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院門被敲響,是趙嫂子和連蓉蓉來看薑悅。


    連續兩天沒看到薑悅去買菜,連蓉蓉都有點不習慣了,“薑悅你幹啥呢?”


    趙嫂子早上來送菜的時候,薑悅在補覺,沒看見人。


    此時薑悅正拿著本書坐在走廊下看,見到兩人,薑悅揚起笑臉,“嫂子,蓉蓉你們怎麽來了?”


    “氣色怎麽這麽差?身體哪不舒服嗎?”趙嫂子一看見薑悅,就被震驚了到了,雖然從前薑悅臉色也不是很好,但前幾天真是肉眼可見的明媚起來,讓人看著都覺得心情舒暢。


    她也就一天沒見薑悅,怎麽感覺薑悅整個人都蔫了?就跟那花朵剛開就要謝了似的。


    “是不是跟你家顧團長吵架了?還是——”連蓉蓉看著曬了一院子的床單,眼神頓時曖昧起來。


    洗這麽多床單,這昨晚的戰況得多激烈!


    薑悅精神不好,沒發現連蓉蓉眼神不對,她揉著肚子,無精打采地說道:“例假來了,肚子疼!”


    薑悅可算是理解為什麽月經期會被稱為例假了,這月經帶一戴上,真真什麽事都幹不了,一會就要去換草紙,動一動都怕漏褲子上,女人來月事這幾天隻能歇在家裏。


    “家裏有紅糖嗎?衝點紅糖水喝,會好一點。”趙嫂子關心道。


    薑悅知道紅糖衝水緩解肚子疼就是個心理安慰,不過她還是點點頭應下,“好的,嫂子。”


    “薑悅,沒和你家顧團長吵架吧?”趙嫂子覺得單是來例假,薑悅這氣色也不至於差到這程度,她不由就想起早上顧野來她家請她幫忙買菜的時候,神色也和平時不大一樣。


    “吵架?喔,沒呢!沒吵!”薑悅笑了笑,但她眼裏的笑很淡。


    她現在想起顧野,就會想起昨晚他一臉厭惡罵她不害臊的一幕,心髒還是會揪揪地疼。


    她長那麽大,第一次被人罵不害臊,還是被自己看上的男人罵,這自尊和驕傲可真都被傷到了。


    趙嫂子見薑悅除了氣色差一點,其他並沒有哪裏不好,也就放下心了。


    “嫂子,蓉蓉你們自己坐啊,我這不方便動,就不跟你們客氣了。”薑悅招呼趙嫂子和連蓉蓉自己搬板凳。


    連蓉蓉正拿起薑悅放在一旁的書在翻,聞言詫異,“薑悅你來例假這麽難受的嗎?是太疼了還是怎麽?我認識一個中醫,調月經挺不錯的,要不要介紹你去看看?”


    薑悅擺擺手,“肚子疼倒還好,就是這月經帶用不慣,太不方便了!我都不敢躺,昨晚一躺下就全弄床上去了。”


    聞言,連蓉蓉更驚訝了,“月經帶用不慣?你以前不是用月經帶的嗎?”


    薑悅:“……是用的,但難受!”


    她總不能說她以前都是用的衛生巾,方便衛生,包裝紙一撕就貼上,用完了再一撕扔掉就行,哪像這月經帶——


    哎,說著說著就又想家了。


    “你擱下麵墊些草木灰,這樣就不會一直要換了。”趙嫂子這時插話。


    “還能墊草木灰進去?這多不衛生呀!”薑悅驚訝。


    “還好,放在最下麵,用幹淨的紙給蓋住,不要直接接觸。”趙嫂子耐心地跟薑悅解釋,完全把她當自家女兒一樣,她家小紅也就去年來的月事,跟薑悅現在這情況一樣手足無措的。


    “薑悅你家裏應該有那種小褥子,來的時候,墊在屁股下麵睡覺,就不會漏床上了。”連蓉蓉也建議道。


    薑悅自己都不知道還有這玩意,


    “我一會找找。”


    “薑悅,你看的這什麽書?”連蓉蓉手裏還一直拿著薑悅的書,指著封麵上的字念道:“治通,前麵後麵這兩個讀什麽?”


    薑悅隨口道:“資治通鑒,這是曆史書。那個字念鑒,在這裏是鏡子的意思。”


    “薑悅你認得好多字啊!”連蓉蓉一臉羨慕,但語氣又有點酸酸的。


    昨晚她男人王偉旭回家就跟她說遇到薑悅了,還誇薑悅真有文化,買了好多書回家看。連蓉蓉雖然這幾天和薑悅關係好了一點,但是她聽自己男人一直誇薑悅,心裏還是很不爽的,就想著過來到底瞧瞧薑悅是不是真在看書。


    薑悅抬頭,看到連蓉蓉捧著書,便問:“你要看嗎?”


    連蓉蓉放下書,搖頭說道:“我哪看得懂,這上麵的字我好多不認識。”


    “你等我一下!”薑悅起身朝屋裏走,她剛一起來,就感覺一陣飛流直下。


    趙嫂子和連蓉蓉見薑悅走路姿勢別扭,兩人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薑悅拿了幾本書出來,遞給連蓉蓉,“這些書沒有很難認的字,你看看有沒有興趣。”


    “蓉蓉你先看著,嫂子你坐一會,我去換一下那個。”薑悅說完急匆匆又進去了。


    薑悅再出來後,連蓉蓉已經挑了一本感興趣的故事書,和趙嫂子要回去了。


    “薑悅,有事的話,過來說一聲就行!”趙嫂子臨走時跟薑悅說道。


    薑悅應下,不過她總覺得趙嫂子看她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連蓉蓉捧著書剛到家,王偉旭也回來了,見連蓉蓉拿著書,便好奇地問:“哪來的書?”


    “薑悅借我看的!”


    王偉旭正喝水,聞言詫異道:“你最近和顧團媳婦關係好了?”


    連蓉蓉正翻著書,聞言頭都沒抬,“就那樣!”


    “不對啊!”王偉旭走過來,拉了椅子坐在連蓉蓉對麵,“你從前都不和顧團媳婦走動,還一直說她眼睛長在頭頂上——”


    “喂!別瞎說!”連蓉蓉趕緊踩王偉旭一腳,“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反正她是堅決不承認的,再說了,就算她以前說過薑悅不好,那也是因為以前的薑悅太討人厭了。


    連蓉蓉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薑悅,本來是想跟她交好的,結果薑悅都不正眼看她,還諷刺她穿的衣服土氣,身上有味。


    這可把連蓉蓉氣到了,從那一天起就討厭上薑悅了。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薑悅變得挺好相處,還借書給她看——


    “王偉旭,不是你說薑悅有文化,要我多跟她接觸的嗎?”連蓉蓉看書看得入迷,都不想搭理自家男人了。


    彼時,顧野也進了家門,在院門口的時候,他停留了一會,才推開門走進去。


    他先看了眼廚房,之前幾天薑悅這時候都在廚房忙活,還會從窗戶伸出腦袋跟他打招呼,活潑又明媚,可是今天廚房裏冷冷清清,熟悉的飯菜香也不見了。


    顧野心裏莫名感覺到一陣失落。


    院子裏早上曬的床單和衣服都收走了,薑悅房間裏靜悄悄的。


    顧野走到石桌前,發現桌子上壓著張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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