老龔……


    我爸沒有任何異樣,我自不敢擅作主張。


    再走了一個多小時,隊伍停下來了,稍作歇息。


    一時半會兒,天壽道人是回不來的,我們趕路了半天,就算他一個人足夠快,上下山,來回也要很久。


    我甚至冒出一個念頭,是不是老龔故意卡了這樣的時間節點,將天壽道人調走?


    我剛想到這裏,就發生了一些異變。


    隊伍歇腳的地方,是在一塊相對平坦的山腰空地上,周圍都是密林。


    喃喃低語不停作響,竟像是和尚在念經。


    那誦經聲開始低,很快就變得高亢起來。


    眾多天壽道士萬分警覺,尤其是那天壽長老,他更是拔出了一柄劍。


    “羅顯神,你什麽表情!?”天壽長老怒視著我。


    我嘴角是微微勾起的,淡淡地在笑。


    “我想笑,你還不能允許人笑了嗎?”我回答道。


    “哼,怪不得你什麽都不肯說,這廟宇果然有鬼,他們竊取傳承,和你們就是一丘之貉!”那天壽長老又是一陣冷笑,才說:“即便道人不在,還有那前輩,你不要以為就有救兵了!”


    “哦,你如果認為,高天道人會自己出手,那你就錯了,你們要是被高田寺的僧人鎮壓,他隻會認為你們不配得到高天觀的認可。”


    我嘴角帶著諷刺。


    “他看得上天壽道人,還是因為天壽道人有幾分本事的,你們可以試試看,去請他出手,等會兒他一走了之,天壽道人回來了,會不會將你們剝皮抽骨頭!”


    我這番話中的諷刺更多。


    那天壽長老臉色微變,死死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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