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柳道人倒持長劍,淡淡問道:“學會了麽?”


    許恒還沉浸在那一劍之中,聞言怔愣片息,老實答道:“不得要領。”


    柳道人並不意外,卻忽收劍入鞘,往下一丟,精準落在許恒懷中,神情淡淡道:“你的劍術基礎太差,若能練到登堂入室,便有可能領悟一二。”


    “修成玄光之前,如果能有所得,我便收你為徒,傳你飛劍之術。”


    ……


    柳道人的劍與話語,在許恒心中留下了深深烙印。


    不過他並不是一個輕易便會動搖想法的人,即使天大的誘惑砸在了眼前,他終究還是將躁動按下,按部就班的修行、學道,除此之外的時間,才會提升練習劍術的比重。


    不知不覺,許恒來到啟明院中已近兼旬,這些時日,淩靈秀曾來過兩次,一次指點了許恒煉炁之時,積壓的一些困惑。


    那日之後,許恒便水到渠成,突破了煉炁四重,距離修成玄光,又稍稍靠近了些。


    第二次來是在晚間,許恒正在練習七十二般法術,淩靈秀教會他,可以先將符籙畫在紙上,如此施法之時,便能省去觀想的時間。


    當然,繪製符籙也不是那麽簡單的,雖然這種不入流的法術,對於載體的品質沒有要求,但是繪製起來,也是非要一氣嗬成,不能夠用絲毫停頓、歪斜,甚至筆鋒都不能有絲毫不均勻的,稍有差池,便絕不能有效。


    許恒甚至覺得,繪製一張符籙,要比心中觀想難上許多,這可能是因為他的心力較強,而繪製符籙卻需不斷練習,以求熟能生巧的原因。


    不過學習繪製符籙,還是給了許恒一個極大的啟發。


    這些天,他也常常進入虛幻天地,有時是在閑暇之餘、放鬆心神,有時也是為了嚐試,能否找到那片天地的利用之法。


    繪製符籙之時,許恒便想到,他要繪製一張符籙,頗是耗費心神、時間,但在虛幻天地之中,隻需一念便能憑空生出,而且因為是他觀想得來,定不會有任何瑕疵。


    當然,虛幻天地中的東西,是無法變為現實的,但符籙——至少這不入流的法術符籙,它也並無多少神奇源於本身,隻是替代、省去了觀想的時間而已。


    那麽,是否可以在虛幻天地之中,先將符籙生成,再在施法之時,以神念映照於心,省去觀想的時間呢?


    答案是肯定的,而且隻要稍加練習,便能熟練起來。當然,許恒明白相比一時更快的施法速度,真正重要的還是自身的累積,不會因此就放棄了觀想與繪製符籙。


    這個發現的意義,更在於給許恒帶來了更多的靈感,不過這也都是日後倘若修行有成,才能嚐試的事了。


    除此之外,許恒的劍術自然不會沒有長進,十幾日來,時間或長或短,他都沒有停了練劍。


    從最初連架勢都擺不正的生澀,到尋得正確的發力方法與練習,他隻用了一夜,再到結合步伐連貫的變換招式,他又用了三日,接下去的,便是越練越快,越練越熟……


    院子中,除了廂房之前,又多出了一塊被劍鋒掃開的空地,初時每日都會變大,不過速度越來越緩,直到某一日忽然停下,便再沒有擴出咫尺,隻是漸漸的,邊線的弧度越發自然,似乎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圓。


    許恒架勢一收,便自然而然地站在了空地的中心,垂目四掃一眼。


    他這一次練劍,邊緣的雜草竟連分毫也沒損傷,說在這方圓之間,他已能夠把控住劍的任何變化,也代表著,他已‘初窺門徑’——


    至少初窺門徑的劍術篇中,便是到此為止。


    而再之後,要麽是轉習更高深的劍法,要麽便是在實戰之中去求磨練,卻不是熬磨這些基礎的變化能夠精進的了。


    許恒長長出了一氣,他也沒有想到,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有所成就,可惜對於柳道人的那一劍,始終都似蒙了一層薄紗,記得起,瞧不清,更不知道如何去學。


    好在許恒距離修成玄光,還有一段不能算近的距離,他也不是急躁求成的性子,既然現在不成,那就留待以後,秉持勤練不輟的心也便是了。


    許恒收劍入鞘,舀來一盆泉水,準備擦拭練劍出的薄汗,才將水用手捧到麵上,忽然傳來一道嗖嗖之聲。


    抬頭一看,隻見不知從何而來一頁信箋,竟然靜靜懸在空中,許恒甩開水珠,接過信箋打開一瞧,裏麵隻有短短兩行小字,說的卻是召他前去院主觀前。


    許恒挑了挑眉,雖然不明就裏,卻也不敢怠慢,隨意洗了把臉,便將長劍放下,匆匆出了院門。


    走在幽靜的竹林中,雲霧繚繞、光影斑駁的景致,似乎使許恒回到了來啟明院的那一天。


    啟明院中,每月月初都有講道,偏偏許恒來的不甚逢時,至今還沒等到。


    大半月來,雖也收獲滿滿,去院主觀的路,卻還是首次重新踏上,隻是沒有想到,原來如此的短。


    許恒很快出了竹林,院主觀的門牆出現在眼前,卻是發現,陳太極正抱著一柄法劍,定定站在觀門之前。


    許恒想起信中說的,似乎便是隻到觀前,緩緩停下腳步,揖手禮道:“見過師兄,可是師兄飛書召我前來?”


    陳太極微微一笑,說道:“是我召你前來,不過為的卻是院主之命。”


    許恒正色道:“院主有何吩咐,還請師兄示下。”


    陳太極道:“門中已經查明,有不少小赤魔從天穴之中跑了出來,不少都在我們啟明院的地界附近。”


    “太光仙府,乃是清淨之所,不可放任不管,因此門中有命,要將所有小赤魔都捉拿起來。”


    許恒若有所思道:“所以,需要院中弟子出力?”


    “不錯。”陳太極道:“在你之前,已有些人前來領命去了。”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弦金圓環,說道:“這是院主賜下的法器,隻需拿著此物,對著小赤魔念動咒語,便可將其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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