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和呆了一瞬,眼睛直直盯著祝延曲,沒一會兒自己就先臉紅起來,忙低下頭。


    他伸手朝西北方向指去,古銅色的皮膚暈上一層紅暈,尤其耳朵最為明顯。


    隻聽見他小聲說著:“那邊,我擔心他們。”


    祝延曲想著他之前說的路程,眸光微轉:“我先替你轉告,再看他們商議的結果吧。”


    森和眼裏有著欣喜和感謝的光,連忙道謝:“謝謝你!”


    祝延曲瞧著他這魁梧身材,麵皮如此薄的人,溫婉笑了一下:“不用謝!”


    森和似想起了什麽,遲疑地看著祝延曲:“那……”


    祝延曲眉見輕蹙:“你還有事?”


    森和忙擺手,雙頰有些紅:“沒了沒了。”


    -


    森和離開後,躲在門後的三個小娃才側身出來。


    疑問的目光齊刷刷地瞧著祝延曲。


    祝興國聽到那人說了什麽攻打,眼裏麵帶了淚花,音色哽咽。


    “姑姑,這個世界這麽危險嗎?”


    祝延曲上前,抬手輕揉了他的額頭,眼眸溫柔:


    “原始社會,部落為了生存,燒殺搶奪,欺淩弱小,是會發生的事。”


    祝興國渾身發抖,麵色倏然間變得害怕:“那我們很危險啊,姑姑。”


    祝延曲收手回來,目光落向緊緊攥著祝興國袖子的顧華月與周東盛。


    彎腰,溫柔的目光巡視著心驚膽顫的三個孩子,關心著他們:


    “莫慌,這很遙遠,你們想想,森和他帶著族人當遊人都從那邊出發到此地,都用了三年多。”


    三年多?祝興國一聽,伸手按住砰砰直跳的心。


    煞白的麵容總算是有了正常的氣色:“那就好。”


    -


    用過晌午,祝延曲在一堆石製農具裏看了好幾眼。


    開個荒地,就用廢了八把石鋤。


    瞅著這一堆,太陽穴突突直跳。


    目光一轉,瞧著先前用耳墜子換的石刀。


    想著藏起來的大砍刀更加鋒利,三兩下就能砍倒竹子。


    權衡利弊之後,還是選擇了大砍刀。


    能盡快解決的,絕不拖拉,還累人。


    隻是使用時,要挑一下時間。


    午時到酉時,許多人都在忙著開荒,很少會去竹林。


    祝延曲一手提著背簍,一手扶上門框。


    “走吧,孩子們,我砍竹子,你們就在那等我。”


    祝延曲想到了一些事情,趕忙又提醒。


    “上次你們撿筍殼,手都起了好些疙瘩,這次不許撿。”


    祝興國眨了一下眼睛,想到了對策,“我們這次用木棍挑起來放背簍,這樣就不叮手了,可以嗎?”


    祝延曲眼眸微眯,瞧著古靈精怪的祝興國,“也行,到時給你們做鞋底。”


    祝興國抬起腳步,向外走去,回頭看著祝延曲,嘻嘻笑著。


    “早知會到這,我們就多帶些青布。”


    周東盛出來後,牽著顧華月的手,雙目滿是喜色,目光去看著祝延曲。


    “對呀!還有書。”


    祝延曲聽了這話,關門的動作一頓,忙回頭盯著他們。


    眼裏閃過一絲警告,壓低了聲音。


    “哪有那麽多早知今日,你們倆別叨叨這些,小心讓人聽見。”


    祝興國立即收起笑臉,忙認錯:“嘿嘿,姑姑,我就說說!”


    周東盛瞧著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有著怒意,忙道:“姑姑,我們不說了!”


    祝延曲站直身體,眼眸低下,俯視著他們三個。


    “記住,世道艱難,人心叵測,去了村學,一定要守住嘴,別什麽都往外說。”


    祝興國鄭重地點頭:“姑姑放心!”


    周東盛抓住了顧華月的小手:“東盛謹記姑姑說的。”


    祝延曲明白自己有些時候對他們很和藹,可該嚴肅時,是要嚴肅的。


    她想了半刻,抬手輕輕地放在了祝興國的額頭上。


    “在家呢,有什麽想說的,就可以和我說。”


    祝興國仰著稚嫩的臉龐,炯炯有神的眸光。


    “好哇,姑姑,我有許多話要告訴你,不過,我想以書信贈於你。”


    祝延曲頷首:“好。”


    祝延曲關好門,提起背簍:“好了,記得把防蚊蟲叮咬的藥抹些在身上。”


    幾人從溪邊走過,來到竹林之中。


    正要放下背簍,就見提著竹筐的許滿月從另一邊向這邊走來。


    祝延曲見著對方走著走著忽而停了一瞬,向這邊投來探尋的目光。


    不知怎地,忽而麵帶喜色,邁著步子快速走過來。


    祝延曲麵色平靜,眼裏閃過一絲警惕之意。


    許滿月走近,亦是很緊張地挎著竹筐,麵上有著惶恐。


    言巧心的母親,見過幾次,但都沒說上話。


    許滿月小聲地說著:“姑娘好!”


    祝延曲瞧她說句話都夾著聲音,還有些顫音。


    出於禮貌,還是回應了一句:“嬸子也好!”


    許滿月瞧著祝延曲那麵色上的冰冷之意,不知怎地,腦子一抽,說了出來。


    “說起來,我們倒有些緣分,我也是江寧府良希縣的,不過我都離開有四十多年的光景,再沒回去過,不知是何光景?。”


    祝延曲雙手攥緊背簍,忽而聽見這麽一聲,有些奇怪地看著許滿月。


    許滿月麵頰上和眼裏都透出思念。


    在說出這些話後,能看見她的眼眶逐漸紅起來。


    祝延曲隻能輕聲答話:“我也逃得急,自幼深居簡出,還沒怎麽觀看江寧府的錦繡景象。”


    許滿月聽了,心中生起了對旱災的恐懼。


    瞧著祝延曲一個柔弱女娃,獨自帶著孩子一路逃難,受的苦楚,更是能感同身受。


    不由得落了淚:“世道不安,讓我們遭這麽些罪難。”


    祝延曲從她的談話中,辨別出是個懂得苦難艱辛的人。


    對上那雙帶淚且紅紅的眼睛,猶豫了一瞬,終是開口寬慰。


    “嬸子,那就迎難而上吧,你看,咱們在這都安家落戶,開荒耕種,不出幾年,就能過得上富裕日子。”


    許滿月被一語中的,麵上的憂鬱被喜色取代,抹慌亂擦掉眼淚。


    “呀,瞧我還在傷春悲秋,還是姑娘說的對。”


    許滿月覺著自己說這些,有些話多了,忙扯開了話題。


    “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麽?可用得著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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