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京父親早逝,是寡母帶大兄妹二人,其中的艱辛自不必多說。


    婆家欺辱打壓,村裏人的閑言碎語,還有寡婦門前那一點亂七八糟的事。


    幸好方大京的媽媽是個剛強的女人,要不然早就帶著兩個孩子改嫁了。


    方大北是方家大伯的小兒子,自小就遊手好閑,小時候愛欺負方大京,搶他的糖,讓小朋友一起取笑他。


    大了之後,方大京有點護身的功夫後方大北就收斂了許多,再不敢明目張膽欺負方大京母子三人。


    方大北一手拿著大白兔奶糖,一手拿著一罐麥乳精,回頭一看是方大京回來了,嚇得落荒而逃。


    方大京拉住他的後衣領子把人給拽了回來。


    “好你個方大北,好好的人不當,當起賊來了,走,咱們一起去派出所講講道理。”


    方大美上前把方大北手上的東西奪了回來,還氣哼哼地踹了他一腳。


    方大北劇烈掙紮,罵道:“方大京你少胡說,我來嬸嬸家串門怎麽就是賊了,放開我,放開我。”


    “嗬,咱們兩家早就分家了,就是兩家人,你不打招呼就上門,還拿我房裏的東西,不是賊是什麽。”


    方大京拖著方大北作勢要往派出所走。


    方大北嚇得哇哇大叫。


    隔壁鄰居聽到叫聲出來看了一眼。


    “大京,怎麽回事啊,你拉著大北去哪裏?”


    方大京大聲回答道:“方大北改行做賊了,上我家偷東西,我要帶他去派出所找公安。”


    鄰居大叔一聽這還了得,眼珠子一轉就去方家大伯家報信去了。


    蝦仔從新房那裏回來,看見村口圍了不少人,就停下來看看熱鬧。


    楊洋眼尖,一眼就看見人群中間方大京。


    “蝦哥,那是大京,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走,咱們去看看情況,可別讓他吃虧。”


    兩人擠進人群,就見一個胖夫人拽著方大京又打又罵,聽 了一會兒才明白是方大京的堂弟去他家偷東西被抓了個現行。


    兩家人在村口拉扯呢。


    楊洋氣憤道:“又是方大北,天天欺負大京和大美。”


    蝦仔對方大京的事也聽過一些,他大伯以前可著他們孤兒寡母欺負,還在外麵敗壞他們的名聲。


    “走,咱們進去瞧瞧。”


    幾人又往裏擠了擠。


    方大京母親看不得兒子被打,上前揪住他大伯母啪啪兩個大耳巴子甩了上去。


    “我讓你打我兒子,我讓你打我兒子。”


    方家大伯要上去救媳婦,被方大京攔住了。


    “大伯,女人打架你可別摻和,說出去多難聽。”


    以前大伯母欺負他媽的時候,大伯就是這麽說的,女人的事他不插手,就看著他媽被打破了臉。


    方大伯咬牙切齒說道:“好好好,方大京你好樣的,你現在學了本事賺了錢,就欺負自家人是吧,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這些年要不是有我護著你們三個,你能平安長到現在?”


    方大京麵無表情說道:“大伯,你少說幾句違背良心的話,你這些年是怎麽對待我們的,不僅我記著,村裏人都記著,當年我家連一口下鍋的米都沒有了,我媽去你家借米,你是怎麽對我媽說的?”


    方大伯臉色沉了下來。


    “你說餓死了事,還說要把我妹妹賣了換糧食,這是親大伯能做出的事?”


    方大京說起這事,村裏的人都記起來了。


    “還真有這麽一回事,那年還是我家拿了兩個紅薯給他們。”


    “可不是,可憐見的,我也拿了一碗粟米飯給他們。”


    ……


    方大伯惱羞成怒,揮手就要打方大京。


    方大京閃身躲開,一巴掌扇在旁邊傻愣著的方大北臉上。


    方大北捂著臉崩潰道:“我爸打你,你打我做什麽?”


    “打的就是你。”


    方大京揮著拳頭就上。


    “啊啊啊,別打了,別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偷了,再也不敢了。”


    ……


    這事最後就以方奶奶來哭鬧一通結束。


    全場受傷最重的就是方大北了。


    方大京邀請蝦仔去家裏吃飯。


    “蝦哥,讓你看笑話了。”


    他怪不好意思的,畢竟是家醜。


    蝦仔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這有什麽,誰家裏沒有點煩心事。”


    他家裏還不是一堆爛事。


    方母去煮飯了,拿上了方大京帶回來的肉。


    方大美給蝦仔衝了杯糖水。


    蝦仔沒要,他說道:“給我一碗白開水就行,這水甜不拉幾的,我不愛喝。”


    “好嘞,我這就去換。”


    方大美喜滋滋端著水下去了。


    蝦哥不喝,那不就是她喝了嗎?


    “大美幾歲了,是不是要送去上學?”


    “十五了,按理說要上初中了,這不是以前家裏困難就給耽誤了嗎。”


    “現在送還來得及,今天蘇梅姐來了,和我說了個事。”


    “啥事?”


    方大京在另一把凳子上坐下。


    他家裏就兩間土房子,房頂鋪著茅草,家裏也沒拉電線,點著煤油燈,整個房間都是昏暗的。


    “蘇梅姐有一處房子進了賊,她想找個信得過幫忙看房子,你要不要帶著嬸子和大美住到城裏去?”


    蝦仔了解過的,方大京賺得錢完全可以給母親和妹妹更好的生活,何必在鄉下受窩囊氣。


    方大京以前有想過搬離村子,可他媽那邊怕是不好勸。


    農民的思想是不會輕易舍下養育他們的土地的。


    “我要和我媽商量一下。”


    “你這段時間都在城裏,家裏就嬸子和大美,要是有什麽事你也照顧不到。”


    蝦仔越想越覺得方大京一家合適。


    “那宅子離武館就兩條街,你回家也方便,還可以給大美找個好學校繼續讀書,而且去了城裏你大伯一家想找麻煩也找不著,是不是?”


    方大京心動了。


    蝦仔說的每一點都戳他心坎上。


    以後出任務要十天半個月的,媽媽和妹妹在鄉下的確不安全。


    他大伯一家就像毒蛇一樣,今天吃了這麽大的虧,說不定就會趁他不在家找補回來。


    “行,我答應了,我媽那裏我去勸。”


    隔天蝦仔就陪著方大京去找蘇梅。


    蘇梅正和唐謙說壯陽酒的事。


    “你可別貪心,注意次數。”


    唐謙鬧了個大紅臉。


    他一個兒子都生了的人,被一小姑娘說教,丟死個人了。


    瞪了一眼旁邊忍笑的沈知秋。


    你看看你家這個,啥都敢說,害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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