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遇見了蘇蘭,三人逛百貨商場的計劃半路中斷,提著一堆東西回了招待所。


    蘇梅讓兩人下午不要出門,她要出去辦點事情。


    蘇梅出了招待所,坐電車來到一個住宅區,這裏住著的都是省城有些身份的人。


    白虎就住在這兒。


    蘇梅和門衛說來找白虎,門衛用座機給裏麵撥了個電話。


    “好,白先生,我這就帶她進去。”


    崗亭的門被打開,門衛彬彬有禮地邀請蘇梅進入小區。


    蘇梅正月已經來過 一次了,第二次來依舊被有錢人的生活給震撼到。


    平常人家根本裝不起座機,可是這裏連門衛值班的崗亭都配備了一個,還是怪自己是個土狗沒見過世麵?


    白虎已經在門口等她。


    “妹子,你今天怎麽來了?”


    門衛把人送到,朝著白虎微微躬身,然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崗位,繼續守大門。


    白虎家是一棟兩層的小洋樓,圍牆是鐵藝柵欄,一看就很貴。


    “虎哥,我有事找你,咱們進去說。”


    蘇梅一點都不生疏,推著白虎往裏走。


    “嫂子呢?”


    “她帶著孩子去串門了,”說起這個白虎就笑了,“你老哥我本來也是要去的,可是臨出門的時候忽然有一種感覺,今天會有人來找我,就留了下來。這不你就來了!”


    說完白虎大笑幾聲。


    他和這個妹子緣分深著呢。


    蘇梅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到白虎對麵開口說道:“虎哥,這次來我是想請你幫我點忙。”


    白虎一坐下,腿一翹,下意識就去口袋掏煙。


    想到自己妹子坐對麵呢,抽煙不禮貌就把手收了回來。


    “說吧,你和老哥客氣啥。”


    “你知道省城有個姓江的人家嗎?”


    蘇梅斟酌著用詞,“有地位,有權勢,可以幫人洗罪從農場撈出來。”


    白虎眉心就是一跳。


    “你打聽江家做什麽,招惹上了了?得罪得狠嗎?”


    白虎尋思著要是普通人家他自己就可以搞定,要是江家的話就要去請祁家人幫忙了。


    “有點過節,不是和江家本家人……”


    蘇梅不知道蘇蘭是誰的夫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她捋了捋思路,幹脆把自己和蘇蘭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從農場出來,搖身一變成了江夫人,我總得把人給打聽清楚來。”


    白虎沉吟片刻。


    “你們有沒有和解的可能?”


    “絕不會有,我和她之間不死不休。”


    白虎唬了一跳,自己這個妹子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


    “那咱們就往死仇走,嗨,算江家倒黴吧。”


    蘇梅不解地看過去。


    白虎接著說道:“你說的這個江家我知道,在省城也算是一號人物。江家剛結婚的人隻有江鶴庭,江家大房的小兒子,去年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女人,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娶回家。”


    好老套的故事。


    “哈哈哈,是不是聽著很熟悉,以前的話本上都是這樣寫的。”


    “嗯。”


    “江家人拗不過他,就替兩人辦了酒席。這個小江夫人雖然出身上不得台麵,但嫁進江家大半年也沒鬧出笑話來,江家人慢慢就接受了她。”


    蘇蘭以前在蘇市的時候就是個會哄人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爐火純青,要不然也不能哄得蘇強和楊春花暈頭轉向,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


    對於江家人態度轉變的速度她一點都不驚訝。


    白虎寬慰道:“妹子你不需要太擔心,她的份量還不足以讓江家人針對你。”


    蘇梅卻不這樣想。


    “虎哥,我和她注定是敵人,以其等著她來摁死我,我喜歡先下手為強。”


    白虎挑了挑眉,臉上露出欣賞。


    “不錯,是我的妹子,就是要這股勁,和老哥說說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你打算怎麽對付你那個養妹啊。”


    “不知道啊,我現在還是兩眼一抹黑,就知道她的身份,怎麽對付她,先找機會套她麻袋打一頓?”


    “餿主意,不行。”


    白虎表示拒絕,“這裏可不是黑水縣,江家夫人出門也不可能落單,你沒機會。”


    蘇梅一攤手。


    “就是這樣,我得再看看,虎哥你能把江家的資料給我一份嗎?”


    “可以,”白虎沒有猶豫,問道:“你現在住哪裏?”


    “櫻花大道那邊的招待所。”


    “你先回去,待會我讓螃蟹把資料給你送過去。”


    “好,謝謝虎哥。”


    蘇梅從隨身的包裏掏出個汽水瓶,裏麵裝著她出門之前準備好的泉水。


    “虎哥,我想上次給你的想必已經用完了,這是我新準備的。”


    白虎一看見汽水瓶裏的空間泉水就眼睛放光,這可是讓他揚名的神水。


    “還是妹子你懂事。”


    他小心翼翼捧著泉水進了書房,將汽水瓶放進行醫箱裏。


    出來後他鄭重拍了拍蘇梅的肩。


    “妹子,你放心,江家的事情我會幫忙。”


    ……


    江家。


    蘇蘭用銼刀慢條斯理修理著自己的指甲。


    一個穿著傭人衣服的婦女低著頭站在她麵前。


    “小江夫人,李叔說那個女人進了麗華小區,他進不去。”


    蘇蘭意外地抬起了頭,而後倏然一笑。


    她就說嘛,一個不受待見的賤人怎麽能逛百貨商店,原來是上了別人的床。


    “讓人繼續跟著她,她去哪裏都要回來和我說。”


    想到肖愛國信裏說的事,蘇蘭嫉妒得表情扭曲。


    憑什麽蘇梅能得到肖衛國的喜歡,而肖衛國卻對她視而不見。


    一定是蘇梅說了什麽。


    傭人看見小江夫人的表情害怕得把頭低得更低了。


    ……


    蘇梅回了招待所。


    用鑰匙打開房門。


    林紅梅正在給沈柔編辮子。


    “蘇梅你回來了。”


    “嗯,咱們明天回去吧。”


    蘇梅經過深思熟慮還是決定先回黑水縣。


    她不敢拿林紅梅和沈柔的安全做賭注,黑水縣相比省城要安全很多。


    沈柔懵了一下。


    “不是說明天去動物園嗎?”


    “情況有變,我怕留在省城有人要害咱們,回去。”


    蘇梅直接把利害關係和沈柔說清楚。


    沈柔立馬明白了,是今天在商場遇見的那個江夫人有問題。


    “好,那咱們明天就回去。”


    深夜。


    睡著的蘇梅忽然睜開了眼睛,往房門的方向看去。


    一把程亮的匕首從門縫裏伸了進來,嚐試把鎖扣撬開。


    蘇梅把悄悄起身,推醒林紅梅。


    林紅梅睜開眼,房間裏漆黑一片,她看不清楚蹲在自己床邊的是誰,但直覺是蘇梅。


    正要開口詢問,被蘇梅捂住了嘴。


    極度安靜的環境下,金屬摩擦聲顯得格外明顯。


    有人在撬門。


    林紅梅驚恐得睜大眼。


    蘇梅放輕聲音,貼在她耳邊說道:“別出聲,叫醒沈柔,躲起來。”


    林紅梅點頭。


    蘇梅鬆開手,起身走到門邊,靠牆站好。


    林紅梅驚慌極了,她深呼吸兩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害怕,不能成為蘇梅的拖累。


    然後起身摸到沈柔床邊,把睡得香甜的人給叫醒,學著蘇梅的樣子一把捂住要出聲的沈柔。


    輕聲說說道:“別出聲,有人。”


    沈柔瞪著眼,眼珠子咕嚕轉了兩圈,發現了有人在撬門。


    蘇梅看見兩人躲進了櫃子和牆壁的夾角就放心了。


    剛好那把匕首的刀尖成功將門鎖撬開。


    兩個男人貓著腰進了房間,悄無聲息地摸到床邊,探出手往床上摸。


    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精準地刺進一個男人的右手手臂。


    “啊。”


    受傷的男人被一拳頭砸飛。


    另一個人要過來查看情況,剛一動,水果刀插進了她的肩膀。


    “啊。”


    兩聲淒厲地慘叫喚醒了整棟樓。


    省城公安局。


    肖衛國跑進辦事大廳,一眼就看見坐在裏麵驚魂未定的三人。


    石山水把人攔了下來。


    “你別急,情況我問過,蘇梅沒有受傷。”


    反而是撬門的兩個歹徒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他想起蘇梅的解釋:我睡眠一直很淺,聽見有人在撬門就摸到了藏在枕頭下的水果刀。房間太暗了,我什麽都看不清,我又太害怕了,隻能用刀亂紮。


    解釋地合情合理找不到一點破綻。


    肖衛國緩了口氣,問道:“犯人審問過了嗎?”


    “正在審問。”


    石山水有些怕見蘇梅。


    躲是躲不了了,這次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蘇梅,你怎麽樣,沒事吧。”


    蘇梅抬頭,看見是肖衛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肖衛國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我也去。”


    石山水趕忙追了上去。


    一想到蘇梅是他的救命恩人,父母的做法讓他抬不起頭,無顏麵對蘇梅。


    肖衛國看了他一眼,“你始終要麵對。”


    “等下等下,讓我想想怎麽說。”


    石山水不是逃避,就是覺得沒臉和蘇梅說話。


    那時候他拖著生命垂危的同事下山,自己也流血過多即將休克,要不是有蘇梅,他們早就見了閻王。


    那個同事因為受傷過重,已經轉了文職。


    他還能衝在前線,石山水明白功勞在蘇梅身上。


    石山水不知道那晚蘇梅做了什麽保住了他們的命,但這不重要,蘇梅是他的救命恩人這點無可爭議。


    蘇梅在筆錄上按手印。


    溫柔的女警同誌安慰三個嚇得小臉慘白的姑娘。


    “你們別擔心,那兩個人沒有大問題,而且你們屬於正當防衛,不需要負責任。”


    蘇梅問道:“我們明天要離開省城,有關係嗎?”


    “沒事,你們可以離開。”


    得到了準話,蘇梅鬆了口氣。


    走,立馬就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自己帶著林紅梅和沈柔不方便,等下次來個單刀赴會,好好和蘇蘭這個神經病玩玩。


    忙碌了一晚上,出公安局的時候外麵已經天光大亮。


    蘇蘭站在公安局門外,笑意盈盈。


    “姐姐,你還是這麽愛惹事,唉……”


    “你知道我現在想幹嘛嗎?”


    蘇蘭:……


    “我想撕爛你那張惡心的臉,”蘇梅也笑,笑得比蘇蘭更滲人,“不過不著急,會有這麽一天的。”


    蘇梅走到她麵前,嘴角的笑意擴大。


    “我能把你弄下農場,就能把你送進監獄。蘇蘭,你知道你的親生母親嗎?她可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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