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垂著頭,其實並不是很樂意。


    我跟周家人並沒有什麽感情。


    隻不過蔣老太沒有見過周家人,這一趟過來,見一見也是應該。


    我無法拒絕,於是隻好打電話給我父親。


    我看了蔣老太一眼,她的眼眸裏有些期待。


    於是我幹脆點了揚聲,讓大家都能聽見,懶得再複述一遍。


    電話接通之後,我父親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喂,周莉,是蔣家那邊出什麽事了嗎?”


    他沒有問我,反而直接問起了蔣家。


    他總是這樣。向來不顧我的死活,從小到大都對我漠不關心。


    盡管我對他很了解。


    但此刻他把我的不受重視,赤裸裸地暴露於人前。猶如把我最後一塊遮羞布撕掉,我心裏不免有些難受。


    我及時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蔣老太十分有禮得體,她也隻是皺了皺眉頭沒有插話。她等著我繼續往下說。


    我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問道:“蔣家奶奶想約周家人吃頓飯。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方便?”


    “蔣家奶奶?”反應過來後,我父親立馬換了一個語氣,他忙不迭地應道:“方便方便,什麽時候都方便。讓親家奶奶選個日子。”


    我從來不知道我父親在我麵前這麽容易說話。他向來隻對繼母和周晴有求必應。


    我猜他大概是看著蔣老太的臉麵。現在才變得和藹可親。


    然而,蔣老太最後還是表示,要和蔣世天商量一下才能確定具體日期。


    所以電話裏,我隻是初步跟父親說一下這件事。


    電話掛斷之後,蔣老太把這事知會了蔣世天。


    蔣世天沒有當場表態。


    他私底下問我說:“周莉,如果你不想跟他們一起吃飯,我可以拒絕。”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最後下定了決心說:


    “不必,兩家能聚在一起吃飯是好事。前些天你不是看中了城西的一塊地?那塊地屬於周家。到時候在飯桌上商議一下,應該能夠達成。還可以叫上媒體,為兩家合作的事造一下勢。”


    自從我開始學做生意,蔣世天便把蔣家生意上的事挑一兩件跟我說。


    因為城西那塊地和周家有關,所以蔣世天前些天特意和我提及。


    蔣世天看著我良久。他笑了起來。


    我看著他冷峻的臉,抿起的唇,笑意根本就不達眼底。


    蔣世天說:“你不必操心那塊地的事。無非就是價錢問題。你繼母蔡鳳琴的立場很堅定,你父親周立儒要的就是錢。談不妥的話也不是一頓飯可以解決的。我不打算在飯桌上談這事。一家人吃飯就要盡興,你不必為難自己。”


    我咬了咬嘴唇。


    思前想後,我最後還是告訴蔣世天:“難得奶奶願意和周家人吃頓飯,就這樣吧。順一下她老人家的意思。”


    蔣世天點了點頭說:“那行,就明天吧。速戰速決。你派人按家宴的規格安排。”


    自從上次我調動人手把綿綿送進警察局,蔣世天便逐漸讓我操持家事。


    我點了點頭,安排人著手處理這件事。


    這頓飯約得有些倉促。上次省親給了充分的時間周家準備。但是這次我的時間卻不多。


    盡管如此,因為蔣老太在,我還是打算把這頓飯安排在蔣家大宅的庭院。省得老太太奔波勞累。


    家宴就要有家的味道。老太太對於我的安排也很是滿意。


    我盤點了一下我能調動的人手。發現蔣世天簡直是給我開了綠道。


    除了忠叔被他派出去處理生意上的事,家裏的傭人他全都留著供我差遣。也就是說,我有足夠多的人手可以調配。


    又而且,因著蔣世天平時總說要好好吃飯,所以家裏廚師都有好幾名。布置區區一場家宴,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於是,在蘭姨的協助下,我把一場家宴布置得十分得體,絲毫不比星級酒店遜色。


    終於等到第二天,雙方如約出席。周家人來到了蔣家大宅。


    繼母和周晴看著蔣家大宅的神色一臉的豔羨。


    婚宴當天我沒有留意。如今看來,八成是因為蔣家大宅的奢華,讓他們看花了眼。


    我當初是太閉目塞聽了。住在比周家大一倍的大宅裏,還以為周家和蔣家門當戶對。


    兩家雖然都是東城的豪門,但是卻不是同一個層次。


    如果說周家已經是東城的頂流砥柱,那麽蔣家儼然就是東城的天花板。而天花板隻有一個。


    你在屋內,甚至不知道它除了蔭蔽著東城,還延伸到外麵去。那便是東城的屋簷,是整個東城的標誌。它裝點著整個東城的門麵。


    周晴熱絡地和蔣家人打起了招呼。


    她張嘴就叫起了蔣世天uncle,還甜甜地叫了蔣老太一聲“奶奶”。


    蔣世天和蔣老太朝她微微頷首回禮。


    結果周晴居然直白地說:“蔣uncle我見過一次,但是蔣奶奶我之前沒見過。奶奶,我姐的婚宴你怎麽沒出席?”


    周晴許是和蔣俊聊多了。在外人麵前把我叫姐,叫得越發地熟練。


    蔣老太聽到周晴的問題一怔,接著她還是耐心地回答周晴道:


    “我一個老婆子身體不好,當時我還病著,住得又遠,所以就沒有出席。說來,周莉當時嫁過來正好是替我衝喜來著。如今我的身體越發地康健,這其中也有周莉的功勞。”


    我恍然大悟。


    雖說周晴突然問起這問題是唐突了,但是也讓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


    難怪以蔣世天的雄厚實力還需要和周家聯姻。原來是要衝喜。


    雖然衝喜也可以選別人,不一定是我。但是當日在商業中心,蔣世天說了。


    他說覺得我繼母精明如他前妻,所以想救我於水火之中。而且,他要治一下蔣俊的戀愛腦。


    一切真相大白。然而周晴還在糾纏。


    周晴毫不避諱地說:


    “作為一個現代人,你們怎麽能封建迷信,信奉結婚衝喜那種東西?病向淺中醫。有病就要及時醫治。要看西醫。西醫是不會騙人的。”


    繼母聽了周晴的話,不以為忤,反而與有榮焉地洋洋自得。


    她向來驕傲於周晴的學識。就連周晴的橫衝直撞,她也覺得那是難得的率直。


    隻不過,不分場合的率直,便是失禮。


    周晴的話讓蔣老太難堪。


    蔣老太瞅了蔣世天一眼,臉色不善地說:“當時中西醫都看過了。說活不過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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